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将错就错
周一弦发愁地摇摇头。
“估计是没希望了。阿乔这丫头,如今是借你的手,堵死我的后续计划。你可能还不知道吧,这丫头从一开始就知晓你的用意,正好借力打力,把朋友这层关系坐实。”
“不会吧,大姨子不像是玩心计的人,而且我确信之前进展地挺顺利的,没漏出任何痕迹来。”
“你真确定?”
周一弦投来质疑,陆思年开足了脑力把事细细地回忆了个遍,很坚定地肯定上。
“我很肯定邀约之时,决没有任何一句话,向她泄露出相亲的意图。”
“是吗?”
周一弦淡淡一笑,敏锐的目光就领着这个糊涂虫,飘向了茶几上那包栗子酥。
“栗子酥怎么坏事了?不会吧!”
陆思年看懂了她的眼神所指,却混淆难明这东西背后暗藏何种玄机。
“我也觉得挺神奇的,千千万万东西不选,你非选个栗子酥做借口。告诉你小傻子,因为我爸的缘故,我一直对栗子酥留有阴影,所以从不沾这东西;而阿乔深知我这个忌讳,自然明白托江恒买什么栗子酥不过是个幌子,借机相亲才是真。”
“哈,大姨子这也太不厚道了吧,跟自家人玩起了心思。”
“讲厚道?按她的理解,是你坑她在先。不过这个细节也不能怪你傻,也不能怨她心思深,只能说,无心之失恰巧撞上有心之人,绝了去。”
“岳父和栗子酥间有什么特殊的故事吗,可以跟我讲讲吗?”
周一弦斩钉截铁地拒绝上:“不想讲。总之你记着,我不喜欢栗子酥就是了。”
看周一弦骤变的脸色透露着禁忌味,陆思年也未继续纠缠追问,心中猜到五六分原因。
大抵是和岳父当年那场意外有关。
揪下一小串葡萄,陆思年笑脸加倍,献宝似的呈在周一弦面前。
“老婆,说了半天口渴了吧,吃点葡萄润润。”
俊气的脸加上好看的笑,再配上体贴入微的服务,真有驱散坏心情的神效,周一弦也跟他多客气什么,一口咬住送到嘴边的葡萄。
那滋味,真真甜到心。
把葡萄皮和籽吐在他张开的手心里,又吃了两三颗,纾解了心情的周一弦又把曾阿乔的事做起了分析。
“阿乔与我素来亲厚,她的心思,我自然是把得住方向。对于谈恋爱这件事而言,阿乔的态度就像一只呆头青蛙,你戳她一下她动一下,甚至有时戳几下她也未必动一下;鉴于她这种不上心不配合的情况,我原先打算的是先把思想工作做通,再安排见面相亲。这样的话,只要江恒没有什么大毛病,阿乔就没理由拒绝和江恒继续处下去;而江恒对阿乔的心思,不用我多说什么你也清楚,只需江恒再多努点力,成事不在话下。但现在,你急急忙忙把江恒推出去,反而让本存畏惧之心的阿乔有逃跑的机会。”
陆思年恍然大悟:“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只要大姨子自己点头同意相亲,即便是人再不好再不对眼,她也只能硬着头皮把过场走完;但如今我冒冒失失把江恒推她面前,即便我们都觉得江恒哪都好,可她没半分心思在,这事永远都没有成的可能。”
“就是这个意思。”
“哎,忙没帮上,反倒害了江恒那个小子。我真是罪孽深重。”
“得了,事后悔无用,如今走到哪山唱哪山歌,这事未必没有转圜。”
扣扣脸颊,周一弦神色间倒是有希望之光在。
“还有转圜?”
陆思年也是精神一振。
“你不是说,阿乔明明白白的讲把江恒当朋友处吗,那就处呗。朋友和男朋友之间,就是一个字的差距,而且江恒也符合这个条件,只是需要时间来发生质的变化。”
“对嗬,男女间哪里有什么纯粹的朋友,全是满满的套路。”
“你懂完了。”
周一弦嘴角微翘,神色略带警告,继续说到:
“既然阿乔不想以相亲方式了解江恒,那就用惯用套路的方式了解了解,也不失为当下弥补之策。只是相比之前,我们就是要更花费心思为他们制造见面机会,不过前提,是江恒个人不能气馁才行。”
“这一点,老婆放心,大姨子虽挑明关系,但我看江恒的反应也挺不甘心的,甚至觉得他比之前呆头呆脑的行事风格勇猛多了。”
“感情这回事吧,同种办法用在不同人身上,效果却千差万别。有时我也在怀疑,我是不是真了解阿乔,真怕自己做了多余的事,好心办坏事。”
周一弦若有所思间,斜撑着脑袋的陆思年,把双目降到她可视范围内。
“我多嘴问一句,大姨子心里是不是有人?”
“不知道。”
陆思年不可置信:“不会吧,你和阿乔的关系是实打实的铁,关于她的感情史,我不相信你丁点都不知情。”
周一弦反问到:“萧麟也是你的死党,那你清楚他这些年谈过多少个对象吗?”
“这个嘛。”
“不用这个那个的,很显然,朋友间关系好不好,跟个人情感经历完全是两码事。有人认为这事是种阅历,愿意拿出来分享,有人却觉得个人感情问题是隐私,不愿意掏出来探讨。所以,我不清楚阿乔的感情过往,并不是因为我们俩关系不到位,而是出于朋友间的尊重,我不愿意过分探究她的隐私。”
“哎呀老婆,干嘛聊着聊着就带着气了,我好奇间一句多嘴问,还真成了挑拨离间的讨人嫌?我之所以这么问,还不是隐约觉得阿乔对感情这事存有心结,想和你商量着对症下药。要是嫌我多事,以后我不问就是了。”
揪着他的脸颊拽到眼前,有点耳提面命的味道。
“我嫌弃你多事不是一天两天了,关键是你管得住自己这张嘴不?尽给我惹事。”
“疼疼疼!”
加了点力,周一弦没半分迁就的意思:“活该你疼。最后一次警告你啊,阿乔的事,别再掺合;再出什么纰漏,你也不用跟整这些虚头巴脑的,直接收拾东西滚蛋。”
警告完毕,周一弦这才松开手,放着他一个人跟烙铁烫了爪子的猫儿般,埋头窝在沙发上唤唤嚯嚯地直揉脸。
周一弦哼哼一笑,起身之际又是一个爆栗子,甩在陆思年脑顶上。
“买菜去了,好生在家反省。”
“别扔下我一个人啊,一道!”
一句话的功夫,人就从沙发上翻起来,精神抖擞地站在周一弦跟前,一副听候差遣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