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瓶
温多林格里芬看着面前的这一尊漂亮的花瓶,满意地点点头,她就知道这尊花瓶将会完美地适配窗外花园里的白色百合花。
瞧这瓶身的流畅曲线,上面那清新淡雅的花纹,不会喧宾夺主,它会完美地做到一尊花瓶的责任,去衬托一朵又一朵的鲜花。
“所以你刚才说什么来着?”温多林从一旁的新来的女仆手里接过刚刚摘下的百合,慢条斯理地插起花来,随口一问道,“你把我给你的五十亿拿去干嘛了?“
而她那一点也不可爱的儿子,哈德里安格里芬今天也是板着一张脸,白给他生那么一张好脸。
他一点也不体谅赚钱的不容易,前几天张口就是一百亿,几分钟后又骤然降到五十亿,也不说用途,就一句“母亲,请给我调配资金的权力,事情解决后还您。”
好在温多林她也知道,自己这好儿子还算是个正派的人,平时作风也不铺张浪费,没有多加过问,就划了帐过去。
哈德里安静静站在一旁,听到温多林的问题后,立刻回答道:“借给奥罗拉殿下了。”
温多林插花的手一顿,把视线从百合花上移开,狐疑看了一眼哈德里安,说道:“你什么时候和那位小公主有金钱上的往来了?五十亿虽然不是小数目,但她应该拿得出来才对,帝国财政最近也没出问题呀。”
哈德里安思索片刻,像是在回忆:“她说她银行账户冻结了,当时找官方来不及,我们这才直接私下周转一下,过两天应该就会换回来。”
“你说帝国银行那些人,在陛下的授意下把二王子的账户给冻了我都相信,毕竟最近他确实不太像话了点。”温多林继续专注于插花,五十亿对格里芬家族不算什么,但终究在明面上不是笔小钱,更何况还是借给了奥罗拉。
奥罗拉温多林想起那位小公主,完美地继承了莫里斯皇室的标志性外貌,白金色的头发真的如同她的名字一样,宛若黎明的光辉尽数倾泻,就连分化后拥有的精神体,也是他们一脉相承的白狮。
可惜了,脾气和哈德里安不太对付——温多林看了眼哈德里安——不然就身份地位来说,他俩再适合不过。
不过也仅仅只是适合,从各个方面来说,温多林都不想当奥罗拉的婆婆。
但调侃还是要调侃的,温多林想到奥罗拉回头会找那些老东西麻烦,却发现找不到人后的恼怒,不由得弯起嘴角说道:“谁敢找那位小狮子的不痛快?”
“不知道。”哈德里安还是老样子,从来不愿意和她一起好好聊天,几乎很少长篇大论,偶尔像这样蹦出两个字。
温多林轻轻哼了声:“哼,少掺和他们莫里斯的事情,钱拿回来后记得划账回来就行。”说完,温多林顿了下。
考虑到自己儿子好像有些时候有些脑子不太好使,她多加了一句:“你近期,也少和奥罗拉来往。”
哈德里安这小子果然没转过弯,顶着一张好脸说着蠢话:“我能问为什么吗?”
温多林扪心自问,自己纵横商界多年,应该脑子不差,丈夫身居军部高位,基因也应该没问题,不然没命爬那么高的位置,怎么就生出了个这么呆的儿子,她有些无奈。
但转念一想,哈德里安这种“呆”恰恰也是她所期盼的,一时间只能苦笑道:“为什么?昨天帝国银行的某位高层出行时,他的私人飞船出了事,尸体现在都没找到,智脑更是离开停机坪后半小时,就不正常地断开了联系,你说为什么?”
