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然而这一次有所不同
秦淮如了解贾张氏的心思,所以对此并无波动,补充道:“妈,轻点声说话。
别忘记了,我们周末还有宴请。
再说一下……”
尽管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但贾张氏仍因为秦淮如提起那笔十元赔偿而内心烦恶,但她深知这钱不能浪费在无意义的事情上,因此强忍着怒气没发作。
秦淮如察言观色,快速地收住视线,“我想,大家都去看的话,若只有我们缺席恐怕不妥,这何尝不是一个可以展示团结的机会。
不如您或是旭东,今晚过去一下如何?”
“我才不去!”听到这话,贾张氏毫不犹豫地否决。
当初答应刘建的条件是出于保证贾东旭未来及贾家生活的考量,主动上门赔笑脸则意味着屈服,这是她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的,加上看到昨天贾东旭受到沉重打击,这让她心里愈发烦躁:“旭东也不可能去。”
“妈妈,这是真的好机会。
你们到场,只需安静地站在那里就行。”秦淮如柔声解释道。
贾张氏冷冽地回应:“不用多说!我和东旭都不参与!”
说完发现秦淮如有要开口的趋势,立刻瞪眼强调:“怎么样,我说的话你不放在眼里了?”
秦淮如无可奈何地说:“可全去的人家咱们如果不参加,似乎不大恰当,毕竟……”
贾张氏猛拍案几,生气地质问道:“难道你就不能去?你忘了自己是谁了,难道不是咱们老贾家的后代?”
见状,秦淮如赶忙赔笑回应:“妈妈您误会了,我的意思并非反对。
我当然认同,我是贾家的一份子。”她的笑意掩饰不住贾府纷乱的亲情纠结。
听到这里,贾张氏冷冷哼了一声,心里还是堵得慌,对话的局面显得紧张又复杂。
在刘海中转身离开之后,易中海并未感到释然。
事情并非仅止于看到刘海上扬的表情转瞬暗淡——多年来,作为四合院里的老大,他对刘海并没有多少惧意。
事实上,用言辞压倒刘建并不是特别难的事情,因为他对自己的言行把控向来信心满满。
然而这一次有所不同。
深知刘海上渴望升官的心理,并依赖于与刘建的联系,他在思考:一次挫败是否会打消刘海的决心?很可能不会啊!
他自己自然不会触及任何可能阻碍刘建仕途的事情,同样希望身边人也能理解这一点。
可刘海上一再的做法令他忧虑,尤其是现在作为父辈的身份让他可以不动声色地借由父子关系实施个人计划,尽管后果将由刘建背负。
再者,利用这份亲密关系去迫使刘建配合自己也是可能的结果。
想到这些忧虑,早上听到上报的高兴劲全消失了,只留下满腔忧心忡忡。
他认为必须要和刘建坦诚沟通一下这些事情。
另一方面,刘海上任期间满腹怨气,越想就越愤怒。
他在遇见易之前,自以为握有足以说服他的&34;武器&34;,本该轻松获胜。
谁知还没来得及施展,就宣告落败,这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况且,纸包不住火,刘建登报的好事在午后就人尽皆知了。
得知消息后,他更觉心中不公:就连易中海都上了报纸,作为亲生父亲,帮他争取个头衔有何不对?这不是理所应当吗?
