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反水
你得势的时候，攀附你的人会很多，宾客往来，门庭若市。你倒霉的时候，世人皆躲着你，唯恐沾染。个中滋味，独自品尝，孤灯照寒夜，薄酒暖秋凉。
不要说社会太现实，社会就是这么现实，而且一直就是这么现实。古人早就说过：富在深山有远亲，穷生闹市无人问。
张格此前和韩小虎称兄道弟，喝酒的时候胸脯拍得当当响，为兄弟两肋插刀。眼见秦家遭此横祸，马上依附于杜一鸣去了。
“黄天棒”被秦天灭了之后，杜一鸣手里正缺人，“天上人间”的场子就让张格罩着。
趋利避害是人的一种本能，这点无需指责张格。就算他不去“天上人间”看场子，还有“王格”、“李格”也会去。
只要张格不做对秦家不利的事，也就算是讲了江湖道义。对得起起韩小虎，也对得起秦天。
张格的电话响了：“喂，杜总。”
“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好的。”张格挂了电话，来到了杜一鸣的办公室。
杜一鸣指了指沙发让张格坐：“省城有你道上的朋友吗？”
张格答道：“有几个，还有一个是我的结拜兄弟。”
杜一鸣说：“曹得志认识吗？”
“不认识，但我可以打听一下。”
“不用打听，我有他全部的资料。去把他的社团灭了，这其中的几个人手脚全部打断。”杜一鸣扔给张格一个信封，“资料全在里面，你看一下做的了不，酬劳一千万。”
一千万？对于在通南混的一个社团的老大来说，不是个小数目。
杜一鸣接着说：“这件事你完成了，我以后所有的项目你都可以参与进来。”
这他妈的诱惑有点大，通南的人都知道杜一鸣是通南的首富，能跟着他混，直接可以进入通南的上流社会圈，赚钱就更容易。
在金钱面前，人性是最脆弱的，不要去用金钱测试一个人的人性，这样很不道德的。
张格揣着信封从杜一鸣的办公室出来，权衡了一下利弊，最后还是去了凌霄城。
胡朝义，凌霄城另一社团大哥，也是张格的结拜兄弟，两人正坐在一茶楼的包间里。
“曹得志，不是被秦天收编了吗？”胡朝义说，“秦天和你的关系咋样？”
“还过得去，他的师兄韩小虎和我的关系不错。这事有点棘手，所以找你商量。”张格很为难，“大家在道上混不就是弄点钱吗？杜老板开出的条件很优厚的，怎样才能两全其美。”
胡朝义说：“这样，我叫我那个兄弟过来，看他是啥态度我们再做决定。”
“有些事你知我知就行了，不必全部给他交底了。”张格叮嘱道。
“我懂，他要愿意就让他打头阵，我们来策应他。”
张格比了个ok的手势。
胡朝义拨通了电话：“达子，我的结拜兄弟过来了，有空没过来喝茶，晚上一起吃饭。”
“你的结拜兄弟来了我再忙都得过来，哪个茶楼？把位置发给我。”
“好的。”
半小时后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进来了。
胡朝义介绍道：“我的好兄弟董必达，这是我的结拜弟弟张格，从通南市来。”
通南，不就是秦天那个城市吗？董必达不免多看了张格两眼。
三个人简单的寒暄了几句，胡朝义说：“达子，我们是兄弟，我就问你一句，你就心甘情愿臣服曹得志了吗？”
董必达来气了：“曹得志算个啥东西？兄弟之间我就不假打，他背后的老大我惹不起。”
胡朝义说：“通南的事你也应该清楚，他背后的老大我结拜兄弟最清楚，你需要问的尽管问。”
张格不待董必达问他直接开口了：“秦家这次要起来可能很困难，秦天至今没有音讯。我现在给杜老板做事，以后有钱大家赚。”
董必达说：“我担心秦天回来了要拿我开刀。曹得志我怕他个卵。”
胡朝义说：“秦家这么牛还不是被人差点灭门了吗？你认为杜老板就没有实力？人家好歹是通南的首富，而且也是古武世家，搭上这个关系不是那么容易的。只是社会上的事人家不好出面，身份在那里。”
