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威胁
待到二人越发接近目的地时，便越会发现街上已经空无一人，栗枫戴好面罩，自顶端弹出一面黑色目镜叠上其视野，登时便将视线内的潜在危机尽数收于眼下——隐藏在楼体中的麻醉机枪炮台，躲在某栋施工建筑中的狙击手。而在大楼门前整齐停放的几辆黑色轿车与军绿越野车比这些都要扎眼得多。
“怎么回事——”介剑刚要说什么，便被栗枫一根手指抵在嘴唇上憋了回去。
栗枫抽出腰间的短刀，示意介剑不要轻举妄动，开始缓步靠上那些车子，贴上距离最近的黑色轿车，将刀刃卡进车门缝隙中接着拧动手腕，只听一声脆响，那车门便缓缓弹起。栗枫接着扒开副驾驶内的储物箱，抽出里面的文件匆匆扫过几眼后便露出难色。这证实了他的猜想。
“这是？”介剑拿起那堆被翻乱文件。起先还以为只不过是哪个公司得到的政策文件。
“军方。我早该想到的。上次和那个家伙轻易接触是我的失职。”栗枫收刀入鞘，换了轻松的步子迈向天上院的办公室，一把薅过介剑的衣领拽走。“现在只有两个路等着我们，其一，也是最坏的，我们的命就交代在这；其二，我们活着，然后当作一切无事发生。”
“到底是怎么回事？军方为什么要杀我们？”介剑被强制牵着走起来，当中栗枫甚至无视了两名驻守在大门口荷枪实弹的，穿着迷彩服的家伙。“您的一切都太神秘了，不要嫌弃我烦，只是一直到现在您似乎什么东西都不让我知道！”
介剑一把扯开束缚，站在原地喘了几口气恢复了冷静。栗枫在那副面罩之下也看不出任何表情变化，但介剑感受到了，师傅正像做什么重大决策一样，面具后面的那张脸正在挣扎。
“好，那我就把一切都和你说了。”良久，栗枫开口道，一边迈向一个介剑从没去过的方向，一边摘下面罩说起话来。“我曾经是个比你还要无所事事的少年，无忧无虑。直到某一天我父亲被人害死了，我哥哥也离开了我。所幸我曾经学习过刀术，不然我连报仇都做不到。”
介剑安静的跟着步伐，似乎接下来师傅的每句话都比平常重要一万倍。在平时，师傅似乎只会教他些一学就会的刀法，然后便是叫自己端茶送水，不多说一句话。
“我哥哥的死让我这两把刀中寄宿的先祖觉醒了，这也是你看到我能够使用常人所不能做出的技艺的原因。之后，我加入圣旗联盟，报了仇，然后去了杰斯莱，和圣旗联盟的人打败了统帅者。我也曾想到过这么大张旗鼓的战斗肯定会引来很多眼睛。和樱军方就是其中一个。”
栗枫带介剑走进了一座散发着些许腐烂垃圾味的阴暗的楼梯间，像迷宫一样左右穿梭一阵后停在了一面沾上不少污物还散发着腐臭味道的墙面前，栗枫将掌心贴在眼前墙面的一处，一阵蓝光在掌心下飞过后，自墙中心射出道光线扫过两人全身，接着缓缓裂为两半，露出一间仅容纳两人的电梯来。
“在我报仇之后，天上院家就松开了对军方的制辖，接着扶持国民政府，现在天上院已经和普通到能随时被政府颠覆的公司无二了。上一次接触过安全守卫者，这一次军方很可能就会要我们的命，因为你这异变人会让政府安慰民众的谎言不战而破——他们曾说过统帅者的遗产已经不复存在。而我，是一个不会受管辖的危害。”
栗枫话毕，将面罩扣回脸上，抽出两柄刀子面向电梯门。而介剑见状也做出战斗准备，只是不知道还有多久才会见到敌人，只好用仅剩的时间来大口呼吸几下平复听到一切后的心情。
“他们很可能表面来谈话，实则要挟了天上院鹩来逼我现身，他们成功了。但若是真的开战——答应我，介剑。”栗枫突然转过头看向他，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跑，跑到帝谭去。那里会有人帮你的。”
电梯门开了，屋内的人面面相觑，只是不见这凭空出现的一口电梯中可能存在的人影，接着屋中的灯霎时熄灭，伴随几声玻璃破碎的响动。不几秒后，失去的电力便被备用电源取代了，虽不如先前明亮，但至少视野清晰了。唯一不协调的——便是几把刀子已经架在了刚刚从慌乱中走出的几位身躯发福，头发有的发白，有的掉光的中年人的脖子上。
“我们必须出此下策，先生们。”栗枫开口道，他身上的两柄刀子正漂浮在半空，接着屋中缓缓展开两道高大的虚影，一蓝一红，都穿着着古代战场中那些武将样式的服饰，头上各有两顶不同的兜鏊。那两位自古战场到达此地的两位英灵的左胸甲上，纹着和栗枫一样的家徽。
栗枫摸出几口飞镖猛地掷出，在墙角几位正要举枪的士兵的手还未摸到枪柄时，飞镖已经擦过他们脸颊一侧，卡入了墙壁中却没伤他们的性命。介剑有些激动的盯着栗枫身边的两位英灵，他很久之前便听说过栗枫的传闻——在和樱的某种都市传闻中。相比之下，亲眼见到的那一刻才发觉有多么震撼，就如同这个世界并非真实一样。
“现在我们可以谈了，为什么找到我们。？”栗枫问道，一边扫视这房间中所有人，唯独却少了鹩的身影。
“放下武器。”这道不和谐的声音在介剑身后响起，接着便是冰凉的枪口顶在他的脑袋上。“只要你被这颗子弹擦过，你的能力便会永久性消失，然后变回一个普通人，你不光会失去优势，也会随时被击毙。”
那道声音冷酷的威胁道，介剑咬紧牙关，那紧握刀子变为几条触须的手指也开始渐渐收回，最后刀子都收回其背后，举起双手投了降。
见那群人一言不发，介剑也投了降。栗枫并不怪他，继续开口道。
“换个说法，天上院鹩在哪里。如果你们再沉默下去，我不介意用你们的人头去换她的命。你们也知道，我有那个能力在黑灯的一瞬间就杀了你们。”栗枫说着，手里的飞镖已经将身下一人的脖子压出了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