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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抓逃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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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个上午,天气都是闷热的,值班室头顶上的吊扇尽管卖力地旋转着,搅动的空气依然很热。

    早上班那段时间,是门卫最繁忙的时刻,骑自行车的、摩托车的、面包车的货运中介职工、老板们有说有笑地涌进院子。

    黄波认识的人多,人也活道,嘴甜,只见他一会冲着这人人喊王老板早啊,一会冲着那人喊老张来啦。看到漂亮的的小姑娘过来,也要套近乎,不是说哎呀今天又长漂亮啦,就是说唉哟今天又要约会去啊,打扮这么好看。

    一位三十来岁的大姐边往院子里走,边冲着黄波瞪眼,假装忿怒的说:

    “你这个坏小子,成天油腔滑调的,看以后谁家好姑娘愿意跟你。”

    身边一起的几个姐妹们也都哈哈哈地起哄大笑起来,只有黄波稳稳坐在凳子上,厚颜无耻的喊道:

    “找不到媳妇,我就跟着大姐你回家过日子去,我年轻,保你满意。”

    周围人哦哦哦地跟着起哄,大姐满脸潮红,回头一脸羞愤的骂他一句:

    “你这个小甩子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能不能吐出象牙,我张开嘴让你试一试不就知道了吗。”黄波哈哈哈地大笑起来。气的那位大姐哼哼的说不出话来,站在旁边双手叉着腰,愤愤地说:

    “你给我等着,我非得告诉你,你们老王队长,让他把你的嘴给撕烂不可。”说完扭着腰头也不回地走了,

    后边跟着的几个男人向黄波伸出大拇指,猥琐的笑出了声来。黄波也自个自地咧开嘴笑个不停。

    我在心里,也跟着笑出了声音。黄波这个小油条,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到底比我早来南京几年,在这个社会大染缸里变化的真是快,想像着过一段时间,我是不是也像黄波这样变的油腔滑调,玩世不恭?

    我觉得我不会成为黄波那样的人,因为和黄波相比,我纯的就像一张白纸。

    我没想到的是,我这张白纸在社会的大染缸里,很快就被生活涂抹的五彩斑斓。

    黄波依然每天凌晨三四点才回来,我跟他提出几次让他带着我一起,他总是推脱说等机会,弄的我心里痒痒的,就像自己用手挠后背够不着那样难受。

    队长王磊也是隔三差五就喝的酩酊大醉,然后拉着谢大海倾诉衷肠。他是王卫东的舅舅,我们也不敢怠慢他,每次他喝多了,我们几个都要把他照顾好,毕竟他是我们领导,我们也还要靠他。

    安徽老乡赵明时秋收结束也回来了,他平时话不多,除了工作之外,我们之间交流的也并不多。因为是同县不同乡,生活工作中还是经常会相互关照。

    谢大海的大女儿前段时间生了个大胖小子,当外公的他也是天天乐呵呵,三天两头从家带些好吃的跟我们分享。中间还请我和黄波喝了一次酒。

    赵明时不喝酒,就替我们值班,谢大海就会给他买可口可乐。

    我跟着谢大海和黄波几天,就基本摸熟了我们保安工作内容,可以独自值班了。王磊就给我们制定了值班安排表,轮流值班,每人每周可以休息一天。

    按部就班的日子就这样平稳地过着。

    直到一天早晨七点多刚上班的时候,四辆爆闪着警灯的公安和一辆特警车辆突然急停在我们的大门口,从车上冲下二十多名手持枪支的公安,为首的公安领导一面安排车辆和武警公安把大门封堵住,禁止所有人员和车辆出入;一面冲向值班室,询问在院子里过夜的大货车信息。

    此时我和黄波正准备交接班,突如其来的场景把我们都吓坏了,尤其黄波吓的坐在凳子上都站不起身来。

    王磊和谢大海、赵明时也跟着跑过来,其他进了院子上班的职工也都被惊吓的躲到办公楼一侧,大门外的职工则一脸惶恐地站在大门两侧向院内张望并相互窃窃私语。

    为首的公安领导简单告诉我们说接到可靠消息,有一名携带枪支的毒贩在湖北枪杀一名司机后,搭乘一辆云南牌照大货车,逃窜到南京,进入了我们的院子。他们要来抓捕这名毒贩,让我们查询这辆大货车具体的停车位置等。

    昨晚是我值班,对下班后进院子的几辆货车信息我仍有印象。

    昨晚快十二点多的时候进来一辆云南牌照的半挂货车,驾驶室里是夫妻俩人,货运单上写的是食品建材等杂货。由于下雨,车厢都盖着篷布,进来院子后就驶到里面靠汽修厂那边了。从车辆进来直到刚才上班,没有一个人出这个院子。

