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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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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的贵妇人,温多林格里芬接过身旁正牌女仆递过来的茶,轻轻抿了一口后,态度自然地开口:“我听我儿子说,小姐你的名字是叫——”

    “何颂?”温多林夫人念出这两个字,见何颂点点头,她微微一笑:“以这种格式起名的人名字,现在也依然存在不少。看来你的时代和我们的时代,源头很有可能是一致的。”她扫了眼刚刚放下的报告书,看样子是已经对何颂的情况“了如指掌”。

    至于为什么是“了如指掌”,是因为何颂本身就是失忆状态,无论多高明的脑部活动扫描,都扫不出她自己都不记得的东西。

    “也许吧”何颂轻声接话,声音小到听不见,她自己可什么都不确定。

    温多林夫人笑笑,跳过了这个话题,把哈德里安也拉进了对话中:“我刚刚看了小姐你的报告书,真是令人惊叹呀。拒服从测试得分率100,哈德里安,你当时得分率来着?”

    “89。”哈德里安站在一旁,看似心不在焉,但温多林夫人一开口他就立马回话,看来是一直关注着这边的对话。

    温多林夫人她轻轻拍拍手,笑道:“对,离90的档位一步之遥,小姐直接拿了满分,真不错。”

    “夫人,您叫我何颂就好。”

    “对未婚的女性称呼‘小姐’是最基本的礼仪。”何颂想起芬尼安,对着她和奥罗拉一口一个小姐,那他岂不是也算有礼貌的人?

    “在此我要向你道歉,误会你,把你当作女仆了。我是一个喜欢花艺的人,一见到花就什么都不在意了。”虽然温多林夫人表面上是在道歉,但何颂没有天真到以为她的话语间有多么浓的歉意。

    “今天别说是你,就算哈德里安把头发染成黑色了和我说话,我一时半会都不会察觉到的。”

    “这不是客套话,之前有过先例。”哈德里安适时在一旁补充到。

    “没关系的,能够帮助到夫人,我也很高兴。”

    “可爱的孩子,哈德里安有你一般体贴就好了。”

    “谢谢。”何颂可不会认为这位格里芬家族的女主人,会对初次见面的她评价轻松超过朝夕相处的儿子,客套话嘛,听听就好。

    更何况温多林夫人一直在打量她,从上至下,那不是一种对陌生人的好奇,或者对新面孔客人的考量。

    而是一位商人在毫无感情地评估着价值,何颂想,自己此时此刻在她眼里,应该就如同那件65星元的花瓶一般,只是一个物件罢了。

    只是她有些昂贵罢了。

    五十亿,芬尼安他是真敢要,这哈德里安也是真敢给。

    唯一能“不计回报”给她还了这笔钱的奥罗拉,自己却也真不想她掺和进来。

    她也是在这两天的各种体检和测试里被科普到了一些东西。

    其中最重要的,也是何颂最关心的,就是“哨兵向导越是匹配度高越是会不由自主,无条件地信赖对方,哪怕这种信赖不是出自自己的意愿”这一点。

    何颂当时有问过一个研究人员:

    “如果两人之间有着血海深仇,但他们分化后一个是向导一个是哨兵,且匹配度非常高,他们会怎么样?”

    研究人员沉默了很久,才回复她:“根据案例,他们要么冰释前嫌,要么其中一人不堪思维上重负自杀。”

    好恐怖的“反应”。

    何颂想起自己和奥罗拉正式做的那次匹配度实验,10000这个数字一出来,那位劳伦考林斯院长的脸色,可是精彩如同调色盘。

    最后她被宣布为b级向导,和b级哨兵奥罗拉有着理论最高值的匹配度。

    这是不是代表着,就算以后她或者奥罗拉对彼此做出了常理上不可原谅的事,也能够轻而易举获得彼此原量?

    那她们之间,究竟是何颂和奥罗拉两个人在来往,还是一个哨兵和一个向导在来往?

    进行拒服从测试之前的何颂一直在想这件事,她虽然失忆,但自己的基础认知没有消失。

    无条件地信任一个相识不久的人,这种情况是不正常的,何颂不能接受自己的行为与自己的意志相悖,或者她的意志与自己的心相悖。

    当时的何颂,被连上了检测脑活动的数据线,坐上了测试者的椅子,面前是全息投影的测试题,后面坐着一位考官。

    这些测试题大部分都是针对被测试人对自己作为向导或者哨兵,自己应该有着什么样的认知进行提问。

    何颂的脑部思维活跃,几乎是刚刚看完题干和选项就做出了判断,在她看不见的后方,考官看着面前统计屏幕上一直不断攀升的得分率陷入沉思。

    随后有更多的考官悄悄进入考场,十来个人一起挤在一起,看着得分率轻轻松松来到90。

    最后的主观题,一看到题干的“你对哨兵与向导的关系如何看待?”后,答题版上瞬间写满了文字,且还在不断增加。

    何颂第一次接受脑思绪活动外接转文字设备,没有什么经验,她心里想什么,答案文本里就直接写了什么。

    考官们望着大段大段的文本,中间夹杂着许多他们不理解的信息,立马从文字研究所借来了智能翻译器,然而大部分的文本无法翻译,那些连蒙带猜出来的的东西又大部分不能公开发布。

    最后考官告诉何颂,她的测试得分率为100的时候,何颂还有些懵。

    拒服从拒服从,从字面理解就是越不好管控的分越高,她这种情况都能得满分的话,那些哨兵向导该对自己的同伴无脑到什么程度?

