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院子里的事
一回到家，他就目睹了一场四合院老居民司空见惯的纠纷场面——傻柱和许大茂起了争执。
原因是傻柱顶撞了领导遭到训斥，下乡放映影片归来的许大茂得知这事后，嘲笑起他，两人于是扭打在了一起。
何、许两家是四合院历史悠久的邻居，这番冲突对他们而言已是稀松平常的事。
但实际上，打斗只是形式，因为傻柱号称是院中的打架高手，对比起来，许大茂根本不占上风。
看着傻柱一脚重重地踢中许大茂小腹，刘建嘴角不禁微抽，同时脑海里闪过许大茂无法生育的疑虑——会不会就是被傻柱这样的鲁莽攻击所致？
想起了原著里的结局——傻柱被迫离家，在混凝土桥上凄惨死去，但这些跟他并没有瓜葛。
刘建一心只想过好自己的日子，因此毫无留恋地回到了家中。
当时所有人都围观着拉架，唯有他毫不关心地回家，而这恰好触发了许大茂心头一股无名火。
他受袭的部位正是弱点，疼痛使他在一瞬间对他充满怨怼。
这类心态往往出现在被人强大力量压服，无力还击时，会选择向无直接关联的人发泄怨气。
刘建对此略有体会，转瞬看向那方向。
对于为何此刻被许大茂恨上了，刘建并未多想，毕竟他对许大茂过往的秘密一清二楚。
只要许大茂不识趣去惹恼他，那麻烦将难以应付！
这事在中庭发生的，易中海必定会被唤来现场，原因在于，只有他在场，才能控制两位情绪激动的人并分开他们。
考虑到许大茂正是挨打的一方，易中海自然而然地开始教训起了呆柱。
话锋刚一转到呆柱身上，许大茂眼神和目光的微妙变化被他敏锐捕捉，许大茂的脸色也瞬间变了，转向他时厉声质问道：“许大茂，我也得说句公道话！这场纷争，你的责任恐怕要占六成以上！柱子的性格你难道还不清楚？他是咱院子里的邻居，出了问题陈主任那儿都解决了，你不安慰他还挖苦人，你设身处地想想，如果是你自己的事，你会怎么想？”
刘建微微一笑。
事实上，这得益于他的干妈，大姑母。
认她当干妈的同时，也意味着一旦他和许大茂有了冲突，无需出手干预，身为大院的当家，易中海会主动站出来教诲。
在这个年代，并非现代那般，进了自己房间就可以完全封闭自我、专注于个人生活，邻里之间的关系至关重要。
处理不好就可能引发麻烦或是流言蜚语影响日常和工作。
如今有大姑母和易中海守护院内风平浪静，他可以全身心去关注自身的事务，这些直接关乎到生活品质。
因此，在回到屋内后，大姑母开始准备早饭，刘建则坐在书桌前，翻阅着这段时间精心摘录的笔记。
虽说毕业后未从事医学行业，但爷爷的悉心教育已给他打下扎实基础，如今重新捡起来研习并不困难，加上年轻记忆力出众，能迅速回忆起当初在图书馆的摘抄内容，并对细节记得大概。
他摘抄的是重要知识点，此刻清晰忆起使他对于通过九月份的考试增添了信心。
不过，他打算重新温习一遍，以防止混淆，免得考场上一时疏忽写出现世的标准答案。
比如，附子的用量，在后世被限制在15克之下，而在古代却没有这样的规定，针对严重的阳虚病人，甚至可用超过60克，以便更全面地激发升阳功效；
像清肝胆实火的常用药剂泻龙肝泻胆汤，后世普遍使用关木通替换原本的木通；还有广防己、青木香以及细辛这类一度受限使用的药材，此时都得到了许可。
这些知识至关重要，刘建务必烂熟于心。
大姑母见他在家仍忙于学习，心疼不已：“你说今天是要休息的，好好放松吧，别再看书了。”面对她的关切，刘建耐心解释道：“这些都是我已经熟知的内容，重温几遍并无压力。
我只是随便翻一翻，实际上在家休息就是这样的心态。”
