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未曾想到，今天却连续遭受双重打击
聚会刚刚落幕，贾东旭便瘫坐在床榻上，沉默无言，一动不动。
其母亲贾张氏满腹牢 ，责难易中海过于痴迷于这件小事，竟让刘建成为全体讨论的对象，毫不知晓界限，更指责邻居们轻薄肤浅，急于巴结刘家，预言日后家族定会衰败
随着时间流逝，送礼的人越来越多，贾张氏针对此地愈发明朗而激烈的指责扩大到刘海中全家，就连手持棍棒和面条上门的阎书斋也不例外，她的怒意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峰。
她此刻被愤怒烧红了脸颊，旋即转向低头不语的秦淮如，语气严厉地质问道：&34;你也一起去，就说我们粮食不够，不能供给他们！&34;
秦淮如小声反驳：“妈妈，大家都在送东西给我们，这时候说我家连基本的都不提供，好像不太好吧？”
对她而言，虽然没有直接讨肉和面，但是刘建常在 提到周末会有肉款待众人，她们可以间接沾到好处，聊胜于无。
况且，抛开她儿子的事不论——他小小年纪获得医生证书，并被街道办事处录用，还得主任的青睐，这对任何一个家庭都是值得庆祝的事，邻里送个心意本就是情理之中。
再说，要求其实并不过分，只要足够个人所需，哪里就有问题？
何况这种时候提这个，简直是故意唱反调，触人家霉头。
让她意外的是，她的反驳刚出口，贾张氏就扬手甩了一巴掌，眼中怒火中烧道：“我让你说你就去！难道你也想巴结那姓易的老家伙？他人怕，我不怕！”秦淮如尽管习惯了挨母子的打，但她为的是家计，此刻心里委屈得流泪，&34;妈妈，我真的没别的意思，我只是觉得人多场合这样做，太扫兴了，对我们也不利啊……&34;
再次遭受耳光，秦淮如泪水涟涟但也倔强起来：&34;是啊，还敢顶嘴了！你要认清自己的地位，你是我们贾家招赘进来的媳妇，离开我们就只有吃乡村里的土！&34;
面对委屈的秦淮如，贾张氏毫不留情地又举起了手掌，厉声道：“你还坐那不动？是想挨更多打是不是？”秦淮如擦去眼泪，低着头黯然出门去了。
目睹此景，贾张氏冷哼一声，转而目光阴郁地看向东厢房。
她心知肚明，在这个时候让她去戳伤他人的自尊，确有损颜面，但这却是故意的举动，她就是要借此告诉易中海，她的不满并非没有原因。
因为贾东旭考核未过关，她坚信易中海未尽身为师父的责任；至于刘建，能获得资格，甚至受到主任重视，贾张氏不禁怀疑是背后有人使了手段。
因此，他不但不应该有所回馈，反而要求她们的资源就显得不妥。
至于得罪易中海，她是心知肚明必然会的，但以他对声誉的珍视，恐怕表面上并不会责难，反而会关心她家里是否缺粮——这是她所期望看到的对话。
出了门外，想起不久会有的脸上伤痕，秦淮如下意识地走往洗水槽。
以往或许会利用这些困境求得别人的同情，但现在的她，却害怕在刘建面前展示软弱的形象。
她洗了两回脸，确认脸不再烧灼后，向东边瞄了两次，看到里面人群正谈笑甚欢，短期内离开的可能性不大，贾张氏显然不会等得这么久。
最终，她叹了口气，擦去脸上的水，顺便理了理头发，然后步入屋内。
来到门前，她稍显犹豫，但明白自己难以避免，只好硬着头皮推开门。
门刚开，映入眼帘的是满屋人和坐在他们中间的刘建。
刘建身处一群糙汉中，皮肤白皙气质独特，这情景使他在众人间像一朵玉兰花立于杂乱的草丛，鲜明至极。
秦淮如不清楚为何会有这般感触，面对这样的刘建，她欲言又止，张开口却一时无从说起。
这时，刘建也发现了她，眼神一亮，询问道：“是嫂子找我有事吗？”
短暂的愣怔后，她明白私下一谈可能较为合适，于是回应：“是的，嗯，其实…”