“政治。”好在哈德里安这孩子只是呆,不至于是个傻的。
温多林点点头,调整着花瓶中百合的位置,语气漫不经心,带上了轻蔑:“格里芬从不讨论政治,这种愚蠢的东西只会让人的脑袋生锈。你与其去和一帮子所谓的精英,所谓的政治家勾心斗角,不如多跟着军队的前辈学学战斗经验。”
“战争虽然也是蠢得无可救药,但好歹这是对外的战争,多打几个虫族,别辜负了人民交的税,才是比什么都强的。”
“等什么时候真的要和联邦打起来,人类之间要窝里斗了,我们再坐下来,好好思考其他的吧。”
格里芬家族向来只听陛下的命令,前几天哈德里安出任务,紧接着借了奥罗拉五十亿,多半这任务就是陛下亲自派发,温多林拿起园艺剪刀,开始思考修建掉哪些叶子比较好。
“这片怎么样?”温多林问向身旁的女仆,这孩子今天还没说一句话,太过于文静了,她喜欢闹腾点的,哈德里安就是太闷了。
嗯,说起闹腾,奥罗拉就挺闹腾的,但那么闹腾也不好,家里会被掀翻天的。
“旁边那片会更好些。”女仆答到。
“确实。话说回来,五十亿借给了奥罗拉,还有五十亿呢?”温多林想起另外的五十亿,话锋一转,问向哈德里安。
只见她的好儿子用沉默来回答:“”
这么难解释吗?难怪要用自己的钱,但是——
“虽然我算是个开明的妈妈,但你私户里出去了五十亿,这么大一笔钱,都够造星际战舰了。”
温多林想起哈德里安小时候提过想要自己的一支精英小队,音调拔高:“你不会真的拿去养私军了吧?没有备案的私军是违法的啊,哈德里安。”
“我拿这五十亿取得了一位外乡人的所有权。”哈德里安像是为了让她别胡思乱想得太离谱,给了她一个答案,虽然这个答案也很离谱。
温多林回忆起那被塞爆得信箱——如今的时代,一旦是发出纸质信件,那可就正式得不得了形式了——说道:“原来如此,我说我这两天怎么收到了一堆学术界学者们的信件。”
“您看过了吗?”哈德里安罕见地就一个话题延申,扩展对话的内容。
温多林乐于多聊聊,何况那些信件确实把她吓到了:“没看完,第一封就是请我批准他的各种研究性手术,我一看那些手术条目都要做噩梦,更何况批准了,其他的信件都没细看,只要提及到了外乡人的都一律拒绝了。那位外乡人也是可怜,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人,还有一群人磨刀等着榨干所有的价值。等等。”
温多林反应过来:“你花了五十亿?”
哈德里安面不改色:“五十亿。”
下一秒,温多林的情绪达到了今天的最高点:“你知道我这花瓶花了多少吗?才65星元!你花五十亿?还是为了买个人?”这么美丽的花瓶,只卖65,简直就是物超所值。
但这小子和她说花了五十亿来买个人,温多林只觉得自己好不容易赚来的钱,被他拿去玩打水漂的感觉。
哈德里安这种时候居然还只是在纠正她的说法:“太难听了,只是名义上的所有权,她也不是物件。”
“哈德里安,你给妈妈说实话,真的只是这样吗?”以作为母亲的她,对作为儿子的哈德里安的了解,这钱花得太不正常了。
“不是。”还行,最起码不会撒谎,哈德里安他实话实说。
温多林把剪刀放回托盘,语气带上了些无奈:“那你想做什么?五十亿,不是五十万,我掌握格里芬家的财政,短时间内的大额支出,我有对它的知情权。”
而哈德里安直接把头偏向一侧,声音冷淡:“不想说。”
“什么?”温多林有些怀疑这小子是不是叛逆期又来了。
“不想说。”哈德里安声音毫无波澜地重复到。
事已至此,短时间里他应该是不会说了,温多林明白哈德里安向来是做了决定就不会轻易改变,这态度放在战场上是好事,可惜面对家里人,用这套做法终究还是有些不合适,看来过段时间得让他爸爸好好进行一下成年后的再教育。
想到这,温多林不再纠结哈德里安的目的,转而把话题引到那位身价不菲的外乡人身上:“行。那位外乡人呢?格里芬不做无谓的付出,我需要评估一下她的价值。”
“就在您旁边。”哈德里安回过头,那眼神仿佛再说“您一直没发现吗?”
温多林猛地回头,旁边?她只看见一位女仆,她大脑高速运转,消化着信息:“你不是新来的女仆吗?”
仔细想想,她没穿女仆制服,也没有带工牌,温多林一直以为是新人,后勤还没配置好她的工作服就让她先进行工作。
从一开始,温多林走进这间会议室时候,她就在里面,怀里抱了一捧百合,正在观赏自己前两天新上街在地摊淘来的花瓶。
她长相古典,头发的黑,百合的白,和花瓶在一起成了一幅画,温多林直接兴致大发,张口就吩咐道:“把花递给我,这花瓶太适合百合了。”
自己确实没有问她是谁,直接沉浸在花艺中,就连哈德里安进来后,她也很难以把注意力从花上转移出来,更别说仔细看看身边这位已经被她先入为主仍为是女仆的人了。
“我可以是。”眼前这位黑发黑眸的女性略微思考,认真地点点头说到。
温多林:“不,你不能是。”
谁家用得起五十亿身价的女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