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章 心机男
一行人离开门诊室去到走廊,而徐安枝和谢巡一前一后去了安全通道。
“怎么?”谢巡双手插兜,有着些许疏离,他望向她的目光,晦涩不明。
徐安枝这才发现单独与谢巡相处的氛围有多微妙,她假意咳了两声,尽量和善地说:“天台的事,就算了吧。”
“算了?”谢巡语气可不和善,他勾唇反问,“怎么就算了呢?”
“你也不想让其他人知道你家里的事吧,”徐安枝以交易的口吻,略带防备地说,“我也不想在天台上说的话被他们知道,所以算了。”
从来没有人这么粗鲁对待过徐安枝,她哪受过这样的委屈?所以徐安枝一时口不择言,对谢巡说了点难听的话。
现在她恢复理智了,自然希望算了。
谢巡笑了笑,回想她的种种表现,问道:“你以为我来找你是因为教室盗窃么?”
徐安枝一愣,眨眨眼,不解地问:“难道不是吗?”
谢巡眯眼望向闪着绿光的逃生标识,觉得没有和她解释的必要。
“你真是蠢到家了,”半晌,谢巡还是转过头来,语气不善地对她说,“是你说漏签字的事,我以为把饭卡给你,我们就达成共识了,不是么?”
谢巡勾起唇角,蔑视着看她,以嘲讽的口吻说:“结果你转头就出卖了我,你说我生不生气?”
徐安枝也想好好和谢巡说话,可他这个谁都欠他二五八万的态度,就注定了自己不会和她好好说话。
“我以为你给饭卡是因为你好心,没想到是你的筹码?”她摸出饭卡甩到谢巡身上,“我误解了你的意思,饭卡还你。”
饭卡蹦哒两下落在地上,徐安枝看了眼饭卡,趾高气扬地望向谢巡。
谢巡看着徐安枝的表情,有些可笑,他弯腰捡起饭卡,当着徐安枝的面,单手就把饭卡折成两半。
徐安枝眉眼微动,神色复杂。
谢巡眸色微凉,冷冷地盯着徐安枝,就像那天早晨险些撞上他一样。
谢巡没有说话,态度却昭示了一切。
谢巡向徐安枝走了两步,徐安枝本能地害怕,她说:“喂,你要干嘛?”
谁知下一秒,谢巡冷笑着朝她走来,略过她离开。
又被戏弄了。
徐安枝心里很不好受。
“喂!”徐安枝叫住他,谢巡停下脚步,但不肯转头看她。
徐安枝看着他高挑的背影,忽然扬唇,说:“谢巡,我不会让你记过或者退学的,你一定要回到学校来。”
谢巡微微转头,听她茶壶里卖的什么药。
徐安枝说:“你很讨厌我吧?那一定要天天都能看到我。”
周遭的空气都凉了下来,谢巡的冷笑打破沉寂,他仰头大笑,声音薄凉,说:“大小姐,你可真是自作多情呐。”
说罢,谢巡转身离开,留下徐安枝站在原地。
徐安枝气得差点直跺脚,这是头一次,她遇见了让自己这么吃瘪的人。
两人一前一后地回到走廊,陈曲关心地问:“怎么样?你们聊了什么?”
徐安枝又恢复了乖乖女的模样,她笑着说:“我和谢同学就是小冲突,我刚刚和他商量好了,我们都打算不追究了,辛苦各位老师了。”
说罢,徐安枝鞠了一躬,谢巡盯着她,眉毛上挑。
陈曲扶起徐安枝,说:“那就好啊!那就好啊!”
沈晏看了眼徐安枝,这丫头什么德行他不知道?
沈晏弯了弯唇,礼貌地说:“陈老师,杨老师,徐安枝今天就不回学校了,明天一早,我把她送到学校。”
陈曲笑答:“好啊,好啊。”
徐安枝不解地看向舅舅,沈晏倒是一如往常的笑面虎,熟络地和老师交谈着,她皱起眉头,开始胡思乱想。
这时,谢巡也装模作样地说:“老师,叔叔,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老师和沈晏点了点头,谢巡刚走没几步,又转过身,笑着朝他们走来。
“哎哟……走的急,东西给忘了,”谢巡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眼睛却骇得吓人,他看向徐安枝,递给她药,说:“这是给你买的药,徐同学。”
徐安枝眼皮直跳,她上前,不动声色地接过袋子,在大人看不到的视线里,唇语说了个:
“你就装。”
却用大人能听到的音量,爽朗一笑说:“谢谢你,以后我们要好好相处啊,谢同学。”
“噢,”谢巡点了点头,又从衣服兜里摸出一个东西,暴露在众人视野之下,他扬唇,说,“你的手工刀,徐同学,我物归原主了。”
阳光下的美工刀闪着猩红,上面的血液早已凝固,一颗一颗的固态血珠结在刀刃上,刀把有长长的一条血迹。
徐安枝心跳如鼓,她手指微颤地去接,而沈晏早已巧妙接过手工刀,他收起来放进西服内衬里,笑着对谢巡说:“谢谢你了,小同学。”
“叔叔,不客气。”谢巡扬起天真无害的笑容,就像被卖了还帮忙数钱的乖小孩,他眼睛在阳光下亮晶晶的。
谢巡走了,大家都望向他远去的背影。
许是阳光炽热,谢巡脱下那件蓝黑色格子衬衫,露出里面的白色坎肩,露出了他的右肩,那严严实实的白色绷带格外扎眼。
可他的背挺得很直,就这么坦坦荡荡地走在阳光照射的走廊之上。
众人望向了徐安枝,她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情绪复杂,却难以言喻。
陈曲也眉心一跳,他边追谢巡边大喊道:“喂!谢巡!你还是去看看吧!”
然而谢巡一溜烟不见了,陈曲和杨琦都追了上去,只留下沈晏和徐安枝在原地。
徐安枝盯着他远去的背影,久久没有平静。
她没想到谢巡会来这出,让她成为众矢之的。
徐安枝有什么东西,哽在心头。
“来,你的。”沈晏神色晦暗地把美工刀递给徐安枝,徐安枝接过,放进自己的衣服兜里,神色同样难以猜透。
沈晏认真地说:“我说大小姐,你还是回你的首都吧。”
“不,”落魄的晖城她待不惯,本来徐安枝已有回去的打算,可经历过这一遭她怎么走?她和谢巡的梁子已经结下了,不解开她不会走,徐安枝抬起头,眯眼望着阳光道,“我会坚持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