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分割
屏幕上跳动的名字，让周一弦敛住轻松，接起了电话。
“喂。”
“我会刚结束。你现在在哪儿？”
“在庞克小镇咖啡馆。”
“好，我这就过来，五分钟。”
“嗯。”
清淡淡地应了句，周一弦便挂断了左孝谦的电话，忙给陆思年那头发去消息。
周一弦：他来了电话，人马上到，就不聊视频了。
陆思年：猜也是他。
陆思年：表情（烦躁）
周一弦：表情（甄嬛噤声）
周一弦：表情（又开始了）
陆思年：表情（爱情真是个下头的东西）
周一弦：表情（嚒嚒）
周一弦：表情（爷疼你）
陆思年：表情（猛男娇嗔）
周一弦：嗬，这些都是张喜嫔的专用表情包，你俩私底下聊得欢啊。
陆思年：表情（承蒙夸奖，我会继续）
陆思年：表情（爱情就像芥末酱）
陆思年：表情（需要哥哥奖励你嚒）
陆思年：表情（98号技师真诚为你服务）
陆思年：表情（强壮的肌肉男）
周一弦：再表情刷屏，信不信我把你拉黑。
陆思年：宝宝你凶我。
周一弦：我还想打你呢。
陆思年：表情（捶你胸口口）
陆思年：我还是不是你心疼的臭宝，你说！
周一弦：表情（翠嘴，打烂她的果！）
“一弦。”
肩头轻轻被拍了拍，猛抬起头，不知什么时候左孝谦已经站在她身侧。周一弦顿时脸发烫，忙把亮着的手机屏锁了。
“呃，你到了啊。今天格外的热。”
为化解尴尬，周一弦东拼西凑了点话题。
“这会外面34度，过人行道时看见马路都在冒气，确实热。”
话回的稀疏平常，可听进周一弦耳朵，倒显得有些稀奇。
曾经惜字如金的左孝谦，居然配合她的敷衍聊起了天气。
左孝谦在对面坐下，像是回了家般惬意，松了松领口系得过于周正的领带，然后扭头朝柜台那边招呼上。
“要杯冰摩卡，半糖正常冰谢谢。”
周一弦趁他点咖啡的空档，埋头又给陆思年那边回了条短信，省得他一直在微信里发表情包自娱自乐。
“刚进来时就见你一直捧着手机聊，能问问是谁吗？聊的这么开心投入的。”
注意力被吸引回来间，周一弦随口回到：
“跟我先生。”
一时间，对面失去了声响。
意识到自己人前失礼，周一弦赶紧将手机开了静音放在桌上，端正好态度。
“大家时间宝贵，我们捡重点说。这是二手车行给的评估报表，这是银行出具一次还贷的参考资料和办理流程。住我那栋的刘姐还记得吧，她在中行曾经干过这项业务，我让她帮我算了算，大概现在还需要还七万六的车贷。还有这是过户牵涉的税费，这是分割协议书，你看看有什么问题。”
从手提包里拿出一叠资料，一样样分门别类地摆在左孝谦面前，并加以说明。
“现在是午饭点，我忙活了一上午又累又饿的，要不先找个地方把饭先吃了；车的事，晚点再谈。”
“晚点？晚点是多晚。”
收住翻找的手，周一弦眉头微皱地转过头。
“晚点就是一顿饭的时间，你不是也没吃中午饭吗？磨刀不误砍柴工，要是你急，我们也可以边吃边谈。”
“我找你的目的，纯粹是为了谈卖车后的分割事宜，其他多余的，我没兴趣参加。你工作累了一上午，饿着肚子不好受，那你可以先去吃饭，我在这儿等你回来便是；至于我饿不饿，吃不吃，是我自己的事，不劳费心。”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不可理喻？”
左孝谦脸上挂满了不可置信的惊讶。
“没顺着你的心意，就是不可理喻？左孝谦，小鸡不撒尿，各有各的道。”
此时，左孝谦的双眼因这粗鄙的话，瞪成了两发亮的小灯泡。
知道他在惊诧什么，冷笑染过唇，面对送咖啡的服务生，周一弦暂时收止住谈话，自若把头发规整到背后。
“先生，你要的咖啡。”
“帅哥，麻烦再要个榴莲千层蛋糕，谢谢你。”
相对于服务生，她的态度她的语气，温柔的像三月里的春风。
等服务生离开后，周一弦把话题从窘尬中捞起。
“三个选择。一，挨点饿，迅速在这里把分割事宜谈妥，各归各位；二，你去吃饭，我继续等着，前提是你肯牺牲一部分下午的宝贵工作时间；若前两个选择你都不满意，最后的选择就是当即一拍两散，各回各家，以后诸多事宜由我先生派专人和你协商。”
“你原来不是这样的。”
听到这儿，得到答案的周一弦立马默不作声地将桌上资料收整起来，准备走人。
左孝谦见状慌了，立马从软椅上撑起身，按住她那叠即将收入手提包的资料。
“谈，继续谈，谈到你满意为止。”
面对左孝谦给出的妥协，深吸了口气，周一弦继续保持沉默，坐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接下来的二十分钟里，一个玩着手机吃蛋糕，一个揣着满怀心事，心不在焉地翻看着资料，流转在二人间的气氛颇为怪异。
“看完了，分割很合理，我没什么问题。”
“没问题就好。”
亲口得左孝谦认可，闲置多时的周一弦立马放下手机，将分割协议拿了过来，掏出笔和印泥，快速地将谈好的分割金额手写入协议，签字，画押，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毫不拖泥带水。
“签字，按手印。”
把分割协议书和笔递给左孝谦，周一弦从容地抽了张纸巾，一边擦拭着拇指上的红油泥，一边坐在自己位置上安静地等。
左孝谦刚要下笔签字，忽然注意上协议中尾页上某一条约定，心中寻思了片刻，还是询问上对坐之人。
“按约定，协议签字生效后，你要一次性支付我十万零五千。关于这一条，刚才我粗心看漏了去，要不改一改，设定个一年期或更长期限交割清更合情合理些，没必要搞得像讨债似的，要一次性付清。”
“很谢谢你的通情达理，但我有我的考量，也没这个必要，你签字按手印吧。”
说完，周一弦表情恬淡地拿起叉子，往嘴里送了口蛋糕。
而左孝谦，心中知道此事劝无可劝，随即也拿起笔，利落地签字按下手印。
收好完成签字画押的分割协议书，周一弦问到：“你的那张工行卡还在用吧。”
“还在用。”
“行，稍等。”
话毕，神色肃然的周一弦拿起手机，手指飞快地在触屏上操作着。
两三分钟的静默后，随着一声清脆的“滴”声，左孝谦的分割款已如数到账了。
确认过到账金额，可等左孝谦再次抬起头时，那双眼却满是不敢置信的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