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荒唐的审案
县衙大门口，赵晓绅有些紧张。
他家虽然做些小生意，也和家中长辈来过几次望天镇，但过来也仅仅只是玩耍罢了，进县衙去伸冤还真是头一次。
看着县衙门口的石狮子，再看看已经逐渐站好队伍，手拿杀威棍的差役，赵晓绅只感觉腿有些软。
但事到临头，不进去是不行了。
“赵莽，等会儿进去了先磕头知道吗？”赵晓绅低头小声说道。
“干嘛要磕头？我才不。”
“因为他是官啊，父母官听说过没有，你就当他是你爹，你总得给你爹磕头吧。”
赵莽摇摇头：“我没给我爹磕过头，他也没让我磕头。”
赵晓绅一时无语，憋急了只好说道：“那你爹总有揍你的时候吧，他揍你的时候，你是不是得跪那挨罚，等会儿你进去直接跪就行了。”
赵莽认真的想了想说：“我爹好久都没有打过我了，我个子大，后来一次打我，他是站在桌子上抽我的，我没跪。”
“我”赵晓绅彻底无语了。
就在这时，听到大堂里传来声音：“外面何人击鼓申冤，为何还不进来。”
赵莽突然嘿嘿一笑，低声说道：“走吧，青天大老爷总算是睡醒了，你放心吧，我知道跪的，不过我嘴笨，面对外人总是有理也说不清，等会儿就靠你了。”
他罕见的说了这么一长串的话，赵晓绅忽然明白了，刚才赵莽装傻充愣只是因为看出来自己紧张了，为了打破自己的紧张感，他才会如此的。
是了，赵莽只是性格莽撞了一些，他可不是傻子。
上堂之后，两人跪倒，只听到前方的大人声音却有一丝不耐烦的问道：“堂下何人，因为什么事情，竟然大清早的就来击鼓，真是扰人清梦。”
赵晓绅强压住心里的紧张，抬头看向王左费朗声说道：“我是城南赵家庄人士，昨天和哥嫂侄子一同入城，住宿在了城西的长生客栈，谁知道半夜突然有清风山的山匪入门掳人，把我的嫂子和侄子全都掳走了，我俩担心亲人安全，只能一大早就来向青天大老爷求助。”
“竟有此事？”王左费在听到事关清风山山匪的时候，表情就些莫名的变化，他冷冷的看了赵晓绅一眼，冷声说道：“那清风山的山匪早在几年前就被剿灭了，哪里还有什么山匪，你最好不要为了让本官重视，就胡言乱语。”
赵晓绅连呼不敢，随后又赶紧从内兜里掏出了山匪留下来的勒索字据，高举头顶说道：“青天大老爷请看，这是那贼人留下来的字据，他要我们今天下午之前带着一千两银子去清风山，要不然就要撕票啊。”
王左费手指一摆，自有懂事的师爷上前拿过了赵晓绅手中的纸张，放在了他的面前。
大致看上一眼，王左费面露愤怒，他拍了一下惊堂木后说道：“真是可笑之极，那清风山月余之前本官还派人去查看过，什么山匪一概没有，现在怎么可能突然把人掳走。”
“咱们望天城晚上可是有宵禁的，再加上还是在客栈里面，竟然没有惊动一人，你觉得可能吗？”
“那自然是不可能的。”一旁站着的师爷适时递了一句，随后接话道：“要我说倒是有两种可能。”
顿了一顿，等堂上的人都看了过来，他才继续道：“要么就是你那哥哥有虐妻虐子的癖好，现在既然入城了，你那嫂子不堪折磨，自然趁着夜色带着儿子逃离了魔爪。”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赵晓绅赶紧反驳，“我哥嫂恩爱的很，一路上更是生死与共，对于孩子也十分爱护，从未有过虐待的情况。”
师爷道道：“那就是第二个可能了，这城里不比你们乡下，才俊青年不知有多少，说不定就是你那嫂子一进城就和哪家的公子看对眼了。人家还不嫌弃她带着孩子，于是相约夜半私奔，这也不是不可能的是吧？哈哈哈。”
他说着便自顾自的笑了起来，随即一班衙役也跟着笑了起来，好威严的衙门大堂，此时竟然笑声一片。
洪力和叶老四此时已经在门口听堂，看到此景，洪力心中愤怒，扭头问道：“老四，你们这望天城的大老爷就是如此审案的？”
叶老四面露羞愧，有这样胡搅蛮缠的父母官，作为他们治下子民，也是面上无光啊。
再看大堂里面，赵晓绅被师爷的一番歪理弄得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他双拳紧握，呼吸粗重，要不是最后的一番理智还控制着他，他真有心上去给那个坐着的傻子来上一拳。
“你，你，有你这么做父母官的吗？”这话是问的王左费。
“我这父母官怎么了，这不是在分析案情嘛。”王左费恬不知耻的继续道：“我看师爷分析的不错，想要找人，你们还是好好想一下自己的原因吧。”
赵莽跪在地上，头看向地面，面色变了又变，终于再也忍不住，猛地站起。
他身材比一般人高大不少，跪着的时候还不怎么能够看出差别，现在猛地站起，周围的衙役只感觉是猛兽出笼一般，下意识的就抄起手中的杀威棍对准了他。
站着的师爷也尖声叫道：“你这刁民，你想要做什么？”
赵莽理也不理他，只是看向坐在桌后的王左费，怒声问道：“所以不管怎么说，就都是我们不对，和清风山的匪徒一点关系没有是吗？”
王左费摇摇头：“清风山早就没有什么山匪了，你们莫要胡乱构陷，当然，你妻子儿子消失无踪的事情，我也会让下面的巡街差役帮你留意的，说不定在哪家门户里就能看到了。”
“好好好。”如果不是为了妻儿的安危，赵莽真有心上去把那个狗屁父母官给暴揍一顿。
他手指冲着王左费连点几下，随即一扭身，一把拉起赵晓绅说了一声我们走，便大步向外走去。
站在一旁的师爷和王左费扭头对视一眼，相视一笑。
师爷小跑两步，来到大堂中间，对着赵莽的背影喊道：“给你们个建议，虽然清风山已经没有什么山匪了，但你们最好还是带着钱银去山下走一趟，万一，我是说万一有人是仗着山匪的名号作恶呢。”
赵莽的脚步不停，没几步就迈出了官府大门，随即朝着地上猛啐一口，表情愤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