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归于平静的不平静
在这几日，扶烟好像很开心。
嫌少来的快乐让他很珍惜。
而柳德厚好像也真的知错能改样，主动干活，修理家里的家具。
还会陪着孩子玩，空余时间会偷偷拉着曲香儿躲着孩子们不知在屋里干嘛。
再闲暇之余还会带着扶烟和萱萱去钓鱼，或者去集市里逛逛买些东西置办家里，给他俩买玩具玩。有时也会当着俩孩子面前抱着曲香儿撒娇。
扶烟会大叫起来，然后赶紧捂住妹妹的眼睛，也不忘捂住自己。
总会惹得父母哈哈大笑起来。
短暂的快乐很快结束了，赶工的伙计通知要走了，休假时间到了。
曲香儿收到消息时，整天都是不开心。
扶烟在外面带着妹妹和村里一些小孩去河里抓鱼还不知道。
等他高高兴兴回来的时候，只见爸爸在收拾东西。
“爸爸，你怎么收拾东西了？看我抓的鱼。”
扶烟满脸兴奋的向父亲展示自己的战利品，妹妹也不甘落后的摊开自己抱着的鱼。
柳德厚听到后看了一眼他们抓的鱼，看向他们高兴的样子，脸蛋红扑扑的，嘴角微微上扬。
而后低着头继续收拾东西，笑着回应着，但眼神里一闪而过的阴霾不易察觉。
“是啊，收拾东西准备去赶工。今天和妹妹玩得开心吗？”
“开心，爸爸，看，我抓的鱼和螃蟹。”
扶烟和柳萱萱连忙凑到他跟前给他看。
“这是我和妹妹一起的。”
柳德厚皱了皱眉头，也不抬头，有些敷衍的打发道：
“真棒，真厉害，不愧是我的娃。今天晚上就吃鱼！好不好？啊？”
说罢，挥手让他们出去。
“我要吃大钳子！”
而萱萱大叫着，扶烟也附和着。
“我要吃清蒸鱼！红烧鱼！烧烤鱼！还有好多好多！”
柳德厚有些不耐烦，但还是好声好气的回答：
“好好好，让你妈妈给你们弄，我还要收拾东西。好不好？看看你们这一身，快去放盆里。”
扶烟听到后难过抛之脑后，高高兴兴的跑去找了个盆，把串起来的鱼全放进去。妹妹屁颠屁颠跟着，衣服怀里也抱着的鱼。
曲香儿有些难过的神色，她抿着嘴，坐在床边不言语。
柳德厚拉好背包放在一角，看到曲香儿黯然神伤的坐在床边低着头闷闷不乐，一句话也不说。
上前轻推了一下，见她有些生气的扭捏。轻笑道：
“都多大的人了？还小孩脾气？行啦，我不去赶工的话，怎么养你们？况且，这要置办学校了，孩子们也该上学啊。得要钱的。”
曲香儿拉过他的手，放在脸上。
“这我知道。可是，你又得多久回来？半年？一年？…还是几年？”
她凝视着柳德厚，眼眸里带着一丝哀怨和不满。
声音中透露出无尽的忧虑和眷恋。
“这看情况，我也不知道啊，好啦！孩子们想吃鱼，快去吧，不然太晚了，吃了容易积食。孩子们还小，胃可受不了。”
曲香儿哼了声，嗔怒地瞪了他一眼。嘟囔着：
“你好歹来帮我啊，我一个人也忙不过呢。”
柳德厚安抚让她先去收拾厨房，自己先打个电话马上就过来帮忙。
待到屋里空无一人的时候，柳德厚原本挂着的笑容也瞬间消失，表情拉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脸阴沉。
柳德厚静静地站在床边，眼神冷漠的看着门口的方向，不知想什么。
随后掏出手机打电话。
而曲香儿还在厨房哼着歌弄着拌料，而扶烟和柳萱萱蹲在地上清洗着鱼。
妹妹打闹着玩水，扶烟手忙脚乱的收拾着。
故作生气皱着眉看着她。教育道：
“妹妹别闹！听话。待会爸爸来了，看到这里到处都是水，会不高兴的。”
然而，不知为何，扶烟说完这句话后，脑海里毫无征兆地却浮现出柳德厚以前暴打他们的心悸景象。
这突如其来的回忆让他吓了一跳。