由此他有了决定——再次找易谈话。
做出这个决定后,他又急不可待想要去实行。
不过,刚走到一车间钳工部门前,他的步子就顿住。
或许是一番交谈已显得不再合适,又或许是对自身地位的信心让他觉得无需亲自去面对易,他打算傍晚找个由头,让大姑母代为传达他的诉求。
事实上,他进不了,因为杨厂长已经在召见易了。
杨厂长找易的目的是简单的,确切来说,这并没有超出他的预感——那是赞扬易专心提高技艺,并鼓励他今年剩余时间扎实工作,增进同僚友谊。
厂长的潜台词,便是暗示易有评先进的潜力。
尽管对此早有猜测,但这从厂长亲口说出,依然令人兴奋难捺。
可惜,这些喜讯依然没能减轻他的不安。
如果不是早晨已回家走一趟处理事务,他也不会轻易缺勤。
还有刘海的速度不会那么快,他会考虑这些综合因素再与刘建会面于街道办事处。
两百号房间今天的时间似乎格外漫长。
尽管时间缓慢如爬,最终还是迎来了傍晚离岗的时候。
离开工厂大门的他步伐逐渐加快,如飓风吹过一般直奔街道办事处的方向。
恰好在那儿遇见正骑着自行车驶来的娄晓娥。
为了不让王主任等人知晓他们的谈话内容,他让助手把她找来,和刘建商议。
刘建则出乎意料地爽快直言:“大叔,这个问题最好还是告诉我们的王主任,毕竟她的处理更为适宜。”这份从容,仿佛清风明月般令人心旷神怡,他不由得也释然不少。
意识到无论他们的讨论如何深入,真正解决此事,或许不如堂堂正正将事实告知王主任一行。
这样做更直白直接,一针见血,相比之下,自己竟不如这位年轻助手来得游刃有余。
欣慰的拍了拍刘建的肩膀,他对他说:“好了,你去吃个饭吧,剩下的就交给我来处理好了。”
而关于如何向王主任报告事情,他显然经验丰富。
见面后,他详述了刘海中上午特为找他,刻意提到刘建和领导同席交流的情况,虽被说服放弃纠缠但之后听到上了报纸又想去见他的事迹。
尽管他的措辞隐晦,然而王主任了解刘海中品性,立刻心领神会他的意图:“这位刘先生……”她内心颇为恼怒。
刘海中的这次行为使她相当满意,尤其是得知消息登上报纸后,他还能照常做事,情绪波动不大,没有受到影响,保持淡然的态度,这让她更加欢喜。
其实他们相交时间不算久,还不到一个月,但她已经在心中定位他为一个“”,对刘海中的表现不满已是轻描淡写之词了。
“好吧,知道了。
我会找个合适的时机跟他沟通!”
心事已放下,回到家中的四合院,他沉浸在大家的恭喜和欢快的氛围之中,尽情欢笑。
听到东厢房里传来阵阵笑声,贾张氏嘴唇微撇,先是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儿子贾东旭,然后视线转向了秦淮茹,低声说道:“哎,你是不是……该干嘛?”
对此情境犹豫的秦淮茹回应道:“妈,里面全是男人,我觉得过去不太合适吧?”鉴于嫁入城市生活的不易,她格外维护自己的名声,此类场合通常是不会参加的。
在听到这话之后,贾张氏也明白现在东厢房中聚集了许多男子,多数还是青年,傻柱也在内,她无法找出他们的错漏之处。
但是,想起早晨秦淮茹的话语,贾张氏心中的怒火并未消散,因此她语气不善地反问:“那你到底打算怎么做呢?”
秦淮茹瞄了床一眼。
贾张氏马上皱起眉头表示反对:“不可以!”
她清楚贾东旭今天心情比昨天还要恶劣,她怎能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他的身上呢?更何况,就算他们劝说了,贾东旭也不会乖乖听话。
对她而言,她当然也不愿意主动巴结易中海。
见到秦淮茹显得犹豫不决,她厌烦的喘了口气,忽然想到了新的建议:“那些人不是还没回来吗?你就先去看看他们呀!”
秦淮茹考虑片刻后,同意地说道:“那倒是行。”
贾张氏心情稍微舒缓了些,过了一会儿后看着面前的秦淮茹,却又感觉有些不自在,于是赶她离去:“他应该快回来了,你就到外面等他吧。”
面对这一要求,秦淮茹虽然无可奈何,但仍起身说:“那就让我去看看外面的情形吧。”
室外的气温已经开始下降,特别是在风中吹拂之时。
幸运的是,自讲述了工厂的安全知识之后,刘建他们目前的任务主要是查漏补缺,确保员工都掌握了知识,所以今天比以往提早结束了工作。
“晓娥,平安,你们回来了。”见到她们边聊边走近大门,她连忙出来迎接。
娄晓娥打完招呼后注意到贾淮茹似乎在等待,便主动开口:“淮茹,你是想和平安谈谈什么事吗?那你们聊,我先走了。”
秦淮茹急忙帮忙搬自行车进门,同时温和地说:“行,晓娥,回家后泡些热水喝,好好洗手洗脸,涂点防皴霜。
记得护好皮肤。”
娄晓娥笑着回应:“嗯嗯,那你们聊,我就回去了。”
接着,刘建直接问道:“说吧,是不是你家那位婆婆又有哪出花样?”
