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 章 查探
一见到孟怀进来，江玉珍立即挣脱开春寒的阻拦，冲向孟怀的身边，遍布汗水和泪痕的脸上出现了几分希望，
“昭仪娘娘，我生的是个皇子对不对？现在在哪啊？抱给皇上看了吗？”
孟怀脸上的沉默和哀戚和那些宫人的表情一样，江玉珍心中的希望一点点消散，惊慌和伤心爬满了她的脸颊，声音嘶哑的喊道：
“你说话啊，孩子到底怎么样了！你们为什么都不说话，求求你们了，快告诉我孩子到底怎么样了”
江玉珍不断哭喊着，由一开始的愤怒慢慢变成了哀求，她紧紧抓住了孟怀的衣袖，苦苦哀求着。
孟怀终于开口，“皇子出生不久就断了气，皇上已经吩咐人埋了。”
仿佛一声惊雷从江玉珍头上炸开，她心底最后的一点希望都炸的稀碎，她的身体触电般的僵硬下来，紧抓着衣袖的手也松开了，她不断摇晃着脑袋，沉默良久，终于发出了一声哀嚎，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
殿外忽然打了一声雷，本是闷热的夏季，瞬间了一场倾盆大雨，雨声和雷声盖过了江玉珍凄厉的哭嚎声。
孟怀站立在她身侧，一道闪电打在那张绝望痛哭的脸上，让她不由得想起那可怖的婴儿，身上打了个寒颤，只觉得背后凉飕飕的。
对于江玉珍，她们并无什么交情，孟怀也一向看不惯她肤浅张扬的行事作风。纵使看到她如今的惨样，自己心里也没有几分动容。若是叫她生下个健康的皇子，指不定要嚣张成什么样子。
趁着江玉珍还沉浸在痛苦中，孟怀使了个眼色，水露便把屋内看到婴儿的人都带了出来，春寒还想陪着主子，还是强硬的被拉了出来。
孟怀看着眼前的几个婆子宫女，说道：“二皇子虽然一出生就断了气，可你们也是出了许多力的。皇上仁厚，要褒奖你们，现在就跟着水露出去领赏吧。”
“多谢皇上，多谢昭仪娘娘。”几个婆子本还是战战兢兢的，听得这样的好事，立马喜笑颜开，起身跟着水露出去。
春寒看着孟怀阴沉的脸色，心中预料到了什么，并不想走，还是被身后的太监推推搡搡的带走了。
大雨滂沱，就这么下了一夜，冲刷了宫中所有的污秽，也冲刷掉春寒等人的血迹。
温谦陪着成桓一同睡下，成桓早已入睡，可眉上仍是蹙起，想是梦里也不得安生。
温谦则是一夜都睡不起，她想起那个刚出世的婴儿，从刚开始的惊恐，变成了疑惑、痛心。江玉珍的胎象一直好好的，还有太后保护着，怎么就生出这么一个惊世骇俗的怪胎出来。
大雨后的清晨显得格外明亮，房顶屋檐都像是焕然一新，树叶上还挂着清透的水珠，阳光直射到江玉珍的脸上，把她叫醒。
她仍保持着在榻上蜷腿坐着的姿势，昨夜哭着哭着就睡着了，今早醒来，只觉得头脑发懵，记不起许多事。
她张了张口，昨夜的哀嚎让她发出嘶哑的声音，“春寒，春寒？”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过来的却是一个面生的小丫头，
“你是谁？春寒呢？”
小宫女低下头回道：“奴婢叫宝怡，是刚被派来伺候小主的，不知道春寒的事。奴婢先伺候您洗漱吧。”
江玉珍扫视着床铺上的血迹，昨夜的事迅速的闪回脑海，孩子，她的孩子没了，可她连一眼都没有看到
她发了怒，用最大的力气把榻上的软枕扔向面前的宫女，
“滚，都给我滚！”
灵故殿内，皇上已经走了，温谦眼下却一片乌青，她吩咐道：“茉莉，你去请太医院的吴太医过来。”
“娘娘是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茉莉关切问道，她知道主子昨夜回来后就脸色不善。
温谦摇摇头，“我没事，你去叫他来，我有话要问他。”
吴太医到底还是年轻，昨夜也受了极大的惊吓，他正昏昏沉沉的看着眼前的医书，忽然闻到一阵清香的茉莉花香气。
“你来了。”见到茉莉站在他面前，吴太医眼中露出几分惊喜。
茉莉看着他直勾勾的眼神，轻轻咳嗽了一声，说道：“贤妃娘娘身子不适，特意叫您过去看看。”
吴太医垂下了眼眸，回道：“我这就随你一同前去。”
吴太医一到，温谦立即清退了屋内的宫人，并叫茉莉在门口守着，不得命令，任何人都不能进来。
吴太医见到这架势，心中也明白几分，问道：“娘娘今日召微臣前来，可是要问昨夜之事？”
温谦点点头，“不错，昨夜的事你我都清楚，本宫就不废话了，本宫找你过来，只是想知道，她为何会生出这样怪异的孩子？”
吴太医回道：“不瞒您说，微臣也没见过这样的婴儿。昨夜微臣夜里睡不着，又心生好奇，去了太医院找出了单太医平常所开的药方和药渣，并无什么问题。”
温谦沉思片刻，说道：“单太医是太医院的老人，皇上最信任的太医，江玉珍的胎一向又有太后照顾，必定不会有小人敢残害。”
温谦脑中灵光乍现，“难道是江玉珍自己身体的问题？”
吴太医回道：“那这微臣就无从而知了，江家是世家大族，就算家族中有什么遗传的问题，也不会张扬出去让旁人知道。”
吴太医突然停顿，像是想到了什么，不敢说出口。
“有什么话你直说便是，你也知道，本宫一向器重你。还有茉莉这层关系在，你可以相信本宫。”温谦直截了当的说道。
吴太医继续说道：“关于胎儿畸形的问题有很多种说法，微臣在民间时也听过一种说法，近亲联姻生下的孩子有可能是畸形儿，江婕妤又是太后的亲侄女，莫非是这个原因？”
温谦斩钉截铁的摇头，“你是不是忘了，皇上并非太后亲生，因此他和江玉珍也并没有血缘关系。”
“是微臣疏忽了，许是其他的原因。”
吴太医走后，他的话却一直停留在温谦的脑海中，太后和皇上的关系并不像传言中的那般和睦，韬王才是她的亲生儿子，若江玉珍的孩子是
温谦立马摇了摇头，这想法未免太过大胆荒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