心中一惊，身体微微颤抖。
他瞪大双眼，努力想要将那可怕的回忆抛之脑后，但它却像烙印一般，深深印刻在心头。
他不禁感到一阵惊恐，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柳萱萱见哥哥一会儿瞪着眼睛，一会儿皱着眉头，好奇的问：
“哥哥，怎么啦？”
扶烟反应过来，有些慌张的回答：
“哦哦，没什么，不要玩水了啊。乖。”
“好。”
柳萱萱乖巧的点点头。
随后，扶烟用力甩了甩头，认为自己糊涂了。
试图说服自己，刚刚只是一时的错觉。
毕竟，爸爸现在对他们很好，而且会给他们买玩具，还会带他们去集市里买喜欢的东西，满足他们各种小小的心愿。甚至还会给妹妹买好多漂亮衣服。
等等，可是……为什么呢？
这个疑问突然涌上扶烟的心头，仿佛一颗沉甸甸的石头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暗自思忖着，好像他这种变化实在太过突兀，让人难以理解。
难道真的是因为父亲意识到了过去的错误，所以才决定痛改前非吗？
种种疑惑交织在一起，令扶烟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觉得自己似乎触摸到了一个隐藏在表象之下的秘密，但又无法确切地把握住它。
现在这个家庭中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而和谐。
正是因为这种好像过分的美好，让他觉得不真实。
一想到越是这样，那个莫名的疑虑就越发在他心底蔓延开来。
而且，为何爸爸这会儿不出来？
他在干嘛呢？
于是，扶烟迅速洗了洗手，让妹妹继续清洗鱼，自己则找了个借口说去上厕所。
曲香儿笑骂着，让他快点，别耽搁太久。
一回头看着他一溜烟就跑了。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继续手上的活儿。
扶烟出来后，东张西望着。假装悠哉的到处晃悠。
却见屋里灯还亮着，蹑手蹑脚的看了过去，屏住呼吸，身子尽量蹲靠在墙边，稳住脚跟，偷偷朝着门缝看去……
透过门缝，扶烟看到柳德厚的脸色十分难看，十分阴沉。
他正与电话另一端的人激烈争吵着。
只见柳德厚紧握着拳头，额头上青筋暴起，显然已经愤怒到了极点。
似乎怕有人进来，他还不时地向门外张望一眼，同时尽可能地压低自己说话的声音。
扶烟心中顿时觉得冷汗直冒，见他打完电话，慌忙偷偷的跑了回去…
扶烟蹲在地上将干净的鱼分出来。
看似面上毫无波澜，心里却波涛汹涌！
他竖着耳朵听到脚步声，忙低着头，收敛表情。
柳德厚笑脸盈盈的进来，看到扶烟和柳萱萱在洗鱼。
笑呵呵的上前捏了捏扶烟的脸蛋。见他面色好像不悦。蹲下来问到：
“怎么了，儿子，好像不高兴啊？”
扶烟强装镇定，抬头看着柳德厚，挤出笑来，故作无奈道：
“没有啊爸爸，只是想到这衣服好厚的泥巴，可能不好洗，有点后悔，所以不高兴了点。”
柳德厚挑了挑眉，看向妹妹。哈哈大笑着。
“现在知道了吧？不过，你妈妈倒是辛苦了点，要给你俩洗衣服。下次还去不去呢？”
柳萱萱乖巧的回答：
“爸爸，不会啦！”
“哎，真乖。走，换身衣服，再去弄鱼摆摆吃。”
柳德厚拉着柳萱萱，回头看到扶烟蹲在地上看他，以为他以为不拉自己。
走上前又拉着扶烟，带着他俩去换衣服。
扶烟不敢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