当提到“花样”两个字时,
娄晓娥下意识地回头偷瞄了一眼,迅速理解了刘建所指,差点笑了出声。
不过想到旁边还有秦淮茹,立刻用手捂住了嘴巴,加快步速离开了,骑车离开了。
秦淮茹不满地看着他,并责备道:“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她是长辈啊。”
由于生活的年代更为平等,刘建不太在意辈分问题,初来乍到和放松心态时,这种观念有时会出现。
此时他没有理会,转而问:“这么冷的天,你在这等我是有什么事吗?”
实则,秦淮茹原计划主要是在得知刘建上了报纸后恭喜他,只是因为贾东旭的心情原因,这个念头她才暂且搁置。
毕竟,她不想为自己惹麻烦。
看着他眼前的身影,她想告诉他这两天自己的内心充满了对他的好感,不过,这种情绪不是几句话可以说清楚的。
于是,她并未急于表达,而是眨着眼睛,含笑低语道:“之前我们的债还没算清楚哦,你要不要我还呀?”
刘建笑着说:“欠款的话,那就等夏天再说吧。”
秦淮茹不明白他的意思,不由得问:“为什么等到夏天呢?”
刘建一本正经地答道:“你瞧,现在穿着这么多衣物,自然不如夏天舒适方便归还嘛。”
话刚出口,秦淮茹顿时面颊绯红,回忆起他说过扣子不舒服的话题,但她意识到并非出于这样的理由。
她并未感到生气,只是想显得不悦以便回应。
她伸出手,半真半假地掐了他的脸颊:“别乱讲,我好歹是你嫂子……”
而刘建却玩笑说:“你手轻一点,弄出了印记,妈妈会看见的。”
“哼!”
她在他的脸上轻轻摆动手掌,发现连力道都无法集中,反而涌起了一丝渴望——想要抚摸他或者轻轻咬一口……她慌忙把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赶走。
接着,趁着贴近的瞬间,借着相拥的动作掩饰自己波动的情绪:“我就现在把这笔债还了……”
记得昨晚一位阿姨突然来找她的事情,秦淮茹担心回去得太晚会让阿姨再次登门,还有今天众多同事都去了大爷家谈事,随时都有可能返回。
在这种人多眼杂的环境里,秦淮茹尽量克制着自己对刘建的交谈时间。
但是其实,她也不需要用太多话语。
在他们一起回到中庭时,秦淮茹察觉到,她需要先整理一下面部表情和心情,因为脸上的笑容和心中的喜悦太过强烈,不适合就这样直接回去了。
在《京城晚报》编辑部的方洪,当他听到徒弟从《京城日报》带来的消息,以及看到了第二天即将发表的《京城日报》中有关红星轧钢厂安全大会的报道时,他的顾虑烟消云散,尽情展露出欣喜之情。
这份报道能被刊载于《京城日报》,不仅是它的新闻价值,也有方洪的推动作用。
虽然作为出自《京城日报》的人,实现这一成就是预料之内的事情,但对于他而言,这是一个重要突破,意味着接下来有更多的进展可能。
作为新的新闻记者,除了要考虑个人发展和单位的利益,他更怀有使命感,觉得自己所关注的关乎无数生命安全的新闻理应登载在全国性大报上。
如今能在《京城日报》上看见,就意味着动力和支持在不断增强,这也为他增添了信心。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报道转载时,《京城日报》删掉了后面关于刘建的内容……
但事实上,如果刘建知情,他根本不会有过多的顾虑。
对他来说,只要能在全轧钢厂的工人面前发表演讲,他的目的便已达成。
能够报道出去自然有助于提升声望,但这同时意味着以文书记录的他的实际年龄,也可能会阻碍他人帮他看病这一实质需求。
他认为,了解他只是通过报纸的那些人士,极少会有找他诊疗的可能。
至于将来可能存在的隐形福利,在那场即将发生的动荡中,究竟是一利还是一弊,他也难以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