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认错端正
下午四点一刻。
“回来啦。事忙完了吗?”
听见开门声,从书房中探出脑袋的周一弦,招呼上归家的陆思年。
“嗯,今天的事处理完了。”
低头换鞋,陆思年有点小紧张。
“把衣服换了休息下,桌上有刚买的葡萄,洗好的自己吃;我有个美工设计单,收尾了就出来。你想想晚上吃点什么,想好了,一会儿我们出去买。咦,你手里抱着什么东西?”
“哦,没什么,新买的键盘。”
紧张中衍生出心虚,陆思年立马转换了话题。
“老婆,要不晚饭我们还是出去吃吧,省事。”
“省事不省钱,哪有天天在外面下馆子的道理;在这么过下去,家里哪还有烟火味。不说了,我得去处理单子,很快就好。”
交代完,周一弦又缩回了书房。
在这段等待时间里,陆思年拿着这新买的键盘,在客厅中反复演习着,一会儿是跪势不满意,一会是方向不满意,一会儿是仪式感不满意。
翻来覆去,渐渐有走火入魔的势头。
“你在干嘛?”
正上头之际,周一弦人已经悄然而至他身边,狐疑满腹地打量着他的闹剧。
演习终归是演习,周一弦猝不及防地出现,陆思年人当即歪斜双膝跪下,压得键盘劈劈啪啪的响。
客厅气氛忽然变得十分微妙,一个目光如炬地审看着,一个呆若木鸡地傻愣着,好长时间内一片死寂无声。
似乎看出点苗头,周一弦绕过跪着的陆思年,在沙发上正襟危坐下来。
“说说吧,闯什么祸了?”
从发懵状态中清醒过来,不敢起身的陆思年一寸寸艰难地挪着键盘,把方向调对上周一弦。
周一弦淡淡一笑,说到:“连跪键盘的损招都使出来了,看样子你闯的祸还不小。陆思年,要继续当哑巴吗?又或是我去楼下掰根树条抽你两记,给你缓缓紧张?!”
“不,不,不用,就是想酝酿下说辞。”
“酝酿好了吗?”
瞪了他一眼,那杀伤力,比啥抽在他身上都管用。
“好了,好了。我的确闯祸了,我今天中午,擅作主张安排阿乔和江恒一起吃了个饭,本想着帮忙撮合下他们俩--”
说着说着,陆思年就陷入蚊子哼状态,没了声。
“你还清楚自己擅作主张,认识挺到位的啊陆思年。其结果,没把他俩撮合成反搅黄了局,是吧?”
“老婆料事如神。我真心认错,你问什么我交代什么,绝不隐瞒半分。”
“不是我料事如神,是我太了解你的性格,若事真让你办成了,此刻你就不是在我面前跪键盘认错,而是大肆邀功请赏了。我问你,阿乔是明着拒绝江恒,还是暗着拒绝?”
“大姨子意思表达的很清楚,说目前没恋爱相亲的打算,应该算是明着拒绝。”
“那也不一定,就像人挨了一拳,患处表面看着紫青但尚未破皮,还属于表现型内伤,治好了也不会留疤。你把今天中午的事详细过程跟我讲一遍,一个细节都不能漏。”
“哦。”
陆思年乖巧地应了声,人跪端正在键盘上,一五一十地跟周一弦复述上事情经过。
品着过程中的细枝末节,周一弦面色严谨不减,眉头越发见紧。
“事情经过就是这样,老婆。”
复述完毕后,陆思年捂着有点发麻的膝盖,投递上可怜巴巴的眼神,身子开始有向上起的趋势。
“跪好,没让你起来。”
命令一下,陆思年立马蔫了下去,又赶紧把自己跪端正。
一口叹息拉的老长,此时周一弦说到:“陆思年,怎么说你好,你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之前三令五申,叫你莫要瞎搅和阿乔和江恒的事,现在被你活生生搅黄了,满意啦?”
“我也是看江恒单相思的难受,想帮帮他。”
“那你帮到江恒了吗,帮倒忙差不多,完全就是个看不懂形势的祸害一个。知道我为什么一直没急着把江恒推到阿乔跟前?那是因为我知道她抗拒相亲这件事,不敢操之过急间,只能耐心做好疏导和铺垫。你如今从中插一脚,好了,等同百年修行一朝丧,白费我之前给阿乔做的那些思想工作。”
跪挪着膝盖靠了几分,陆思年拉上周一弦的小手摇尾乞怜。
“老婆消消气,消消气,我知道错了,气坏了身子多划不来。要不你打我解解气?多少下都没关系。”
说着,拉着她的手直朝脸颊上搁。
“陆思年,我现在没心情和你打情骂俏,我现在满脑子是如何补救,而不是学你事后耍赖又摆烂。”
“老婆,我是有耍赖的成分,但摆烂这一说也太冤枉人了,我这不是在跟你主动承认错误,商量补救方案吗?要摆烂,我直接开溜跑的影无踪。”
周一弦拍拍他的脸,试试厚不厚:“你还有理了不成,我冤枉你吗?摆这么大个烂摊子,本事的,你倒是自己把它收拾干净,别拉着我一起干着急啊。”
好似在他嘴里塞了个大鸭梨,立马人就乖乖闭上了小嘴。
等胸口的气消解了些,周一弦一把拽着陆思年的领口,将人拉到身旁坐下。
看着他跪发红的膝盖,她问到:“以你脑回路结构,要想出跪键盘认错的法子怕是不太可能,是不是找张悦那疯丫头出的馊主意?”
揉着发麻的腿,陆思年委屈巴巴地点点头。
“我也是怕你生气上头,不理我。”
“我是生气,可气的是你不跟我商量就擅自做主。”
弯下身,把键盘捡起放茶几上,周一弦娓娓道来心中所想。
“以后这种认错蠢方法禁用,膝下有黄金,跪跪父母长辈尽孝可以,但千万别用在讨好别人身上。”
“你又不是别人,你是我老婆。”
“我是你老婆也不行,你这样,显得抬高我的家庭地位吗?别,搞得跟地主家压榨的奴隶似的,叫人心里膈应的慌。”
“哦。”
甜甜的应了声,陆思年把人挨紧了些。
“那这事儿还有转圜的余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