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 章 搬书
感冒是借口,赚钱是目的。
官司费、医疗费和即将到来的徐安枝生日,样样都重要。
这天,谢巡照例在洗车店待着,老板却突然点名道姓让他给贵宾洗车。
老板说他攀上高枝了,谢巡发懵,眼见来人是沈晏,他浑身僵硬。
“抽烟?”沈晏递上一支香烟,谢巡犹豫中接过,别在耳后,沈晏老油条了,一看这小子就懂不少人情世故。
“肩膀好了吗?”沈晏拍谢巡的肩膀,笑道。
谢巡微微皱眉,“好了。”
“嗯,你说啊,前段时间还互相掐架的两小孩,现在关系怎么好到住一起了?”
谢巡捏紧拳头,礼貌而疏离说道:“沈先生,您应该知道,晖城有多乱,当初她提出一起租房,是可怜我,我也只想着回报她,尽量护她周全。”
沈晏笑,当初他的确给谢巡一笔钱,让他在学校照顾下徐安枝,但谢巡没收钱,也在护着她,很难不让沈晏怀疑:“哦?以同学的身份?还是……”
沈晏继续道:“安枝那丫头本就不属于晖城,如今她和父母吵架,来这待一些时日,怎么就有人以为她就是这个小县城里的人了,嗯?”
沈晏坐着翘腿,身边的保镖替他点上香烟,他眯眼看着谢巡熟练地擦着车窗,说道:“小子,你知道吗?你妈妈来清颐山庄打工了。”
谢巡这才有了些情绪,他冲上来,质问道:“你对我妈做什么!?”
保镖挺直胸膛,站在沈晏面前,挡住了谢巡前进步伐。
沈晏哈哈大笑,挥手招开保镖,说道:“是你妈妈自己要来的,怎么又成我逼迫的了?你俩好一个母子情深啊,她担忧拖累你学业,你担心她身心健康,让我一个外人也很是羡慕啊。”
谢巡大口呼气,缓解心中想揍沈晏的怒意,“你到底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沈晏拍拍腿,站起身,理了理谢巡的衣领,“我想说,钱的事你不用担心,好好学习,你和安枝的事我懒得多管,毕竟曾经,我和你们一样。”
谢巡皱起眉头,“什么意思?”
沈晏没答,只是离开的步伐,有些悲凉,“但你们别太出格。”
“什么叫出格?”
“你们现在就很出格,”沈晏冷哼道,“以后离她远点。”
沈晏说:“当初她都准备回首都了,怎么人都到机场就不走了?原因我也不多说了,想必你也知道。”
“我只希望,你别做她大好人生的绊脚石。”
回到家,林蕙兰告诉谢巡,自己要去清颐山庄工作,工作包吃包住,她只用修修花草。
沈先生那的工作可求之不易,要么你是能力十足的高材生,要么你是家境惨淡的残疾人,谢巡觉得,沈晏这人就是想当救世主。
而徐安枝也一样。
可他偏偏,不想被她救赎。
……
意识到自己对徐安枝的情愫不是简简单单的喜欢后,谢巡对她甚是逃避。
但徐安枝显然没意识到,她在忙学业和即将到来的校庆。
前两天的大暴雨,雨飘进多功能体育馆,钢琴走音,让徐安枝弹得不爽快。
她把这事告诉陈曲,陈曲就让她随便弹弹,反正高三了,他也不看重这些。
徐安枝做事讲究精益求精,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算了?
她决定做好的事,就不会轻易放弃。
徐安枝没再找陈曲,而是自己在外校联系了调音师,可保安不让调音师进。
她懊恼极了,觉得这会是她人生最糟糕的演奏。
谢巡本想离徐安枝远点,可他又止不住将目光投向她,在看她情绪低落时,他终于忍不住,上前问了她。
“怎么了?”
“钢琴走音了。”
“多久的事了?”
“两天了。”
“两天的事你现在才告诉我?”
那句“我想着你忙”憋在心中,徐安枝只是摇头,“算了。”
谢巡舍不得和他怄气,道:“试试吧,我来试试调音。”
“你还会这个?”
