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chapter20
秦潇寒？
怎么会是她？
握着酒杯的手凝固了动作，顾司的视线转移到窗外，心脏如同被什么东西狠狠抽打一般，猛烈震颤。
秦潇寒的脚步越来越近，顾司蹙眉，低下头，不想让秦潇寒发现自己。
秦潇寒不是说，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聚会吗？
为什么会带着一个男人来这个情侣餐厅？
这家西餐厅，是当地知名的情侣餐厅，每当情人节的时候，餐厅都得提前预约。
难道秦潇寒……
嘴角微微抽动，秦潇寒眉头紧皱，跟着男人异常尴尬地走进了这家餐厅。
“怎么挑在这种地方？”秦潇寒语气中满是不满，她无奈地望着餐厅的粉红色布景，差点被气得背过气去。
“我这不是想着，第一次约会，想弄得隆重些吗。”男人打扮得很体面，他替秦潇寒拉开了门，故作绅士地请秦潇寒先进了餐厅。
“谁告诉你这是约会的？”想着这男人跟狗皮膏药似的，秦潇寒就气不打一出来，她到底该怎么拒绝，才能让他死心？
餐厅的装潢倒还可以，秦潇寒倒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她心里想着四周有没有什么可以借鉴的地方，就多留意了些。
今天是工作日，人不算特别多，但窗边一个女人的背影很快吸引了秦潇寒的注意力，她身影绰绰，黑长卷发根根分明，颈肩曲线优美，整个人很端着地坐在那里，手里似乎在扒拉着面前的牛排。
顾司？难道是顾司？
秦潇寒的目光落在顾司面前的中年男人身上，那个男人穿了身运动装，隐约可见的啤酒肚，油腻之感满满的溢出来。
秦潇寒想走上去看看是不是顾司，又怕认错人造成尴尬。她于是拿出手机，翻了微信，给顾司发了一条消息。
【你在绯红餐厅？】
迎接她的是红色感叹号。
秦潇寒差点忘了，顾司很早就给她删了，到现在都没加回来。
气不打一处来，秦潇寒忿忿地随便找个位置坐下来，目光如刀子般，死死盯住顾司的背影。
那女人到底是不是顾司？还有那个男人是谁？顾司说自己有事情，就为了和这个中年男人约会吗？
秦潇寒越想越气，指甲剋住桌面，吓得她旁边的男人大气都不敢喘，跟着坐下来。
“小涵，你想吃点什么？”男人擦擦脸上的汗，22度的空调都无法抵挡他内心的焦灼。
秦小姐这是怎么了？自己哪一步做的没到位？
男人百思不得其解。
他叫戴春风，和秦潇寒很小就认识了，只不过秦潇寒一直不爱搭理他。
小时候没觉得秦潇寒怎么样，戴春风家里有钱，喜欢他的女孩子也不少。
慢慢长大，戴春风发现这秦潇寒是出落得越来越好看，他自己都忍不住，看秦潇寒的次数越来越多。
到后来，戴春风和自己的母亲说，才有了这次和秦潇寒见面的机会。
“你随便点。”秦潇寒一点胃口也没有，“戴春风，你看对面那男的，你觉得他怎么样？”
秦潇寒用手挡住自己半张脸，鬼鬼祟祟地问戴春风。
“那男的？那男的……不怎么样啊……”
戴春风还以为秦潇寒看上了对面那男的，醋意横生，“那男的我可认识，名叫王咏，人猥琐得不得了，经常和女人约炮，还自诩为情圣。”
戴春风一边说一边笑，他知道秦潇寒最讨厌这种把睡女人挂在嘴边的男人了。
“哦？”秦潇寒神色一凛。
“不仅如此，他对面的女人我也认识。”戴春风说到兴起，“那女的叫顾司，是一个很有名的网红，前些日子被人算计，从主播界除名了。”
“估计这是想找王咏，让王咏帮她一把呢。”戴春风努努嘴，丝毫没有注意到秦潇寒表情的变化。
“再胡言乱语，我就把你嘴撕了。”秦潇寒敲着桌子，心乱如麻。
她想过去拉顾司离开，又怕自己频繁闯进顾司的生活，会给她造成不便。
究竟自己该怎么做，才能帮到顾司，又不让她难过？
“顾司被谁算计了？”这样想着，自己还真是糊涂，连事情的前因后果都不清楚，倒不如一个八卦的外人。
“一个她绝对想不到的人。”戴春风惋惜地摇摇头，“可惜了，以顾司的天分和人气，她可以走得更长更远的。”
菜单拍在戴春风的手背上，“别故弄玄虚的，说话清楚点。”