“我们要是不绑在一起，秦天那小子以后会把我逐个吞并了。至于他以后还能能出现是个未知数，但是这次是你反击的绝佳机会。把曹得志灭了，就算秦天以后回来，你依然是实际掌控者，不然你再无出头之日。”
董必达说：“古武者的战斗力不是我们平常人能想象得到的。”
胡朝义说：“有枪厉害吗？再强的武功也怕菜刀，更何况子弹。秦家不就是例子吗？”
看来董必达确实被秦天那一指头戳怕了，他心里有阴影。
张格说：“达哥你自己考虑，我和哥哥肯定站在你这边。很简单，我已经站在杜家这边了。”
董必达沉思了一会：“干他，仗着秦天给他撑着爬到老子头上来了。这次直接干残他，让他翻不了身。”
胡朝义说：“这才是魄力，做了几十年大哥变成了别人的小弟，说出去就是个笑话。”
“干，让他在凌霄城消失。”董必达来了狠劲。
他在赌秦天回不来，就算回来了，只要曹得志消失了，社团的事秦天还得仰仗他去处理。
人生就是一场赌博，赌赢了赚得盆满钵满，赌输了裤衩子不穿就是了。反正来时赤条条，大不了去时也赤条条。
这种生活态度可取吗？当然不可取，这是一种纯粹的赌徒心理，生活还是需要一定的理性。
凌霄城锦花区原来有两个社团大哥，一个是曹得志，另一个便是董必达。
自从胡朝义被秦天收拾后，在锦花区这片天地的社会上就是曹得志说了算。所有从事偏门生意的人员的保护费都得交到曹得志的手里，暴利行业也被曹得志所垄断，董必达只能跟在曹得志的后面混。
从一个社会大哥沦落到小弟，心理落差是很大的，谁也不愿意放弃翻身的机会。
曹得志和他的骨干兄弟们正在办公室开会，要扩大他们的产业，他现在有这个条件，也具备一定的经济实力。
董必达招呼贴心的兄弟们带好家伙，三十个人直扑曹得志的办公室，只要是曹得志的人，逢人便砍。特别是曹得志和手下那几个骨干，手脚全被砍断。
同时，胡朝义和张格领着百十号人和董必达外围的人员对曹得志其他的手下展开了猎杀行动，曹得志的百十号兄弟几乎全被砍翻。
这一次，董必达反杀成功，所有失去的利益板块全部回到了他的手中。
毫无准备的曹得志损失惨重，要想翻身，估计没有机会了。因为董必达给他下了最后通牒，住院治疗后马上在凌霄城消失，否则直接要了他的命。
曹得志已经没有任何反击的力量了。
流落到南方的曹得志在码头做搬运工，只要活着就有希望，他在等他武功盖世老大回来。
“老大，你在哪里？”曹得志坐在码头上，汗水湿透了他的衣服，他点燃一支烟，目光呆呆的望着江水奔涌的江面。
“志哥，老大还会回来吗？”跟着曹得志过来的几个手下在一起做搬运工。
“会，一定会。我曹得志虽然没有什么个性，但是我既然拜了老大，他就是我终生的老大。对老大的忠诚就是我的个性。”曹得志目光坚定，“老大是做大事的人，他自有天道庇佑，怎么会有事？”
其实，曹得志心里现在也没底。他现在只能把希望寄托在秦天身上，希望他能平安归来。同时，基于他忠诚的性格，他甘愿去等待。
如果有秦天不能再回来的准确消息了，他再另想办法。他的账上还有一大笔钱，之所以一直没动，是预备在那里给秦天做大事用的。
假如秦天知道了会不会感动的骂他呢？也许会骂他个傻逼货。干嘛不拿点钱出来去做点其他生意？非得要干这种苦力活？
张格回到通南顺利交差了，从此跟着杜一鸣混得风生水起。
假如秦天回来他怎么面对呢？他已经权衡过这个问题了。秦天收编曹得志他不知情，他只是帮兄弟的忙。
不是吗？那一晚收拾“黄天棒”的时候，他还不是帮韩小虎了吗？他只是为了帮兄弟，江湖道义他说得过去。
真的是这样吗？那得看秦天是不是这么好忽悠。
再说一遍，在利益面前，人性是极其脆弱的。亲情、爱情、友情，在金钱面前都是不堪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