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垂危
“砰”地一声，是韩季羽被踢开撞倒桌案的声音。
宋孟阳一脚踢开韩季羽后却并未停手，一把拎起韩季羽的衣领：“你想弄死她也要看我同不同意，贵人要的是活的她，你把人弄死了我怎么交待！”
“之前是我看在往日的情份上才留你一命，既然你自己活的不耐烦了就别怪我无情。”宋阳狞笑着将韩季羽手中的匕首反手刺入他的心脏。
韩季羽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宋孟阳：“你杀了我，你的毒也别想解。”
宋孟阳并未停手，加重了手上的力气：“蠢货，你的解药放在哪里我早就知道，留你一命是看你还有用，如今却是你自找死路怪不得我。”
韩季羽面色痛苦的倒下去，想开口说什么却因疼痛而发不出声。
宋阳将染血的匕首丢到一旁，转过身看向她：“我们的话想必你也听到了，识相点就帮我逃出泰昌，还能留你一命。”
“否则，我死也要先让你去阴曹地府走一遭。”
察觉到力气渐渐恢复，姜妤安静的靠着柱子，不再动作：“那便劳烦你拿瓶伤药给我，毕竟你也不想我失血过多而死吧。”
上过药后姜妤闭上双眸像是放弃了挣扎，过了许久，她才感受到力气渐渐充盈。虽然伤口还在流血，但姜妤已经有了反击的战力。
“马上就要到约定的时间了，你的解药在哪儿。”
宋孟阳从韩季羽身上翻找片刻，丢过一瓶药：“就在这里。”
“这剂量不够。”
“我只说了给你解药，什么时候说过给你足够的解药。”宋孟阳嗤笑一声，像是在笑话她的天真。
姜妤用脚勾来解药又费力地挪动身体将解药握在手中：“那京城中的贵人是谁？”
“想知道？到了京城你就知道了。”
“既然你想用我来讨好那个贵人，想必也不想得罪我吧。”
宋阳没有说话，示意她继续：“帮我把绳索解开，这麻绳磨得伤口疼。”
“你害的我宋家沦落至此，还这么多要求，当我是吃素的吗？”
“贵人是要你活着，你剩一口气也是活着，我劝你少打那些歪主意。”
姜妤换了个要求：“那帮我寻些吃的总可以吧。”
“我都这般凄惨，还中了毒药你还这般忌惮我？”姜妤嗤笑一声，缓缓闭上眼：“也罢，我不吃不喝到京城也行，到时你的如意算盘只会落得一场空。”
宋阳犹疑片刻，冷哼一声：“量你也翻不出什么浪来，等着。”
听到脚步声渐渐远去，姜妤睁开眼用力挣断了麻绳，又撕下衣服简单包扎了流血的伤口。
在韩季羽身上搜索一番却一无所获的姜妤放好瓷瓶便朝外走去，她要把这瓶药带回去让大夫作为样本看看能不能研制出解药。
已经过去了半天，她要抓紧时间才行。
姜妤忍痛走出这间破败的房屋，刚走到门口还未打开门便听到身后一阵破风声。
“倒是我小瞧了你，伤成这样还能逃跑。”宋孟阳拔出一把匕首：“不过，你所做的这一切都只会是白费功夫。”
姜妤不言，只是抄起墙边立着的木棍便朝宋阳打去。
见他朝后躲开便趁着他闪躲的功夫从门缝中钻出，宋阳暗骂一声迅速跟上。
刚跑了两步，姜妤便被宋孟阳踢倒在地，“你倒是跑啊，我看你能跑到哪儿去。”
姜妤抬眸观察了下周围的环境，见四处都是荒废的院墙便知道这附近无人居住，求救无用。
不过也并非没有生路，姜妤吐出一口血沫，慢慢坐起身。
在宋阳靠近抓她的一瞬间把抓在手心的尘土洒向他们眼睛，见他猝不及防之下的被尘土迷了眼睛。
姜妤并未转身逃跑，而是欺身上前抓起宋阳的头发便往墙上撞，一下便将他撞得头破血流。
“贱人！我杀了你！”宋阳怒吼一声，拉着她的肩膀也狠狠撞向墙壁，随即举起匕首。
姜妤一手翻过他的手腕，将匕首打落，一手劈向他头上被撞破的地方。
见他被打得踉跄地跌了几步，姜妤迅疾地抄起一块青石便砸向了宋阳，见他摇晃了几下就轰然倒地，姜妤才靠着墙角松了口气。
解决宋阳之后姜妤定了定心神便扶着断墙朝外走去，她要尽快赶回去救赵仪秋和那些宾客。
许是方才消耗心神太过的缘故，姜妤刚走两步便觉得头晕眼花，被迫停下脚步缓了缓。
不等她缓过神来，忽地听到一声凄厉的叫喊声：“小心！”
姜妤只觉得浑身乏力而又出奇的沉重，虽然知道有危机来临，但眼皮却控制不住地下沉。
耳边有风划过，像是有一片衣袖滑过她的手背，却又快得让人捉摸不透是否是她的幻觉。
姜妤觉得恐怕是韩季羽的毒又起效了，不然她怎么会觉得有人从背后抱住了她。
身后那道温暖的怀抱渐渐收紧，紧的姜妤喘不过气来，蓦地，那双手臂缓缓松开。
姜妤猝然回首，模糊的视线里一道熟悉的面容渐渐清晰。
那是一张带笑的如花面容，笑容里是姜妤看不懂的解脱和释然。
姜妤抱住她不断下滑的身体，嗅着越来越重的血腥气，只觉得喉头发紧。
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我带你去找大夫，芍药，你坚持住！”
芍药紧紧攥住她的手：“不用，我没事，我这是要去见我阿娘了，我很开心。”
姜妤只觉得一股恨意涌上心头，将芍药放下，便拎起宋阳用力砸向远处，看着他砸倒断墙后又飞出好远才压下心中恨意抱起芍药。
“听着，无论如何你一定要坚持住。”
寒风从耳边刮过，芍药的声音也被这风揉碎断断续续的传入她耳中：“姑娘，放下我吧。”
“芍药只求……你一件事，在我死后……将我葬在一处安静的地方。”
“我好累，想好好歇一歇。”
“闭嘴，你不会有事的。”姜妤忍着身上伤口传来的疼痛，快速向城中药馆的方向跑去。
“姑娘，我想说一说，是我对不住你，是我助纣为虐……你不要为我难过。”
“韩季羽将韩家走私人口的证据还有一些其他重要的东西收进了一个木盒中，被他从芙蓉阁拿出来放到了韩家酒楼的后院……我从芙蓉阁逃出来后一直在偷偷跟着他，我看到他带着东西翻进了后院，可是我胆小没有跟进去……”
“姑娘，如果我当初没有偷你那张牡丹秘法，一切会不会就不一样了。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起贪念的……”
察觉到怀中渐渐变得冰冷的身体，姜妤只觉得眼睛越发酸涩：“你是个极好极好的姑娘，一定会没事的。”
“我只是想我阿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