见秦潇寒发怒了，戴春风赶紧举手投降道：“她最信任的人，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也就是道听途说，但是王咏……他可门清儿。”
脸上的表情渐渐消失，秦潇寒陷入了沉思，她看似了解顾司，对她时时刻刻都关注，实际上都是在自己感动自己。
她真的一点儿都不了解顾司的境遇，也没有帮上她任何忙。反而随着自己的出现，陷她于火海。
顾司却从来没有埋怨过自己，也没有和她提起过她想要什么，需要什么……
她与顾司的距离，真的太远太远。
＊
一块又一块切着面前的牛排，顾司没有再接王咏的话，她用忙碌掩饰内心的慌乱，想要回头看秦潇寒在做什么，又害怕自己被她发现。
顾司总觉得自己这副样子过于狼狈，她的一举一动都变得小心翼翼，尽量不让秦潇寒注意到自己。
“顾司，你真是不识抬举。”见顾司不理自己，王咏面子有点挂不住。
“不好意思。”顾司简单回复了他一句，她打开手机，看着通讯录里面秦潇寒的名字，若有所思。
秦潇寒手机里面通讯录的联系人不超过十个，秦潇寒是其中之一。
顾司给秦潇寒的备注是“秦老板”。
“顾司！你到底想不想要那十万块钱了？”王咏懵了，明明是顾司自己找上门恳求自己借给她十万块钱的。
怎么现在反而顾司一副大爷的样子。
顾司终于回头看了一眼秦潇寒，却猛然对上秦潇寒的视线。
秦潇寒撑着脸蛋看向顾司，眼神中似乎有那么点……杀气？
不知道是不是顾司的错觉，或许，秦潇寒看的根本就不是自己呢？
王咏更加生气了，顾司不仅不理会自己，反而看向身后的男人。
王咏认识秦潇寒，虽然秦潇寒不认识王咏。
王咏同样认识戴春风，他误以为顾司注意到了戴春风，心里又着急又气愤。
“顾司，你别不识好歹！”王咏已经快要压不住自己的音量，他还从来没有过被人如此戏弄的地步。
“砰——”
身后传来响声，那是酒杯碰撞桌面的声音。
吓到了王咏，更吓到了顾司，顾司回头看，却发现秦潇寒正喝了一杯的红酒。
一杯下肚，秦潇寒对面的男人又屁颠屁颠地给秦潇寒倒了一杯。
顾司的脸上露出不易察觉的哀伤，她记得秦潇寒不能喝酒，一杯就倒的量。
第二杯。
紧接着第三杯。
“砰——”
顾司突然起身。
“小涵，咱们……咱们别喝了……”戴春风被秦潇寒的样子吓坏了。
“让你倒你就倒，哪来的那么多废话？”头痛欲裂，秦潇寒重重地喘了口气。
情绪上来了，想挡都挡不住，秦潇寒低着头，根本没有注意到顾司那边的动作。
她只是觉得自己很愚蠢，又愚蠢又好笑。
她的那些年，所谓的那些年的付出，可能在顾司眼里，就是个笑话。
不。
连笑话都不是，因为顾司，从来都没有关注过她。
戴春风无奈，只得起身，帮秦潇寒再倒一杯。
他刚刚要触碰到酒杯，胳膊却被一股力量按了下去。
抬头看，戴春风愣了足足三秒。因为面前的女人，实在是太好看了……
好看到戴春风一阵恍惚，他虽然见过顾司，但却没这么近距离看过顾司。
“你叫什么？”顾司语气冰冷。
“戴春风……春风十里的春风……”戴春风哪见过这阵仗，还以为自己得到了美女垂青，差点连手机都掏出来了。
“戴春风是吧，秦潇寒我带走了，你和她没关系了。”
语罢，顾司一把抓住秦潇寒的胳膊，不由分说地就拉着她往外走。
“你是……你是谁啊……”秦潇寒迷迷糊糊地，她把手搭在顾司的脖子上，对着顾司的耳朵吹气。
酒精的味道布满秦潇寒全身，顾司眉头拧起，十分不爽。
“喝这么多，你是想死吗？”顾司被秦潇寒压得只能将肩膀放低些，两个人吸引了餐厅许多人的目光。
王咏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一幕，戴春风还愣在原地，没反应过来这顾司为什么会突然杀出来。
“顾司……顾司……是不是你啊？”秦潇寒打了个嗝，眯着眼睛瞅顾司，左看右看才笑了。
“顾司，是你对不对……”秦潇寒的手渐渐下移，最后揽到了顾司的腰间，死死扣住顾司。
“嗯。”顾司点点头，“你不是说不会出来聚餐的吗？那个男人，叫戴春风的，是谁？”
“他……他是……我不告诉你！哈哈哈哈……”秦潇寒的小脸在顾司的脖颈处蹭来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