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chapter4
轻声叹息地摇摇头，顾司笑了。
看来这是有人要决心断她活路，不仅让她在主播行业混不下去，而且让她在这个城市也混不下去。
手机铃声骤然响起，像是印证顾司心里的想法。
陌生来电，同城。
顾司选择接听。
电话那头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女声，她的原公司里面一直被她踩在脚下的女主播。
甚至顾司从来没有关注过她，只记得这个女人总是对她纠缠不清。
“这种感觉怎么样？”
电话那头的声音冷笑着，她笑得很压抑，很克制。
“五里，为什么要这样？”
顾司不明白，那个经常在她身前身后嘘寒问暖的女人，为什么要在她的背后捅刀子。
“为什么？顾司，你对我颐指气使的时候怎么不问为什么？我辛辛苦苦做的礼物被你狠心丢在一边的时候你怎么不问为什么？”
“我只是一个想在喜欢的行业发光发热啊，你总对我冷嘲热讽，处处排挤我，打压我。”
“顾司，都是在道上混的，很多事情，你迟早要还。”
顾司没有说话，她并不记得她做过那些事情。
对于顾司而言，可能她做了，但是也忘记了。
她向来如此，不在意别人的感受。
“这么和你说吧，这件事的背后不是我一个人做的，你得罪的人太多了。”
一半是得罪，一半是眼红。
“你究竟想怎么样？”
顾司的语气很沉着，这么多年了，所谓的算计和背叛，她经历太多了。
人生起起落落，对于顾司而言，是常态罢了。
“我什么也不想，就是想看你过的不好。顾司，我会持续关注你的。那些曾经被你不屑一顾的人，也会看着你的。”
“你很闲吗？”顾司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
而后挂断电话。
正午的太阳顶在头上，顾司继续面了几家，不是说招满了，就是说觉得顾司不是很合适。
银行卡余额仅剩100多块钱，顾司皱眉，走进一家便利店买了一个三块钱的面包。
这大概是她一天的食物了。
怎么也想不到，风光与落魄，竟然只有一线之隔。
许多事情，看似突然，实则长年累月地在堆积。
只是顾司实在是迟钝，对于很多事情，都太迟钝了。
又是一个陌生电话打过来。
顾司看也不看就挂断了。
这个时候打过来的，基本都是来“祝贺”她的。
秦潇寒一脸问号地按上锁屏键，她嘴唇张了又合，半天才转身问简单：“你说她是有多讨厌我啊？”
简单大气不敢出。
秦潇寒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给顾司打电话，结果还被挂了。
“可能是无意间手滑了吧？”
秦潇寒点点头，她寻思着毕竟顾司临走那天，还对她说，要好好保重。
这是什么？
这不就是在关心自己吗？
秦潇寒曾经用这个手机号给顾司打过电话，她想着顾司应该会存下自己的电话号码吧？
秦潇寒根本不会想到，顾司竟然存都不存的。
对顾司而言，秦潇寒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
“要不老板，你再打一次吧？”
秦潇寒深吸一口气，“一会儿我怎么说？”
“您可以这样说，顾小姐，我们公司诚心邀请您来我们公司应聘品评部主管一职！”
“咳咳，岗位有发展，早九晚五……”
秦潇寒摇摇头，“不行，早九晚五我怕她嫌太累了，她做主播的时候一天就直播两个小时。”
“那就，早上九点到十一点，还不热，她下午可以休息。”
秦潇寒摇摇头，“不行，顾司平时直播都是在晚上，我怕她起不来，还要洗漱化妆什么的。”
“那就下午三点到五点，周六周日休息两天，轻松不累。公司氛围好，很团结！”
公司一共不到十个人，氛围好是真的。
这个品评部门，是秦潇寒绞尽脑汁冥思苦想出来的。
说白了，就是秦潇寒做完菜，顾司尝一尝，好不好吃。
她知道顾司现在的处境很艰难，她不希望看到顾司难过。
虽然秦潇寒也明白，凭自己的实力，没有办法帮助顾司重回顶峰。
但是，自己能帮得上顾司，顾司开心，她也就开心了。
“那我……那我再打过去？”
“得打。”秦潇寒叹口气，这时候正是她雪中送炭的好时候。
万一顾司真的同意来她们公司了，那……
以后能和顾司接触的机会就会多很多，近水楼台先得月。
况且顾司这么多年，没有谈过恋爱，说不定就是对自己有意思！
只是碍于面子，不想说出口。
