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自卖自身
那可是他死皮赖脸才从老大手里讹来的，结果自己没欣赏几次，全进了梅姨娘的兜里。
又一次血亏！
再说上上上次，她用的是洗手作羹汤的借口，彼时毫无防备之心的他又去了，结果，差点没被毒死！
那碗汤，表面看起来色香味俱全，怎么吃到嘴里，却像是打开阎王殿大门的钥匙，两眼一翻，魂儿都看见黑白无常了！
真的！
就是那么邪乎！
要不是平大夫来的及时，用尽手段催吐那一次，可真遭了老罪了。
吐的昏天暗地，差点没把自己的胆汁给吐出来！
又接连喝了半个月的解毒汤药，总算是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
自那以后，他是真真怕了他这位姨娘的手艺了。
甚至还定了死规矩，绝对不能让梅姨娘靠近厨房一步！
还有上上上上次上上上上上次总之，一次又一次，除了刚进府那会儿和生下小闺女那会儿，其余时候，梅姨娘完全就是他的克星！
这也导致，乔启星都对自己这位姨娘有心理阴影了。
一听她说亲手给他做了衣衫，乔启星立刻脸色大变，噌的从躺椅上跳起来，在梅姨娘和自家夫人以及小闺女诧异的眼神中，不断往后退。
一边退，还一边喝止站起身要往他这边来的梅姨娘。
“你给我站住，就站那儿，老实别动。”
说着扯扯自己身上的衣服，刻意加重语气强调。
“老爷我有衣服，穿不完的衣服，不需要你再格外费心，若是得了空，实在闲的慌，就给夫人读读话本逗逗趣，不要老是把目光放在老爷我的身上。”
“老爷我什么都有，什么都不缺，你只要伺候好夫人，照顾好孩子，老爷我就谢谢你了。”
可千万别想着他了，再想着他，他真怕自己要英年早逝了。
话音刚落，就看到梅姨娘泫然欲泣，楚楚可怜的模样，三夫人则是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而乔斯音则是拼命忍住想要放声大笑的冲动。
乔启星见状，再也待不下去了，转身大步离开。
只是那背影，怎么看怎么狼狈。
擦擦额头的冷汗，乔启星是对家里的几个女人彻底没辙了。
果然，老祖宗是对的。
女人多了，真不是人能受的！
乔启星前脚离开院子，梅姨娘后脚就施施然的坐在了躺椅上，顺手接过自家夫人递过来的茶水，柔柔一笑。
“还是夫人对奴家真心实意，哪像夫君，每每见到奴家，就像是见了洪水猛兽，明明奴家温柔又识趣，对夫君更是全心全意，怎么就在夫君面前不得脸呢？”
看着姨娘自怨自艾的表情，乔斯音又默默往后退了几步。
她家姨娘，不敢惹啊！
走了老爹，来了阿姐。
乔斯兰一进院子，就敏锐的察觉到了院中诡异的气氛。
想到方才撞上的匆匆忙忙离开的老爹，眼神最终落到了躺椅上悠哉喝茶的梅姨娘身上，复又很快移开。
长辈之事，晚辈不掺和。
梅姨娘见大小姐来了，完全没了方才在夫君跟前的游刃有余，赶紧站起身，来到夫人身侧站好。
规规矩矩行礼。
“大小姐。”
乔斯兰点头，瞥了眼廊下站的笔直的妹妹，看着她亮晶晶的双眼，唇角微勾。
走到母亲身边恭敬行礼。
“母亲。”
三夫人颔首。
在梅姨娘的搀扶下缓缓站起身。
“走吧！该吃早食了。”
食不言，寝不语，一顿早食，四人吃的极为安静。
除了偶尔碗筷碰撞的声音和咀嚼食物的声音，再无其他声响。
用过早膳后，乔斯兰率先打破沉默，向母亲禀报今天的行程安排。
“母亲，女儿今日要同平大夫去一趟兵营。”
三夫人顿了顿，还是点头应允。
“路上小心些。”
得到母亲的许可，乔斯兰应了一声：“是。”
接着，目光转向身边的乔斯音，面色柔和了些。
“音音今日要做什么？”
乔斯音想了想，看向主位的母亲。
“母亲，女儿今日也想出府一趟，前些时日同云知约好了要一起去益香铺买染料自己染绢花的，因为生了病就给耽搁了。”
丁云知，礼部左侍郎丁山海的嫡幼女，与乔斯音是闺中密友。
丁云知，三夫人也知道，遂含笑点头。
“去吧！”
“谢母亲。”
两人便如往常那般，各自做着自己喜欢的事去了。
乔斯兰依旧去同自己的命运抗争，乔斯音依旧过着自己潇洒富贵的生活。
马车缓缓驶出府门，车轮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乔斯音坐在马车里，掀起车帘望向外面热闹喧嚣的街道和熙熙攘攘的人群，眸中神色莫变。
其实，她撒谎了。
她不曾跟云知有过约定，今日出府，另有他事。
“小姐，咱们接下来去哪儿？”
春草也知道她家小姐撒谎了，但她是小姐的人，自然是小姐说什么就是什么。
乔斯音放下车帘，托腮看她。
“春草，你多久没回家看看了？”
似是没想到小姐会问这个问题，春草微微一怔。
老实回答：“回小姐，奴婢月初才告假回家一趟，今儿个也才月中。”
她往日里都是三月回一次家的，月初告假也是因为家里的新房建好了。
娘来信想让她回家看一眼。
春草是自卖自身进了威远侯府的。
小时家穷，说句家徒四壁也不为过。
爹娘勤快，老实肯干，家里还有几亩薄田，穷归穷，但也能够温饱。
日子虽苦，倒也平淡快活。
可惜，好景不长，娘生了重病，爹为了给娘挣药钱，外出做工的时候出了意外，人没了，家中遭逢大变，小弟惊惧之下发了高热。
陡闻噩耗，娘的病更重了，已经到了起不来床的地步。
春草就成了家里唯一的顶梁柱。
爹等着下葬，娘和小弟等着看大夫救命，家里能卖的东西全都卖了，包括那几亩薄田。
本就贱卖，所卖银钱还被叔伯以奉养爷奶为由要去了大半。
彼时的春草才七岁。
生的瘦弱，性子倔强。
挨家挨户的下跪磕头借银子，无奈，大家都穷，借遍了整个村子，都凑不够给她娘和小弟买药的银钱。
爷爷奶奶年迈，当不得家，有心也无力。
叔伯们生怕他们一家成为累赘，闭门不见。
那时的春草，是真的走投无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