刘建并未等待她全部说完，便起身穿过人群走近：“走，我们出去谈。”秦淮如本能般跟随他来到东厢房角落，那里有一株冬青树下的花坛边。
她还没想清楚如何启齿，便听到刘建呼了口气：“讲了一整晚的话，总算能歇息下，累坏了我。”闻言，她心中想到，作为主角的刘建定是少不了应对各种宾客，看他那神情疲倦，她竟突然感到滑稽，心态轻松许多，嘴角上扬道：“你得感激才是，这样的机会不是人人都有的。”
然而，刘建摇头道：“这种事情各有所爱，说那么多话比看书还让人疲劳！”秦淮如轻轻推了推他，娇嗔道：“哪有这样的对比？他们如此热情，是对你的能力认可，别乱说！”她还加了一句，“而且以后你在办事处工作，少不了与百姓沟通，这就是预演。”
刘建微笑表示：“听了你这么说，我觉得你很适合办事处的工作。”尽管话语中带点玩闹成分，秦淮如心中依然满心喜悦，忍不住瞥他一眼，以带有威胁的笑容提醒：“我警告你啊，别拿嫂子开玩笑！”
而刘建强调：“我说的是认真的。”的确，在处理人际关系方面，他对她的擅长感到由衷的认可。
面对贾张氏托付的事，秦淮如心中突然涌上感动之情，却也因此犹豫起来，陷入了沉默。
刘建察觉到她的静默，猜测她也许有事，干脆直接问：“嫂子，你是不是有什么要紧事？”
刘建略显无奈，但他对贾张氏的举动并未感到意外。
他认为这件事没必要过多纠缠，便淡淡地说：“嫂子，这种小事就别再让自己难过了，直接过来就是了。”
听他这样说，秦淮如心中的紧张缓解，但内心又有种歉意油然而生，特别是看到他的目光清澈。
一个突如其来的冲动使她伸手抱住他，带着笑意道：“这次是嫂子亏欠你，这次拥抱就算是补偿，行不行？”
刘建未曾料想这个小要求竟带来意想不到的好处，便半开玩笑道：“那嫂子以后多欠我几回也不赖啊。”
刚才还紧张的秦淮如，此刻听到这话后，紧张心情舒缓许多，不禁娇斥道：“你这家伙去你的！”
她担忧屋内还有他人可能出现，急于推开他说：“好了，嫂子真的要走了。”
刘建仍不松开双手，顽皮地说：“再多抱一会儿嘛。”
这话让秦淮如的心情一下子变得如同云开月明般轻松而愉悦。
但是，每一次多拥抱一秒，她担心被人窥见的程度便会加剧，尽管心存不舍，她还是用力抓紧，甚至压得自己几乎变形，然后急忙放开他，坚决地说：“我把你看成亲人，别再胡闹了，听见没！”
刘建听到屋里有脚步声，不确定是否有人出现，于是才松开手，并说道：“亲兄弟也要算清楚账哦，这次你还没抱够，还有机会补上。”
看到他已经不动，秦淮如心中想再说些什么，但此刻觉得自己先前的动作有点过度，有些惧怕留下，因此加快了步速离场。
她回到西厢屋的门前，想起贾张氏刚才打自己的巴掌，心头又涌上一阵畅快。
为了避免被进一步发现，她赶紧整理情绪，换回平时的样子。
看见秦淮如进来，贾张氏脸色阴沉地问：“跟他说了吗？”
秦淮如低声回答：“说了。”
见她仅用“说了”二字结束话题，贾张氏心中怒火再次上升。
然而考虑到刚才已经出手教训了一次，现在线程已被拉开，也没必要上前追击，便强忍住火气追问：“他怎么说的？”
秦淮如实诚地回应道：“他说没关系，到时候我们直接过去就餐就可以了。”
贾张氏轻哼一声，略显满意地说：“这才对嘛！”
但这还不是她最期望的回答，于是追问：“他还说了些什么呢？”
秦淮如唇角微扬随即又收敛住笑容：他在刚才说过这次没能完全做到，打算找个机会补偿给她……这种私密之事确实不便详言，因此摇头默然不语。
贾张氏不由得骂道：“那个易中海真该死！我明明说过我们的粮食都要短缺了，他却不闻不问，他是吃了什么才会变成这样？等着吧，他终有一天病倒在床，连刘建会不会施舍一口吃的都成问题—恐怕饭菜都要烂透发蛆他都无所谓呢！”