一个从未受过教育的大婶不清楚他所说的话真实性，因此她决定亲自为他准备一份特别的小零食。
在这个时期，食物选择并不多，只是些炒过的黄豆和干炒花生等，然后又给他倒了一杯水，嘱咐他记得喝，并且闲聊片刻。
过去的近一个月里，刘建都在图书馆度过，今天他留在家中。
一大妈感觉自己仿佛只跟他说了几句话，转眼间就要接近中午了，忙忙乎乎地从刘建的小床上站起来说：“我该去做饭了，不然来不及了。”
说着，她洗净双手，掀起面粉盆，看到里面发酵的面团已经可以拉出丝来了，她立刻着手和面准备蒸馒头。
在院子那边，秦淮宛如洗完了床单，回头望了眼东厢房，用背在前面整理了几束凌乱的头发，并拉拉身上的衣服，随即走过来，在门口问道：“一大妈，你现在忙着吗？我已经洗完床单了，你能帮我整理一下边角吗？”
现今的床单多由纯棉制成，且工艺相对简单，清洗后会大幅收缩。
想要保持原尺寸，就需要趁着湿润时拉直平展。
一大妈此时一边捧着盆子一边用和好的面团清除黏附在盆沿的面团，右手指尖沾满了面粉。
尽管忙碌，她的热情不减，于是回答：“你稍等，我很快洗下手来帮你拉扯。”
秦淮如急促说道：“你的手里全是面，别忙了，刘大哥不就在家嘛？他帮忙也一样有效率，而且力气大。”她希望能借此让刘建休息一下。
闻言，一大妈也希望让刘建舒缓眼睛，便吩咐：“你没听见吗，淮如让你帮忙。
出去晒床单的同时动一动身体，放松眼睛。”刘建点头应允之后，离开了屋子。
看到他的举止，秦淮儒笑着打趣道：“你知道你整天闷在家里不出门，要是别人不知道，还以为我跟你妈认了个闺女似的？”刘建轻轻清嗓子，故意捏高声音问道：“是在说我吗，嫂子？”
秦淮如从未遇到过如此逗趣的人，忍不住笑了出声，以至于靠着他肩头才能站稳。
一大妈笑得肚子抽动，但见到刘建搭在秦淮如肩上的手，不禁像母亲般担忧他的亲密行为，意识到两人距离过近不太合适。
然而，考虑到男孩的天真，又不忍批评，只得催促：“你们别闹了，快去帮淮如晾晒床单，马上就要开饭了。”
闻言，秦淮儒摸了摸腹部，重新站回原位，推了刘建一下，责怪地说：“你一个小伙子大老爷们的，成天不正经，被人知道了不得取笑你吗？”刘建挑了挑眉毛反唇相讥：“那可是嫂子你自己说，我是干妈捡来的亲闺女啊！”
秦淮儒心情复杂，不高兴地回道：“好了，算我失言，过来帮我一起挂起床单。”她率先向洗涤槽走去，拿出卷得像辫子似的床单，继续道：“拿着这个一头，我们合力挤一挤水，能快一点干。”
刘建先用水润湿手，抓住了床单一端，随即问：“我要怎么拧呢？”
秦淮如的目光从他手上移开，“朝外拧就可以了。”
刘建正要使力，秦淮如忙喊停：“等一下，让我缓口气——都怪你刚才捣蛋，我笑得太猛，现在有点没力气。”歇了歇后，她才接下床单一端，“好了。”
有了刘建的助力，挤出了不少水分。
接下来是拉扯的动作，她再次望向他，“你会拉吗？不懂也没关系，你照我说的做，你要先抓两个边角，等我让你用力的时候你就往后猛拉就行。”
刘建眯起眼睛，乖巧地答道：“好，遵命。”
秦淮如不知怎地总觉得他会出洋相，便瞪了他一眼：“你要乖乖的，紧紧抓住别掉下来，否则就得再洗一次。”
说完，她拿过床单一头移到即将挂晾衣绳的地方，教刘建怎样展开并固定住两端，确定他也做到后：“听好，我让你发力，你就全力向后拉，一、二、三，用力——哎哟……”
她一发出“用力”的指令，突然一股大力把她拉得冲向刘建，两人因身体接触，抱了个满怀。
刘建原只想逗她笑，此刻却感觉怀中的触感令人心跳加速，但他很快稳定下来，“嫂子，别晃了。”