秦潇寒越想越激动，她悄悄吞了口水，安静地等待电话拨过去。
电话铃声响了几秒钟，显示“对方正忙”。
“这……”简单有点尴尬地抬头看看秦潇寒，小声说：“可能真的在忙。”
挂她电话，还挂了两次。
秦潇寒眸中的光黯淡下来，她叹了口气，微微点头道：“好哦。”
就算再忙，但凡对秦潇寒有丝毫的在乎，也不会连挂电话两次。
至少会发条短信告诉她，为什么不接电话。
或许真的是在忙呢？
也许吧，再等等看。
很多时候，舔狗就是这样，舔而不自知。
以为自己做的事情会感动到对方，实际上只能感动自己罢了。
“还……还打吗？”
简单的冷汗直流，她还没有见过自己老板这个模样。
印象里的秦潇寒，总是笑眯眯的，对外人雷厉风行，对自己的员工关怀备至。
不像今天的秦潇寒，总感觉她那么脆弱。
让人萌生出想要保护的欲望。
“不打了，我累了。”
顾司刚刚在自己的微博上宣布退出平台，大概率以后也不会直播了。
从前秦潇寒还能有个盼望，每天晚上休息的时候，打开顾司的直播看看。
可是此刻，秦潇寒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到底该如何接近顾司？
“等等……等等……老板，她，她……”
简单握着秦潇寒的手机，满脸都是藏不住的激动。
“谁？是顾司吗？她怎么了？”
“回拨了！”
秦潇寒的手机铃声设置成静音，这会儿正好在秦潇寒的视觉盲区上，她没有看到顾司给自己的电话回拨。
“接一下。”
秦潇寒不太敢直接和顾司说话。
简单震惊地点点头，这时候自己就应该学着给自己的老板分忧。
助理就是什么都需要辅助管理。
“喂，打电话有什么事情吗？”
顾司的声音很哑，显然是没有休息好。
是她的声音！
顾司的每一个字都说进了秦潇寒的心坎里面。
她实在是太喜欢顾司了，喜欢到听到顾司的声音都会紧张。
“是这样的顾小姐，我们公司想应聘您担任本公司的品评主管，您看看您要是感兴趣的话，咱们可以聊聊？”
手机那头沉默了两秒，才缓缓开口，“好的，需要我准备什么材料吗？”
经过这段时间的打磨，顾司身上曾经的锐气已经不见踪影。
人，总是要学着向生活低头。
“您需要携带自己的身份证件，其余材料不需要您准备。”
“因为您的名声我们公司之前略有耳闻，我们对于您这种有能力的人很感兴趣。”
“那如果您方便的话，可以在今天下午两点钟过来面谈。”
顾司蹭到树根底下，小脸热得直冒汗。
她仔细斟酌着电话那头的话，思考对方会不会是骗子。
想了一会儿，顾司觉得自己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就算被骗，自己也没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于是她深吸一口气，问简单：“方便的，请问贵公司是什么公司？我该怎么走？”
简单捂住听筒，偏头瞅一眼秦潇寒，发现秦潇寒正抿嘴，若有所思的样子。
简单明白，秦潇寒是怕顾司知道如果是自己的公司，顾司可能就不会来了。
“您稍等，我请示一下我们的老板。”
简单在为秦潇寒留思考的时间。
半晌，秦潇寒冲简单使了个眼色。
简单会意，“您到中山路的星巴克那里吧，因为今天公司休息。我们可以去那谈谈。”
星巴克？头一次听说是这样的面试方式。
“请您别误会，我们公司平时比较自由，具体等我们见面之后，您就明白了。”
边说，简单还边看秦潇寒表情的变化。
秦潇寒很满意。
简单果然聪明。
秦潇寒明白，顾司是个很有骨气的人，要是真知道自己在帮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接受的。
所以最好不要让顾司知道她即将要面对的公司是自己的。
“具体该怎么操作？老板。”简单问。
“找个中介公司，和中介公司签合同，我名下还有一家公司，就签那个。”
秦潇寒名下的公司很多，大多数她都不怎么接触，交给家里面的管家打理。
只有这家餐厅，是秦潇寒一心一意在经营努力的。
顾司，就要见到你了。
你现在怎么样？这些天，心情很差吧？
秦潇寒知道，顾司的家庭条件并不好，这时候出事情，顾司一点依靠都没有。
没有人可以帮她，再加上顾司平时性格就很差，身边也没什么朋友。
她现在一定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