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 章 私情
苏妈妈凑近了才说道:“昨夜气温骤降,还下了雪,那个贱人活生生的被冻死了。奴婢去看得时候,人趴在地上已经僵了。”
刘氏正拿着茶盏的手一顿,眉头蹙起,先是有些心虚,立即恢复了正常神色,:“真是个蠢货,冻成这样就不知道变通变通,非要傻跪着。赶快找个草席把人扔进乱葬岗埋了,告诉后院的下人,把嘴都给我闭严实了!”
“只是老爷回来,大娘子想好如何交待了吗?”
刘氏翻了个白眼,“小妾暴毙在家中,要是这事闹大,他也脱不开干系,他不敢闹起来。大不了,我让他再纳个小妾得了。你以为他对那唐柔儿有什么真感情啊?”
苏妈妈听了回道,“这么说来,大娘子也不必担心了,奴婢这就去办。”
刘氏想了想,“慢着,你再拿二十两银子送到唐柔儿家里,就说她是得了急病暴毙,她家里收了钱嘴也闭紧些。”
“大娘子到底宽厚,那贱人平日不知搜刮了家中多少钱财。”
“行了,你这就去办吧。”刘氏听了恭维,懒懒的说道。苏妈妈得了吩咐立即出去了。
一场接着一场的大雪落下,冬日的风刮到身上,能感受到彻骨的寒意。转眼间半月已过,到了皇子的周岁宴会上。
这次宴会照例邀请了两个王爷和其家眷,禁足还未到三个月的江玉珍也出来了,桑沁看着江玉珍的脸就无比厌恶,气汹汹的问道:
“她的禁足还未解,怎么就出来了?”
温谦面色不改,悄声回道:“是太后和皇上说的,才让她提前出来了。”
宫中的孩子大多都活不长,皇子的周岁宴是宫中的大喜事,温谦这个贤妃娘娘也成了众星捧月的存在。
皇上右侧的位置已经换成了是温谦在坐,左侧依旧坐着太后。
各宫嫔妃和王爷都送了给皇子的贺礼,太后送了点翠金项圈长命锁,德妃送的是白玉麒麟,皇上又赏了许多奇珍异宝,可见对这个孩子的重视。
刚满一岁的堃儿正穿着一身金色毛茸茸的连体衣,坐在母亲的怀里,呆呆的看着旁边的父亲。
成桓猛然回头逗逗孩子,堃儿立即哈哈大笑,还伸出软软的小手指头指向父皇。
成桓看着孩子被逗得咯咯乐的样子,心里如同刚被太阳照过暖洋洋的,他伸手接过孩子,把孩子抱在自己怀里。
因为成桓几乎一两日就要去看看孩子,所以对于堃儿来说,眼前的人是熟悉安全的。堃儿安心的靠在父亲怀里,不哭也不闹,十分乖巧。
太后慈蔼的笑道:“堃儿乖巧可爱,是个贴心懂事的孩子,将来必定能成大器。”
听得太后夸赞,温谦缓缓回道:“臣妾替堃儿谢太后夸奖,只是堃儿还小,日后还有颇多学习之处。”
殿中一片喜气洋洋,皇上今日十分高兴,劝着两个王爷多喝了几杯,酒到兴时,已有不少人出去更衣了。
温谦见堃儿已经有了困意,便说道:“皇上,堃儿有些困了,臣妾先把他送回去。”
成桓醉意已经上了头,眼神呈迷离状态,晕晕乎乎的说道:“送完孩子,你再回来,朕今夜要陪着你。”
众人面前,皇上突然这么一说,温谦的脸上不禁骤然一红,急忙带着堃儿出去了。
暖轿里糊了几层油纸,又封上了厚厚的绸布,一点冷气都透不进去。堃儿在暖烘烘的轿子里沉沉睡去。
温谦把孩子送回到房里,又嘱咐乳娘和宫人好好照看着,又折返回去。
“轿子停下吧,茉莉陪着本宫在这走走。”温谦吩咐道。
茉莉扶着她问道:“冬日夜里寒气十足,娘娘怎么非要走路呢?”
温谦深吸了一口凛冽的寒气,缓缓呼出了一团白气,白气飘渺的在她脸上散去。
此刻的她不像那个一直无比端庄的贤妃,而是一个符合年纪的少女。
温谦望着前方黑暗的小路说道:“今夜的宴会上,人人都来恭维本宫,本宫有那么一刹那,以为自己真的可以永居高位。可想想之前的那些妃子,哪个不是一时风光无量。看清楚了才知道,人不能一直飘着,只有脚踩在平地上,才能提醒自己要保持清醒。”
茉莉思考着主子说的话,说道:“娘娘一向谨慎,可您说的这些是不是谨慎过了头,连一刻都不给自己放松。依奴婢看,您有着宫中唯一的皇子,行事又一向妥帖严谨,皇上心里还有您,您以后的路会越来越顺利的。”
“但愿如此吧。”两人走上了一条小路,鼻间传来清冽的香气,温谦顺着香气寻去,是前面假山后的梅花林。
“走,我们去看看梅花,也醒醒酒。”
两人顺着香气走去,有梅香作伴,此刻也不觉得冷了。
温谦的手抚上梅花的花瓣,正想摘下一朵,却听到假山后有两个人说话的声音。
宫宴之下,竟然有人躲在假山中密会,定是哪个宫里的太监宫女在这调情,这事在宫中虽上不得台面,但也不稀奇了,温谦起了好奇心。
“嘘”
温谦用手型示意茉莉不要发出声音,她侧耳听去,这男子的声音竟然有些耳熟。
男子正安慰着女子,“别哭了,只要把事情办成,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好吗?”
女子并未回话,只是不断的抽泣着,时不时的还发出嘤咛的声音。
温谦在脑海里仔细回想着男子的声音,她突然瞪大了双眼,好像发现了惊天的秘密,用口型对着茉莉说道:走。
茉莉看着主子的表情,知道这事一定不简单。
温谦回了宴席上,江玉珍正一杯一杯的敬酒,还说着许多吉祥话,不知皇上是忘了从前的事还是今日喝晕了,也一杯杯的喝下。
温谦斜睨了江玉珍一眼,并不过多理会,她扫视了王爷所在的位置,果然,韬王不在。
那假山后的男子必定是韬王了,那哭泣的女子呢?
她看向嫔妃的坐席,只有花溪不在,难道那女子就是花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