提到刘建，贾东旭突然用力拍击床板，勃然大怒：“半夜三更还在唠叨不停，还有没有让人安眠？！”
贾张氏连忙回应：“别说了，我们快睡觉吧。
淮如你也不必站在这儿了，赶紧睡吧，明天东旭还得上班。
听清楚了？”
闻言，秦淮如立即答应当下爬上床躺下。
以往在睡卧床上，秦淮如常思索家务琐事、担忧贾东旭的工作，甚至检查是否完成了贾张氏分配的任务…这些都是烦心事，常常辗转难以入睡。
然而今天，躺下没多久，她很快就进入梦乡。
贾东旭由于经常在厂内从事体力劳动，平时一沾枕头就能入眠。
但今天不知怎地怎么也无法让自己平静下来。
昨天他的级别考核未通过，反倒是刘建取得了医考合格证，已让他十分憋气，但至少他还有正式工作，坚信自己明年的高级技工晋升并非不可能聊以安慰。
未曾想到，今天却连续遭受双重打击。
一是刘建竟成为了街道办事处特聘的办事员；二是听说全院大会之际，易中海还组织庆祝活动，得到众人纷纷认同，并送上支持。
这些消息在心头翻涌，一股怒火在他胸腔燃烧：凭什么所有好运气都被刘建占尽？凭什么他没有机会得到？
愤怒、烦躁交织，无法平复内心的情绪。
片刻后，他又听见贾张氏熟睡时发出的鼾声。
过去，这样的声音对他并无感觉。
如今听见此起彼伏，莫名的反感涌出，让他更加难以入眠。
时间又过了片刻，注意到贾张氏呼噜丝毫不减，他终于忍不住唤醒她：“妈！醒一醒！醒一醒！”
刚眯眼不久的贾张氏在被喊醒。
正如俗语说的母亲了解孩子，她立刻察觉到了贾东旭情绪低落的原因，知道他还未睡，于是低声安慰道：“东旭，你别急，妈明白你的委屈。
今年考试失利，七八成的问题都出在易中海那儿！如果他对你的学习上点儿心，你会考砸？就像刘建那样，他连高中都没考上，竟轻松拿到医师证书，谁能相信？还不是靠钱打通了关系。”
贾东旭起初并不接受母亲的说法，但是听说刘建考证书是由于易中海出资，他突然恍然大悟：“没错，妈，你说得真对！他在我们院子里住了那么久，又有谁不知道他的德行？关键是，他学医多久，不到三个月而已，竟然已经考取了证书——这事儿要那么容易，人人都可进医院当医生了！”
感受到贾东旭的心情转变，贾张氏也随之兴奋：“没错，两个月就能做医生？这世上哪有这样的好事？这院子里的人瞎了眼睛，咱们母子才看得分明！”
这时，贾东旭兴奋地心中萌生了一个念头，但他决定保密，只简单回应：“你知便知，但这个事情别跟其他人讲，省得惹麻烦。”贾张氏洋洋得意地说道：“你以为我能傻到看不见这一点吗？以后你升级考核还需要那老头子易中海帮忙，提这事做什么？”
陷入自己思考的贾东旭没仔细听她的话，他不愿被打扰，便打断她的话道：“那就行了……早点睡吧，明天还有工作。”
贾张氏自然理解他上班的需要，并没有过多停留，只是被叫醒一回，过了会儿又沉沉睡去。
次日，她虽按往常的差不多时间醒来，却赖床不动，幸好秦淮如一如既往地按时起来准备早餐。
不久，听到贾东旭招呼秦淮如准备饭菜时，她意识到竟是儿子已经起床，不禁生气起身指责：“秦淮如，你是不是偷懒了？你要误了东旭上班，看我不会把你赶回家乡！”
面对她质问，秦淮如瞥了一眼窗外，看出太阳刚刚升起到新的一天，但昨晚的耳光让她清楚认识到自己在家中的地位，选择沉默不再辩解：“我会起来的。”
贾张氏随之从床上起身，注意到时间尚早，贾东旭精神饱满，不像一夜未眠的样子。
吃完饭后，他没有拖延，抓起工具包就走，成了整个院子最先上班的员工。
她觉得这些都是贾东旭从考试失败中恢复斗志，走向新的起点的好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