    确认了这些信息后,为首的公安领导指示我带队,他领着七八名公安武警把我围在中间,猫着腰向停车位置那边快速包抄过去。

    见到那辆货车后,公安让我躲到修理厂那边,他打着手势指挥另外公安武警分别从其他车辆左右两侧迅速接近目标车,自己则和一名武警从那辆货车尾部迅速攀爬上去,紧握手枪用犀利的眼神在车厢里搜寻着。

    正在他们紧张搜寻的时候,修理厂那边突然传来一名女职工的尖叫声。

    原来,那名毒犯听到职工们紧张地嚷嚷着说公安把院子大门给封锁了时候,就像惊弓之鸟,趁大家都没注意跳下货车逃到了修理厂办公室里躲藏了起来,没想到早早赶来上班的女职工刚坐到工位上,就看到自己办公桌底下蹲着一个手拿枪支的人,吓得她大声尖叫了起来。

    一声尖叫,把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修理厂。

    修理厂车间内、办公室里的职工们都被吓的逃了出去。

    我躲在修理厂隔壁的废品库房,面向院内一面有几个大铁柜完全遮挡着,靠院墙一侧的窗户边也有几个木箱子和一块废旧篷布。我就躲在窗户和木箱子中间动也不敢动,心脏“咚咚咚地”跳个不停。

    “不要动,再动就一枪打死你!”办公室内,毒犯显然把那名女职工当作了人质,威胁着她。

    那名女职工也许是被吓傻了,一句话也不敢说,只听到她嘴里不停地颤抖着说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此时,公安们也都迅速地移动到修理厂办公室这边,但由于毒犯在暗处,办公室内结构不明,且有人质在手中,公安们也不敢贸然进来实时抓捕和解救人质,只能向毒犯喊话“放下武器,缴枪不杀”。

    那些贩毒的人都知道,走上了这个贩毒的邪道那就是一条不归路,他们做了丧尽天良的事老天爷都不会放过他们的,所以除了心狠手辣,他们完全没有人性可言。公安让他放下武器,他就能保不被击毙?他们不傻,所以他们唯一的念头就是逃命,多逃一天就是多活一天。

    这个毒犯一手抓住女职工的头发,一手用枪顶着她后脑,蹲在地上一点一点地向我躲藏的废品库这边移动。

    他可能也看到了,废品库这边有一个没框的窗台,如果能够移动到这边,就可以从窗台上轻松的跳出院墙,逃到街道上,那样就有机会逃出公安的追捕。

    想到这一点,我吓的尿都快出来了,蹲在地上大气不敢出一口,心里在不停地念叨千万别过来啊。

    毒犯想到了这一点,自然在慢慢地向这边移动。但是他没想到,这边还躲藏着一个大活人,他要是知道这边有人,会不会一枪把我给打死?

    但如果我不在这边,他要想从窗户上逃出去,那公安会放过他吗?肯定不会放过他,那他会不会把这名无辜的女职工打死?

    我认为他会把女职工打死,狗急了也会跳墙,何况一个没有人性而且有命案在身的毒犯呢。

    我既害怕,也为这名女职工担心,她是无辜的,她还有父母,或许还有孩子,如果她死了,她的父母和孩子会多伤心啊。欺负女人算什么能耐,有本事来对着我啊!

    我想要保护这名女职工。

    我突然想到了柳雨婷,想到她曾经被小流氓欺负时候的惶恐,想到我挺身而出和小流氓搏斗时的英勇。男人活在这个世上,不就是来保护女人的吗?

    父亲在我去南京的前一晚上让我陪他喝酒,告诉我出门在外违法乱纪的事情千万不要干,黄赌毒坚决不能碰。但是父亲没有告诉我遇到违法乱纪的时候不去制止的话啊?

    可万一我被打死了,我的父母怎么办?他们就我这一个儿子,我死了我们老武家可就断后了,那父母一定会很伤心。还有我的母亲,我还要挣钱带她去治病,我要让她开开心心地帮我带孙子,让她健健康康地过好下半辈子的好日子。

    但我是男人,一米八大个子的纯爷们,竟然在遇到歹徒的时候我怕了,我退缩了,我还是男人吗?!

