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夺取兵符
牢房中只有月光,诸乾看不清说话人的样子,但感觉对方身份肯定不一般。
他满不在乎地笑了笑。
“怎么,你们拷问完了益王,又要来拷问本侯吗?”
“侯爷觉得拷问了益王,就不应该拷问你吗?”
翁长夜抬手接过狱卒递上来的火折子,点燃门口的烛灯。
火光窜起,照亮女人白皙却有着一条狰狞伤疤的脸。
“侯爷是东辰帝的手足,孤是应该叫你侯爷还是王爷呢?”
诸乾抿紧唇看着翁长夜,不说话。
将火折子还给狱卒,翁长夜慢慢走到诸乾身边,围着他转了一圈。
“姝国果然对男子甚是优待,侯爷似乎还没遭到任何大刑。”
“不对,孤还是叫你王爷吧,王爷应该很久没听到有人这么叫你了吧?”
“孤想知道,王爷在这里,听到妻子的惨叫,心中是否有那么一丝庆幸……”
“姝国那些可怕的刑具没有用到你身上。”
“你说这么多,就是为了知道本侯的心情?”
诸乾厌恶地看着面前女人嘴角那不怀好意的弧度。
这就是为什么他要离开东辰来到姝国,对于皇族的奸诈阴险他一直深恶痛绝。
他的母妃就是死在皇权之下,母妃死后,他便独自远走他乡,到了姝国。
“王爷别急,被关在牢里这么久,你就不想听人说说话吗?”
“方才孤和益王做了一个交易,现在孤想和你做个交易。”
“孤想要你在东辰的亲卫。”
“只要你同意,孤就想办法用将你妻子救出去。”
诸乾看着翁长夜眼皮都没动一下,表情比当时的益王更平静。
“看来你们夫妻都是硬骨头。”
“现在孤对传闻中,你们恩爱的佳话,十分怀疑。”
诸乾越平静,翁长夜脸上的笑意就越浓。
她叫人把益王从另外的铁牢带来,将刚才用在死囚身上的刑具一一用在益王身上。
诸乾的表情只在见到益王的刹那有反应,很快归于平静。
这次,翁长夜没有自己动手,只是站在一边看着狱卒用刑。
益王晕了又醒,醒了又晕。
诸乾眉头越皱越紧,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松口。
奈何益王早就是强弩之末,终于在四次刖刑(又叫膑刑,挖膝盖骨)时,晕过去后再也没醒来。
狱卒又是扇巴掌又是泼水,也不见益王反应,伸出手朝鼻尖一探,惊得跪下。
“殿下,囚犯不堪重负,已经断气。”
“这么快,真是经不起折腾,不过才押入死牢不到一天……”
“就被活活折磨死了呢。”
说话间,翁长夜一直注意着诸乾的表情。
见他流出眼泪,立即补刀。
“王爷,你可知道孤与益王做的什么交易?”
“孤说只要她交出王军的兵权,就放过你。”
“王爷猜猜,益王怎么选的?”
“她……怎么说?”男人哑声,语调哽咽。
“她?”
“她还是很爱你的,她同意了。”
“……”诸乾用力闭眼,掩住眼中的懊悔。
翁长夜不再看他,抬手下令。
“叛国之贼,拖下去喂狗。”
“记住,一定要看着狗将她啃干净。”
“是,殿……”
“等等!”
诸乾连忙阻止。
“我统领亲卫的兵符告诉你,你留她一个全尸!”
“孤凭什么信你?”
“兵符就是一块刻着‘诸’字的玉牌,之前辛儿走时带走了,现在在什么地方,我也不知道。”
“但,我说的都是真的!求你信我!”
“我发誓!我可以对天发誓!”
“如若骗你,我不得好死!”
“我说的……”
“是这块吗?”
翁长夜抬手,里面赫然躺着一块玉牌。
“不巧,正是从你女儿手里抢的。”
“你!你、你……”
“你玩我!”
诸乾像头发疯的野兽,身体往前冲,震得他手脚上的铁链哗哗作响。
恍如一个看客注视着满脸绝望的东辰皇族,翁长收好玉牌,定下了诸乾的结局。
“杀了,孤不希望他活着看到明天的太阳。”
“有人问起来,就说陵广侯畏罪自杀。”
“至于益王,王爷征战多年,旧疾发作而亡。”
只有死人才会保守秘密。
皇族不会在意益王和益王妃怎么死的,她们只在意皓都能重新安插上她们的人。
重新把皓都握在手中。
东辰皇族的鲜血从木桩下往外漫延,一直漫延到益王尸体旁,与益王的鲜血融为一体。
翁长夜转过身,她的表情隐没在灯光的暗影中。
齐云溢看着她,明明两人身高差不多,却有一种对方在俯视他的错觉。
自始至终,翁长夜都是胜利者。
虽然,让世家退守本位,可她得到王军和东辰皇族亲卫的兵符。
手握东辰皇族的亲卫,几乎就是东辰半个皇族血统。
再加上翁长夜在东辰散布的谣言……
永安公主表姐……
姝国太女是皇族,诸乾是姝国王爷的主君,即便益王是异姓王——
翁长夜也多少和东辰皇族沾点关系。
元国打败东辰,翁长夜竟是第二个赢家。
翁长夜若是以光复东辰的名义养兵,那会有多少东辰人投靠,不言而喻。
细思极恐……
“殿下……”
“臣,齐云溢拜见太女,太女千岁千岁千千岁!”
如今,他总算明白翁长夜说的要做赤阳是何意。
他心服口服,没办法不服。
之前因为翁长夜是个女子,因为姝国小若米粒的顾虑全部消散。
女子又如何?
他不也是女子,依旧做了三年的国子祭酒吗?
翁长夜的谋略远不是他能比的。
满身血气的回到太女府,已是天亮。
洗漱过后,躺在床上,翁长夜深觉疲惫,却又无法入眠。
她辗转难眠,干脆取出诸乾的玉佩端详。
来到这里满打满算,差不多两年。
短短两年,她手上已经数不清沾了多少鲜血。
要说完全没有一点心理压力也绝不可能。
在这里为了存活而用尽手段。
忽的,翁长夜发现似乎自己很少想起繁华的都市生活。
或许是,根本没时间去想。
握紧玉牌,她将身体尽可能地放松,闭上眼睛。
上次这么费尽心机还是刚创业时。
不同的是,生意场上没有实力,人家连表面功夫都不会做。
与如今唯一的区别,大概是没杀过人。
替代他人的一生,从来不是一件幸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