秦淮如确定自己站稳后，环顾四周：贾张氏在室内缝鞋垫，大妈正在家里煮饭，痴柱自然去上班了；邻居老赵家，赵婶此刻不在外边。
这时，她总算松一口气，听着刘建的笑容里的促狭味道，忍不住怒从中来，伸手捏住他的脸，咬牙细声道：“你敢再淘气！”
刘建一边叫苦连天，一边喊委屈：“嫂子快放手，是您叫我用力，我都在照做啊……”
尽管脸上被抓，秦淮如明白他在闹着玩，只是轻轻捏了他一下，并无真痛。
见他装模作样，又稍微转动一下手指角度：“还想蒙混！”
刘建连忙央求：“嫂子快松开，捏红了会 妈看出来的。”
秦淮如带着愠意地说：“难道还怕大妈发现不成？待会儿我去告诉她你捉弄人，信不信我给你另一边的脸也拧变形？”
嘴上这么说，手倒是放了下来：“下次想要不被打，就得乖乖听话！”
随后，刘建趁机追问：“哦对了，刚才让贾妈帮忙怎么不说找咱们贾大妈？”
当提到贾张氏的名字，秦淮如不自觉地抿了抿嘴，开口道：&34;婆媳间的情况院里都清楚，我婆婆身子不好，干不了重活。
&34;
刘建不解问道：&34;她看上去并不差啊，难道真的不能干体力活？&34;
秦淮如轻叹一声：&34;说不清，总是说头疼痛、关节痛，浑身不舒服，每日都得靠止痛片。
家里活儿，我会尽自己所能，让她去操劳万一有个闪失，麻烦就更大了。”
刘建理解她的忧虑，贾张氏每月的止痛药花费高达三元，而贾东旭那时的薪资仅22块5。
这样算下来，药费已经超过了家里月收入的近七分之一。
对于任何时代任何家庭来说，都是不小的压力。
&34;确实，多亏夫人贤良淑德，换成别人恐怕早吵个天翻地覆了。
&34;
秦淮如自我笑道：&34;哪里称得上贤良？家务本该人人分担，何况我除了这些也没什么别的专长了。
&34;
聊至此，才发现始终被刘建拥抱着，不禁恼怒地瞥了他一眼，旋即推开他，转身拿起床单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心中疑惑刚才他的多言是否别有用心？由于他们的关系，再加上刘建的年纪差距，她倾向于把他当作自家调皮的弟弟般对待——她在娘家只有两个哥哥，没兄弟。
若真有这么个小弟，定会百般宠爱。
因而，她把这些误会视为刘建的小恶作剧，但考虑到院子里人多眼杂，担心被误会，她叮嘱道：&34;你规矩些，听见了吗？&34;
刘建并非不明事理的人，立刻帮忙晾好了被单，收敛了自己的行为。
随着秋凉来临，没了炎夏烦扰的时光仿佛加快了步伐，一眨眼，中秋佳节便悄然而至。
中秋本是个团圆时刻，按常理说刘建身为义父之子理应回老家团圆。
但他深知刘海中的脾性与厌恶，双方的关系紧张，自然不愿自己陷入难堪。
不去家中，虽然众人明白其中原因在于刘海中的暴力，但在这个连严苛管教都被视为正常的年代，他不愿因此给家中惹人闲话和责备。
&34;事情就是这样，目前的困境就是这样，我不想在这喜庆日子添堵。
总之我是不会回家的，该怎么处理，您来安排吧。
&34;
刘建巧妙地将问题抛给了易中海。
这也正中易中海的策略，他决定召集全家人一起在家中欢度中秋，由傻柱掌厨，拉拢聋太婆参与，共同分享节日盛宴。
为了尽快让刘建完成迁移户口到新居的手续，他不惜破费，在这次庆祝中花费了十三块钱采购丰富的食材，准备了丰盛的十几个菜品。
于是，旁人无法提出异议，还能展现出两家融洽和谐的关系，可谓皆大欢喜。
与此同时，老曹头也在那天提前来到儿子处共庆佳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