    不行,我要保护这名女职工。

    我想让这个毒犯放下那名女职工,我成为他的人质。但这个毒犯会相信吗?万一人家不相信,把我们两个人都打死了,那不是太亏了吗。

    我得智取,几年的书不能白读。

    我仔细看了看现场,窗台距离我跟前的木箱子有一米多,如果毒犯想从窗台跳出院墙,必须要以木箱子为跳板,先攀爬到窗台上,才有机会越过院墙。如果我蹲在地上的这个位置有一个木箱子,那毒犯必然会利用这个平台来攀爬窗台,那样非常容易成功。

    如果我佯装那个木箱子,在他踩到我的身上的时候,只要我稍微一动,他就有可能摔倒在地面上,我则可以拉住那名女职工,快速逃离出废品库,这样也给公安留下了抓捕时间,击毙或生擒毒犯。

    想到此,我灵机一动,立即悄悄地把木箱子上的一大块篷布拉过来盖住自己,又在地上捡起一把废旧扳手,必要的时候可以反击这个毒犯。

    想到这,我竟然没有那么害怕了,内心反而有一股热血涌遍全身。我紧紧握着手中的扳手,静静地待在原地,等着毒犯的到来。

    果然,毒犯的小心思和我一样,他拽着女职工的头发,移动到废品库这边,利用废品库门口的几个大铁箱作为掩护,站起了身子,转过头向窗台这边观察。

    我利用篷布上细小的缝隙,把这个毒犯看的清清楚楚。

    这个毒犯个子不高,留着寸头,精瘦,三角眼,鹰勾鼻子,脸上明显一道疤痕,一看就不是好人。

    毒犯在观察两眼现场地形后,左手依然拽着女职工的头发,转过身就踏上了跟前的木箱子,就在他以为我也是一个紧固的支撑物时,把脚踩到了我的头上,我立即使出浑身力量,大叫一声猛地站了起来。

    毫无心理准备的毒犯被我这一通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坏了,失去了平衡和重心,毒犯重重地摔倒在地上,手中的枪也突然间被甩了出去,正在他张大嘴巴惊愕之间,我的扳手也狠狠砸向了他的脑袋。

    到底毒犯邪道走惯了,身手还是很敏捷,只见他在地上身体向左一滚,扳手紧贴着他的右脸“嘭”的一声重重地砸到了地面上。

    那名女职工也被面前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的站在那一动不动,趁毒犯还没翻起身体的瞬间,我扔下扳手,拉着女职工撒腿就往废品库外跑。

    埋伏在外的公安也不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看到我拉着女职工跑出来的那一刻,公安领导立即冲进废品库,准备抓捕毒犯,但此时毒犯已经从地上翻爬起来,顾不了寻找手枪,迅速攀爬到窗台上,纵身越过院墙,只留下一道身影。

    公安领导大骂一声,正准备越过院墙追捕毒犯时,就听到院墙外连接传来几声惨叫声,紧接着就从院墙最里面的一角,一个隐藏的小门打开了,吴白七正像老鹰抓小鸡一样,一手拎着毒犯的衣领,一手反钳着毒犯的右胳臂,把毒犯给擒了回来。

    而我还没从刚才的惊恐中清醒过来,又被老吴这一举动震惊的张大嘴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现场所有人也都被震惊到了,原本大家都在为那名女职工的性命担心,却未想到事情反转的让人不可思议。

    毒犯的枪被公安找到了,随身携带的毒品也在那辆大货车上找到了,公安也拉着我和老吴的手表达了感谢,并说回局里就向领导汇报为我们请功颁奖。

    我一直在浑浑噩噩的状态中,腿到现在都发软,唯有老吴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镇静,不愧是军人出身。他和公安交接完后走到我跟前,拍拍我的肩膀说:

    “你小子真不错,有胆量、有头脑。!”

    说完老吴就回到修理车间去了,在现场众人的热烈掌声中,我则被王卫东、王磊、谢大海、赵明时、黄波,以及众多人簇拥着回到了值班室。

    大家都很高兴。

    一方面我们物流公司在公安这次重大行动中立了大功,不仅抓住了活口,进而端掉了这个贩毒集团在南京的地下犯罪组织,而且公安人员未打一枪一子,没有任何人员伤亡,就破了这么一个大案要案,各级领导也十分高兴和满意,并指示要召开专门表彰大会,不仅表彰在这次行动中表现出色的公安人员,也要表彰我们物流公司这次行动中的出色表现。

    另一方面我们自己也很高兴,尤其王卫东,专门把我拉到他办公室,亲自给我倒水压惊,说我干了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为南京人民立了一件大功,也让他这位老板脸上有无限的荣光。

    很少见笑脸的王磊高兴的像个孩子,围着我转了又转,又担心地一会摸摸我脑袋,一会拉拉我胳臂,问伤着我哪里没有。

    那天晚上,老板王卫东特意让对面“美意家常菜馆”给我们做了一桌丰盛的菜,很罕见地一起陪我们吃饭喝酒,气氛从未有过如此热烈和友好。

    大家都放开了量在喝酒,不抽烟的我也从黄波手中接过一支烟,学着他们抽烟喝酒。

    我那天是真喝醉了,不知道是怎么回到宿舍的,反正睡到了第二天中午才起来。

    那几天里,抓了毒犯的事依然成为大家津津乐道的话题,同事们依然把我当英雄一样看待。

    只是彻底恢复心境的我,却感到自己的人生从未有过这样深深的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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