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知错能改的父亲。？
回到家后的扶烟，端着盆接了热水，拿着热帕子轻轻擦拭着母亲的手臂，脸部。
反复几次接水倒水，热帕子敷后，柳德厚拿着药膏涂在曲香儿背上，手上，脸上。
妹妹抱着她的玩偶乖乖的坐着。
等一切忙完，曲香儿抱着柳萱萱哄睡着后，让扶烟抱着妹妹回去睡觉。
自己则坐在梳妆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思绪飘向远方。
扶烟心里很忐忑，他屏住呼吸，聚精会神的听着妈妈房间里的声音。
但安静的异常。
他不敢闭着眼睡着，也不敢呼吸太大。他怕自己万一睡着了，那男的又欺负妈妈，自己没能及时赶到呢？
他怕。
在安静的夜里，除了蛐蛐和虫鸣声，他觉得自己的心脏砰砰砰的声音也很大。他的神经紧绷着，不敢松懈。
之前妹妹是一直跟着妈妈睡的，但是后来妹妹长大了些。那男的回来不让了，赶出妹妹让她跟着自己睡，还让自己照顾着。
扶烟觉得这个“爸爸”很陌生。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以前的爸爸，每次大部队各自回家休整时，他都是高高兴兴的回来，会带着很多稀奇的东西，还有小零食给自己。然后会缠着妈妈撒娇。忙完才会想到自己，也会大喊着：
“儿子，你爹回来了！快来抱抱，爹都快想死你了。”
那时，扶烟总会欢呼着，跑过去抱着爸爸。
可是，爸爸变了。
很突然，就连妈妈也不知道。
再后来，有了妹妹。然后妹妹出生了。
好像？好像他记得听到爸爸在屋里和妈妈吵架时听到过一句话？
“你们就是瞧不起我！”
他在屋外听见摔碎东西的声音，也听见母亲细细的哭声，爸爸生气的喘着气，屋内妹妹的哭声突然响起，很尖锐。
…
好像，好像是这样的。
“哐当”的一声响。
将扶烟的思绪瞬间拉回来，他毫不犹豫的翻身下床，光着脚开门跑出去。
直接打开妈妈的屋的门，然后看着他们。
曲香儿有些失神，她记不起来柳德厚多久没这么温柔过了。
大概，模糊了。
她回想着以前温柔的柳德厚，红了眼眶，坐在梳妆台前。目光有些呆滞。
柳德厚坐在床边在认真道着歉后，发现曲香儿看着镜子不动。
他以为她没听，原本有些恼，走过去一看，发现她不言不语，抿着嘴，皱着眉，红着眼睛，泪水在眼里打转。
他心里有些动容，有些心疼，也有些愧疚。
于是将手轻轻放在她的肩上，轻声喊着。
“香儿？”
没想着她被吓了一跳，手肘碰到杯子，
“哐当”一声。
杯子掉落。
紧接着门就被打开了。
俩人转过去就看到是扶烟。见他光着脚，紧张的看着。柳德厚不由眉头紧皱。
扶烟看着母亲眼里有眼泪，而一旁的男人皱着眉。
心里一疙瘩，瞬间怒火中烧，直接冲过去，凶神恶煞的捏紧拳头捶打着柳德厚。
“让你欺负我妈！你是坏人！我要打死你！”
柳德厚一听，轻蔑的笑了笑，大手一拉，就推开愤怒的扶烟。自己则走向床边坐着。
曲香儿看了才知道，原来扶烟是担心自己，心里暖暖的，吸了吸鼻，笑着拉着张牙舞爪的扶烟。
“好啦，扶烟，你爸爸没欺负我。真的。”
扶烟一听，有些疑惑的问：
“真的？”
曲香儿很肯定的回答：
“真的”
扶烟怕妈妈是不让自己担心骗自己的，又问着：
“那你为什么掉眼泪？”
“哦，没啥，因为你爸爸道歉，知错能改，妈妈高兴啊。”
扶烟不可置信的转过头看向床边坐着的男人。
见他起身走了过来，下意识张开双手，挡在曲香儿的前面，警惕的看着柳德厚。
柳德厚也是一愣，心中的愧疚也越发重了。
他没想到，自己一个起身，让孩子有这样的反应。
心里也很高兴，自己的儿子像个男人一样！有担当，会保护妈妈。
而自己…
“唉，扶烟，爸爸对不起你们。爸爸以后不会了。”
“爸爸没欺负你妈妈，爸爸知道错了，在跟你妈妈道歉呢，希望你妈妈原谅我。”
扶烟还是警惕的看着柳德厚，他心里的戒备不敢松懈，但也有一丝动容。昂着头问着：
“你真的跟妈妈道歉啦？”
柳德厚站在原地，看到儿子这样，笑了笑。认真的回应：
“真的，不骗你，骗你是小狗。”
曲香儿看着站在自己面前勇敢的儿子，心情也被儿子的行为温暖了很多。
笑着去拉扶烟的手，让他转过来，抱着他坐在自己腿上。刮了刮他的鼻梁，笑呵呵的夸着：
“咱们儿子像个男子汉一样。真棒，但是呢，你误会了你爸爸哦，他真的在道歉呢。”
扶烟看了看母亲，又看了看“父亲”。
他不知道真假，但还是愿意相信妈妈的话。
一瞬间，他心里很难受，再也忍不住。
哇的一声哭了，紧绷着的神经在得到爸爸温暖的抱抱松了。
他埋着头，失声痛哭着。上气不接下气。
紧紧抓着柳德厚的衣服不放，他怕温柔的爸爸会消失。
他怕是假的。
他好久没有抱过爸爸，好久没有感受到家的温暖，他好久没有被爸爸抱过。
他心里很渴望得到父爱。
在这一刹那，他的所有委屈和难受都哭出来了。
柳德厚心里复杂，抱着扶烟，轻抚着他的背。
不知道说什么好。
回想着，自己好像很久没抱过自己的儿子了。
柔声的安慰着：
“乖儿子，不哭哦，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流血不流泪！乖哦。”
又想了想，拉开扶烟，看着他。表情很认真的说：
“儿子，乖，爸爸真的错了，以后不会了，爸爸知错能改的，所以，愿意给爸爸一次机会吗？”
扶烟抽噎着，看着柳德厚，沉默了一会儿，深呼吸了几口，平复着心情。
也很认真的回答：
“好。”
扶烟窝在爸爸怀里，感觉眼皮很重，慢慢放缓了呼吸，闭着眼竟睡着了。
柳德厚哄着扶烟，见他睡着，抱着出去放在他的床上。
出来时，看向卧室两个孩子，表情晦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