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好一个死无对证
在梁沁看来,颜洁就是这样口腹蜜剑的奸臣。
先是迷惑先帝,再是以丞相的身份把控朝政。
表面上忠心耿耿,可若真的忠心,又怎会看着女帝一错再错!
赫澜音惊讶于她的敏锐,坦言:“朕也怀疑颜家早有谋反之心……”
“我这就娶她狗命去!”
梁沁说着就要行动,赫澜音忙将她拦住。
“颜家谋局多年,不是死一个颜洁就能撼动的,而且我们现在没有直接的证据,将军若是冲动杀了颜相,恐会引起朝廷大乱,民心不安。”
梁沁深呼吸,强忍杀意。
“陛下打算怎么办?”
“此事需要从长计议。”
赫澜音凑近梁沁,耳语了几句后,又是一拜。
“梁侍君之死,我难辞其咎,待事情水落石出后,再登门赔罪。国之将乱,还望将军以大局为重。”
提起梁麒,梁沁心里一痛。
“陛下受奸臣谋害,也是无心之举,麒儿之死若能揭开奸臣真面目,也算是死得其所……还望陛下恩准,让我将麒儿领回去好好安葬。”
赫澜音微微沉凝,梁沁痛道:“陛下放心,在奸臣没有大白于天下之前,麒儿只能是死于重疾,我国公府上下绝对守口如瓶。”
赫澜音愈发惭愧,“多谢梁将军深明大义,朕不会再叫你失望了。”
梁沁强忍悲痛,眸中涌上坚韧的光,在她肩上轻轻一拍。
“这天下是陛下的天下,也是百姓的天下,保家卫国,人人有责。”
“陛下只需稳坐帝位,双眼清明,能识人善用,不受奸人蒙蔽,我大瑞国就不会乱,有的是好女郎,区区几个跳梁小丑,翻不了天!”
赫澜音暗松一口气。
这一关算是过了,有梁沁相助,如虎添翼。
送走梁沁,赫澜音召见了萧云焰。
“禀陛下,清竹苑伺候梁侍君的两名宫女,已服毒自尽。”
赫澜音冷哼:“好一个死无对证。”
今日一事后,萧云焰看她的目光愈发大胆,灼灼发亮,透着不加掩饰的惊喜和欣赏。
“陛下聪慧过人,令臣刮目相看。”
赫澜音翻了个白眼,“骂人的话,萧太尉就不必再说了。”
“哈哈哈……”
萧云焰朗声大笑:“臣还以为,陛下只喜欢听夸赞的话,毕竟忠言逆耳。”
赫澜音凤眸微掀,反问道:“太尉觉得自己忠心吗?”
当真愿意臣服她这个女帝吗?
“咳~”
萧云焰战术性地清咳两声,扯开话题道:“陛下当真有办法令下蛊之人遭到反噬?”
【差点忘了我可是男权派……】
【忠心自然是忠心的,但我忠的是人……帝王之位,责任重大,我还是觉得该由男人来承担。】
呵,直男癌吧。
赫澜音秀眉一挑,“朕像是说着玩的吗?”
萧云焰愣愣:“当然不是,臣只是没想到陛下居然懂巫术。”
“太尉想不到的事还很多,得小心管理下巴,别惊掉了可就不好看了。”
赫澜音逗了他一句后,当真传了戚月进来。
她要设坛作法,让那下蛊之人痛不欲生,后悔来这世上!
……
颜洁万万没想到,赫澜音居然知道蛊毒,还懂得如何引蛊。
如此,反噬那话会不会也是真的?
她心乱如麻。
巫术那人只教了她皮毛而已,她不确定是否有反噬这一手法。
“是母上做的吧?”
脸颊还肿着,脸色却沉黑无比的颜怀璟,幽怨地开口:“母上究竟有多少秘密是我不知道的?”
“我在母上心中,又究竟扮演了什么角色?”
“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刀?还是一颗注定用完就扔的棋子?”
“颜家若成,真正能坐上帝位的那个人,也绝对不可能是我,对吗?”
颜洁怒斥:“住口!”
她厌恶地看着颜怀璟,“你看看你这副模样,妇人之仁,优柔寡断,哪里来的帝王之相!”
颜怀璟心死成灰。
“那母上为的是谁,二弟,三弟,还是你自己?”
“这些不是你该操心的,你只记住了,你是颜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妖帝现已有所行动,梁沁,萧云焰等人若为她所用,后果不堪设想,你还是好好想想,该如何阻止她吧!”
颜洁说完,似想起了什么,匆匆离开贤清宫。
颜怀璟摇摇欲坠地坐在台阶上,一抹苦笑溢于唇角。
“她不是妖帝……”
她只是被最信任的人害了。
想起少女脆生生地喊‘璟哥哥’,颜怀璟便心如刀绞。
另一边,颜洁匆匆回到丞相府后,便将自己关在书房里。
不一会儿,她将密信绑在信鸽上,手一扬放飞出去。
“妻主,你这是怎么了,脸色这样差。”
颜洁一惊,回头见是夫君林清成,愠怒道:“谁让你来的!”
先帝和先君后嚷着一人一世一双人时,她是最坚定的拥护者,自是跟随其后,只娶了一房夫君。
之后也不是不想娶,而是见识过真正的男人后,她再看那些甘愿屈身于女人身后的男人,便觉得厌恶至极。
林清成委屈道:“听说妻主回来,我便亲自去厨房煮了你最爱喝的杨枝甘露汤,想着你在朝中操劳政事万分辛苦,回到府上,就该让我这个做夫君的好好伺候伺候……”
“啰嗦!”
颜洁沉着脸,“一个大男人,像个妇人似的婆婆妈妈,成天就知道围着厨房转,成何体统!”
这样的话,她不是第一次说了,但林清成听着还是很懵。
男人不就应该围着厨房转,伺候好妻主,管理好后院吗?
女人在外打拼已经很辛苦,现在还要负责孕生,重担几乎都挑了去,男人若连家里这些事都做不好,还有什么用?
当然,林清成也不是完全不懂颜洁的心思。
自先朝提出男女平等后,朝中出了不少男官。
颜洁欣赏的是那些有所作为,能文能武的男子。
可他从小被训教,要相妻教女,要温良贤德,要安分守己……他自认不是贤能,可也无过,何至于遭她这般嫌弃。
说到底,还不是嫌他年老色衰罢了。
林清成苦笑着将汤放下,“妻主早些歇着,我就不在这里碍你眼了。”
颜洁看都懒得再看他一眼,“以后没我的吩咐,不许到书房来。”
话音刚落,心口突然传来一阵剧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