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用刑
中年女人死死瞪着眼睛，用沉默来表达自己的立场。
翁长夜笑着，她有点爱上这种别人对她恨之入骨，却又拿她没办法的掌控感。
“王爷放心，孤说的这个交易，你一定非常感兴趣。”
“今日的益王府，王爷也看到了，定是再无翻身之日。”
“传闻，王爷对主君诸乾极其喜爱，许下过一生不纳侧君的承诺。”
“而，王爷至今仍遵守着承诺，哪怕与陵广侯生下痴女，也未动摇过他在王府的地位。”
“说起来，这次益王府遭此劫难，都是因为陵广侯的身份。”
“孤略有好奇，不知王爷可知自家主君是东辰帝的胞弟呢？”
“你到底想说什么！”
益王歇了会，攒了点力气，对着翁长夜大喝。
即便是身上的血都快被放干，她依旧不愿意在草包太女面前露怯。
她的骄傲，不允许她痛哭流涕，便只能转化成怒火。
“孤说了，想和你做个交易。”
“孤身为皇储，所作所为只为一件事。”
“王爷深爱主君，孤想和你谈个与主君有关的交易。”
“……什么交易？”
益王微微一怔，下意识地就问出口。
“孤想诸乾的性命换——王军的兵符。”
“你要我兵符？”
益王闻言哈哈大笑起来。
“所以你做这一切就是为了本王的兵权吗？”
“害得孤家破人亡！”
“我告诉你！我就是死也不会把兵符给你的！”
“你就和你那该死的娘一样！对我王军虎视眈眈！”
“翁姵都拿不到的东西，你凭什么觉得你就可以！”
“凭孤让益王府从姝国彻底消失了。”
早知道益王会这样说，翁长夜并不意外。
对方若是直接同意，那才有问题。
“孤本想和王爷心平气和地谈，看来王爷并不领情。”
轻叹一口气，翁长夜起身，守在铁牢外的两个狱卒立即带着一个男人出现。
看到男人，益王双目充血，恨不得生吞活剥翁长夜。
“你干什么！你有什么冲我来！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男子算什么！”
“翁长夜！你还是不是个人！”
男人被狱卒按倒在地，之前用在益王身上的刑具，下人搬到了翁长夜脚边。
翁长夜随意拿起一把镊子，抓住男人的右手，将男人的指甲当着益王的面一片片拔下。
地牢中，男人的惨叫和女人怒吼洞穿人耳膜。
“住手！我叫你住手！”
“你有什么冲我来！”
拔掉男人右手上最后一片指甲，翁长夜“嘣”的一声将铁镊丢回筐中。
“翁长夜！你对一个男子出手，算什么君子！”
“君子？孤何时说过孤是君子了？”
翁长夜目光在一堆刑具中挑拣，犹豫地拿起一把细长铁针。
“孤就是小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小人。”
“孤做君子时，王爷不愿意听，孤只能做小人。”
“看王爷挺心疼的，那咱们换一只手吧。”
说着，翁长夜伸手去抓男人另一只手。
才将一根铁针插进指甲缝，男人身下就流出一滩水。
翁长夜停下动作。
“瞧把咱们陵广侯吓得，王爷还不松口，看来也不是很爱你呢。”
“侯爷还是忍住了，可不能给你们王爷丢脸。”
“来，咱们继续……”
“不！”
“别继续了！我说！”
“我说！我都说！”
中年女人终于崩溃。
“翁长夜，我认输！”
“你问，我说，什么我都说！”
“好啊。”太女把铁针收起，“说罢，兵符在哪里？”
“兵符我藏在辛儿周岁的同心锁里，太女殿下自己派人去找。”
一口气将兵符的下落说出，益王立马焦急地追问翁长夜先前谈的交易。
“殿下，你刚才可说了我交出兵符，你就保护诸乾。”
“请你立即将他送出死牢！”
“王爷。”
翁长夜一脚踢开身边的男人，眼中充满戏谑。
“你也知道，那是刚才，你刚才可是拒绝的交易。”
“所以，还请王爷见谅，孤不能答应你这个请求。”
“兵符孤会派人去找，你家主君留给你，记得，多看几眼啊。”
“好好记住了。”
“翁长夜！你耍我！”
“你居然耍我！”
恶狠狠盯着走出牢门的太女，益王目眦欲裂。
更令她气血上涌的是，那两个押着“诸乾”的狱卒竟从“诸乾”脸上扯下一张人皮面具。
“连自己的主君都不认得，王爷的爱也不过如此。”
尤其是，当翁长夜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后，益王直接气得浑身一颤，昏死过去。
齐云溢背靠潮湿的砖墙，看到翁长夜走出来，开口。
“殿下这样做，未免有失大体。”
“什么大体？这死牢中关的皆是十恶不赦之人，对付他们需要讲仁义道德？”
“还是，你觉得孤不该折磨那个死囚？”
“那你告诉孤，自古为君者，谁手上没有鲜血？”
“你觉得益王府的人冤枉？”
“同情别人之前，先看看自己身在何位吧。”
若今天她不是处于狂风巨浪中的太女，而是高高在上的女皇——
那么她不介意替益王府平反，仅仅圈禁益王看管陵广侯。
可，她是太女，一个手上没有兵权的太女，益王府必须消失！
至于和益王合作？
她不喜欢合作，她喜欢把东西握在自己手中。
从第一次见到伊辛，她就没想过要和益王府和平共处。
她冷眼看着伊辛挑衅自己，甚至当街叫人给伊辛掌嘴。
和一个刚好没多久的痴儿计较，她就是有意的。
伊辛这个穿越者，做的一切都十分合她心意。
哪怕伊辛稍微畏惧一点权贵，计划就不会实施得这么顺利。
皓都的月光很亮很透，就像仙陵的月色般，似水轻柔。
柔柔地洒落一地。
诸乾低着头，听着从远处传来的吼叫，英气的剑眉蹙起。
那吼叫没多久，就彻底停息。
那是益王的声音。
不知道狱卒又在怎么折磨益王。
被关进来这几天，他听过太多这样的声音。
说不心疼是假的。
对于身为东辰人的他来说，益王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
他的妻子有勇有谋，比他见过的所有女子都优秀。
他很爱她。
如果……
如果在仙陵，他就可以保护益王，绝不让益王受到一点伤害。
可这里是姝国。
“侯爷，在想什么呢？”
突兀的声音在牢房中响起，诸乾猛地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