    “评分的判断是基于潜意识,您的潜意识很反抗哨响之间这种天然的联系,对于一般的哨响关系来说很危险,但等您日后走到高层,这份意识能帮助您做出最理智的决定。”

    看来帝国文明还是很开放的,能对着一个外乡人,一个目前阶段连自由都得不到得人说出“等你走到高层”这种话。

    何颂心里默默吐槽了一下,选择当个笑话听听算了。

    思绪再回到现在,何颂看着面前一直保持微笑的温多林夫人,和一直冷着个脸的哈德里安,莫名好奇起哈德里安的父亲会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什么样的夫妻能生出哈德里安这种人呢?

    “温多林夫人,我想和您谈谈,关于我欠下的这五十亿。”何颂斟酌着开口,毕竟这是钱,还是一大笔钱,她不能假装视而不见,只要这笔钱还欠着,自己就别想说什么自由了。

    但她真的会有自由吗?得到自由后她又能做什么呢?何颂想不出,自己的未来仍旧是一片迷雾,她看不起任何前路。

    “小姐不用着急。而且这笔钱不用和我谈,是哈德里安自己出的,你找他就好了。哈德里安?”温多林夫人微微侧头,问向一旁的哈德里安。

    “奥罗拉公主承诺她会负责,”哈德里安顿了顿,又补充了四个字,“价格随意。”

    他是在向温多林夫人表示,这五十亿就算何颂本人还不起,也会有奥罗拉为她进行兜底,甚至格里芬家族还能从这中间获得差价的利益。

    “是吗?给她报价500亿。”温多林夫人一开口,就让何颂眼皮狂跳,从50到500,怎么就翻了十倍?这简直太不合理了!

    好在哈德里安也有同感:“太不合理了,如果陛下干预”

    哪曾想温多林夫人灿然一笑,满是算计道:“陛下干预就正好,到时候找陛下把这笔钱换成翠碧丝星的一半采矿权。”

    哈德里安有些犹豫,不过比起犹豫,何颂觉得他更像是接受了温多林夫人的提议,现在只是在进行思考该如何去实施。

    因为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良久才开口:“这种事”

    “又不用你去谈,我相信奥罗拉小公主能搞定。”温多林夫人白了自己儿子一眼,转头对何颂露出得体的微笑:“毕竟小姐是小公主的百分百向导,殿下不会放弃你的。”

    何颂沉默以对,温多林格里芬完全是把她当作筹码,一个价值不菲,但能换取更高价值的物件。

    “还是得等这段时间过去,何颂小姐需要格里芬家族为她拦住那些科研疯子,这也是奥罗拉公主愿意从一开始就让出归属权的原因。”哈德里安看着一言不发的何颂,声音平稳,移开了话题。

    “啊真麻烦。我要全部的采矿权。”说完这句话,她轻轻抬手,身边的女仆接过她的茶杯,另一位远远站在门口的女仆走近搬起温多林刚刚装扮好的花瓶,然后她起身,没有再看何颂或者哈德里安一眼,离开了这间会客室。

    哈德里安微微鞠躬,哪怕他的母亲已经看不见他的动作,他对着她的背影说道:“我会转达母亲您的意思。”

    随着门的开启又合上,会客室只有哈德里安和何颂面面相觑。

    何颂不擅长应付这种场合,她和哈德里安现阶段还不能用不熟来形容,他们简直就是两个知道彼此名字的陌生人罢了。

    后来,还是哈德里安找了个话题。

    “何颂小姐这样有些太礼貌了,会让您不自在吗?”

    又是小姐又是您的,确实太礼貌了点。

    何颂扯出一个微笑:“叫我何颂就好。”

    哈德里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好的,何颂。”两个简单的字,被他用一种格外坚毅庄重的语气念出,何颂不理解他的这种莫名其妙的真挚情感,再加上被人一直揪着名字念,她也颇有些尴尬。

    气氛又来到了冰点,何颂有些怀念温多林夫人,虽然她是一个精明的商人,但好歹是健谈的人,不会让话茬落在地上。

    而不是像现在,何颂觉得再和哈德里安这么沉默下去,她就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太尴尬了太尴尬了。

    最后,何颂顶不住了,这种情况下他们对视也不是,不对视也不是,只能继续找话题,她回忆了一下刚刚温多林夫人她对花艺的沉迷,问道:

    “温多林夫人很喜欢花吗?”

    提及自己的母亲,哈德里安也没流露出什么类似温柔的神情或者眼神,他望向窗外,窗外是一片花园,缓缓说道:“她很喜欢花艺,养了不少花。”

    “大部分都十分珍稀而且娇嫩,她在其他的地方很节省,唯独在花上面费了不少金钱。”

    何颂想起那颇受温多林夫人喜爱的花瓶,才花了65元。

    仿佛有着读心术,哈德里安问道:“你在想那个花瓶吗?”

    从此刻开始,哈德里安不再使用敬语,对何颂的称呼也变为了直接称呼“你”。

    “是的,很漂亮,而且还很便宜。”何颂点点头,至少比她便宜多了。

    “不便宜,我父亲在地下拍卖会650万拍下的古董,资金调动绕过了我母亲,然后装成地摊货,再送到母亲面前,让她用65元买下。”

    “费钱又费力,我是不懂的,不过也许,这就是夫妻之间的情趣吧?”说到这里,哈德里安才露出了何颂见到的第一个笑容。

    很淡很淡,但却很真实,都蔓延到了眼睛里,于是海水轻轻泛起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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