“小学学过一点钢琴,修东西我比较擅长,可以试试。”
“好吧。”徐安枝皱着眉头,还是不太放心。
“别太难过,”谢巡安慰道,“先忙这次期中吧,还挺重要的。”
周二周三考试,周日就是校庆,徐安枝点点头,转身又忙学习去了。
谢巡轻叹口气,明明是自己想远离徐安枝,可徐安枝在表白后压根没再接近他,可他嘴上说着拒绝,身体却忍不住靠近。
偏偏他最无能,最卑鄙,也最没脾气。
……
人忙碌的时候,时光就仿佛是按上了加速键,日子很快来到了期中的前一天。
前一天要布置考场,大家都得把桌空里的书搬到小隔间放着。
于是晚饭后,就有不少人提前回到教室开始搬书。
徐安枝晃了晃见底的水杯,来到后面发现水桶里的水都空了,这是她来一中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她想等有人发现没水后叫男生抬了水再接,可这会儿大家忙着搬书,自然也没人顾着水的事了。
徐安枝看了眼谢巡,他吃完晚饭就坐这里定时训练了,她嘴巴已经干了,于是上前对他说:“谢巡,没水了。”
谢巡笔还没停,头也没抬地把桌空里的水递给了她。
徐安枝看着只剩一半的矿泉水瓶,尴尬地说道:“你喝过了。”
谢巡这才从试卷中回过神来,他不好意思地笑笑:“哦……”
写懵了。
他摁掉计时器,来到教室后面,骨节分明的手指缓缓伸进水桶的口,轻轻一勾,水桶就落在他手中,跟迷你手办似的。
徐安枝脑子就抽了,莫名想到其他地方……
“来两个人,抬水了。”
谢巡话一出口,立马就有两三个男生放下手中的书,与谢巡勾肩搭背、嘻嘻闹闹地拿起水桶去水房。
徐安枝瞥见他时钟停在一小时四十分钟,而他的压轴倒数已经快收笔了,她突然有危机感,于是马不停蹄地赶回座位继续学了。
谢巡第一个回来,他干净利落地上了水后,就轻轻地敲徐安枝的桌子。
徐安枝嘴里仍念着题,她接了水,就马不停蹄地回到座位继续演算题目去了。
谢巡张动的嘴最终没说出一句话来,他无奈地笑笑,也继续写题去了。
期中考试按高考要求来,必须把桌子里的书搬干净,每个班30个座位,多的桌子可以放走廊。
搬书和搬桌子都不是轻松活。
晚自习结束,徐安枝试了试直接搬桌子,差点没把她重死。
谢巡已经把自己的书搬出去了,此时的他靠在教室门口,好整以暇地看着愁眉苦脸的徐安枝。
他在等她。
果然下一秒徐安枝就向他求救了:“谢巡。”
谢巡勾起唇角,上前一把抬起了她的课桌,轻轻松松就搬到外面去了。
徐安枝目瞪口呆,其实她本想搬书不搬桌,让谢巡帮她抬下难搬的书立的。
不过他既然抬了,她就可以早点回家休息了,徐安枝礼貌道:“谢谢。”
目送谢巡和徐安枝一前一后出了教室门后,方一萌啧啧叹道:“撒娇的女人真好命。”
李恩琪把手中堆积如山的书往地上一放:“你想别人帮你搬书直说啊,阴阳怪气个什么。”
方一萌神色古怪,说道:“别,我自力更生就行。”
李恩琦努了努嘴,不想理睬她,转身就走,只听方一萌又幽幽地说了一句:
“她怎么敢,找谢巡帮忙啊。”
李恩琪愣在原地,随后反驳道:“谢巡想帮,我们也管不着啊。”
方一萌揣测道:“你说他们这成天放学一起走的,关系这么好?他俩是不是偷偷在一起了?”
“我也不知道,但感觉他们在教室也没怎么说话吧。”
“错了,她今天下午还让谢巡去抬水呢,她真是……”
猜测到方一萌接下来的词,李恩琪打断她,“行了,别说了,明天还要考试呢。”
李恩琪回到教室,就见江世杰拿着她的箱子往外走,她连忙挡住他:“诶诶诶,干嘛呢?”
江世杰搬着箱子,一晃一晃地绕开她说:“谢巡让我帮忙的。”
“啊?”
江世杰嘿嘿一笑,说:“他说不白帮,给自己考试积福的,我觉得在理!”
他虔诚道:“希望老天保佑我多蒙对两道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