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离别宴
四个月以后，火爆的销售就像过境的洪峰一样过去，858的销量基本平稳了，一天卖一箱多。
五个人紧张了几个月，也开始松懈了，张跃龙提出先分红。
分红这天，店铺关门。张跃龙的爱人王惠兰也过来了。
王惠兰长得五大三粗，身量高大，是典型的蒙古女人体型，嗓门也大。一进门就喊： “呀，都在呢，那正好，今天你们有口福了。老张，你让订的椒盐烤羊背我昨天就已经说好了，中午给送过来，还有一箱马奶酒。”
“谢谢嫂子啊，一会仔细尝尝。”陈建光微笑着说。
元奎：我吃过烤羊腿，还没吃过烤羊背呢。
马耀祖：烤全羊砍了腿和肚子，不就是烤羊背了。
张跃龙笑着指着马耀祖：“小马啊，全羊和羊背大小不一样，所以腌制和烤的方法也不一样，炉子大小也不一样，一会送过来你就知道了。
咱们帐算完了，先给大家说说分红的结果。
正月的房租水电算我的，后头四个月的房租水电、雇人、做广告、还有租车、运费、打给厂家的货款、办营业执照、买东西、卫生费和杂七杂八的钱，全部去掉咱们一共挣了二十二万五千。还有八百多留出来我就不算了，一会给饭店结完账，这几百块咱们平分。”
张跃龙看着陈建光，“建光你们来帮我，我说话算话，还是按照442分。你和我一样是十万，元奎是两万五。我给我儿子文革开工资，元奎给小马开工资。
元奎点头： “我俩早就说好了，2000包吃包住，这四个月总共8000，没错吧兄弟？”
“没错，这也是咱俩关系好，外人哪有这么多。”马耀祖心里明镜一样，自然要趁机夸夸好兄弟。
张跃龙： “你们小兄弟的事情我们就不管了。咱们辛苦了几个月，我让惠兰找了一家专门做烤羊背的饭店，这家的厨子是解放前从河北挑着担子走到内蒙的，到包头以后跟一个蒙古师傅学，出师以后一直干这个。我家去过两次，味道相当好。
椒盐烤羊背是我们蒙古族的一道大餐，挑选草原上最肥美的白条羊，用当归之类的三十多种中草药和调料腌一整天，又在特制大烤炉中烤2个小时左右，烤出来香气四溢。
据说烤羊背是成吉思汗黄金家族封有功之臣的时候吃的，还要唱蒙古歌，献哈达，赐金刀，喝马奶酒。
今天咱们自己人，不用搞那些仪式，咱们就是吃好喝好，聊聊下一步的打算。
趁着还没送过来，我先说说。
古人说得好，清酒红人面、财帛动人心，我承认一下挣这么多钱，我也动心，我非常后悔，我恨不得这些钱都是我自己的。但是我不能这样，咱们内蒙男人一口吐沫一个钉，那时候我真的是走投无路，你们帮了我，我必须按照说好的给你们分红。”
陈建光几个人谦让了几句，也真心佩服这个说到做到的汉子。
张跃龙接着说：“但是以后就分开干吧，而且不要在一个地方干。
“我为啥这么说呢？
矫健的雄鹰总是飞得最高，带路的头羊总能找到最美的水草。
咱们这个生意的套路大家都会了，以后分开干，每个人都是雄鹰，每个人都是头羊。
既然是头羊，那就不能在一片草地上，要不然迟早会顶起来。
既然是头羊，那分开以后你能找到多美的水草，挣多少钱，那就是你的本事了。
去了别的城市，自己当老板给自己家干活和给人家干活，那肯定是不一样的，这就是我提出来咱们分开干的原因。
明人不说暗话，我当面说出来，我就是想以后多挣点钱。
老陈，元奎你俩人我真的发自内心的感谢，还有小马，你们帮我这个情我永远不会忘的。以后有啥事你们说一声，我肯定会帮忙。
现在858在市里的行情也稳定了，这个月开始已经下降了，每天也就是一箱左右，我打算把矿务局的商店转让了，让我老婆过来守着店。
你们也知道，我家里两个儿子，老大工作也不好，都要挣钱娶媳妇，我还想给他们在包头一人买套楼房，所以我打算趁着这个机会带着我儿子赶快挣钱。”
这时候外面一个面包车的喇叭滴滴响，椒盐烤羊背送来了。
拿进来，揭开，羊背烤的色泽红润、皮酥肉嫩。六个人都各自找刀子拿盘子。
元奎自己用刀子割一大块羊背，盛到盘子里，然后用小刀割下来慢慢吃，一刀一块，皮连着肉，外焦里嫩，一口下去，口感酥香软嫩、不膻不腻不柴，不要太爽！
“调料很入味啊，都进到羊肉里面了，越嚼味道越香。”
“对，浓香的皮连肉比火锅吃着过瘾啊，我能吃二斤，哈哈。”马耀祖这人欲望值比较低，吃好喝好就十分满意了。
暂时没有人说话了，只有大快朵颐的声音。
张跃龙打开马奶酒：“来，文革给大家倒酒。这个发酵的马奶酒酸甜口的，不上头，不伤胃，大家都倒满。”
淡奶白的马奶酒倒出来，奶香纯正，闻着有点酸。
“来吧，庆祝咱们挣钱分红，也祝愿以后你们找到更肥美的水草地。”张跃龙端起酒杯。
陈建光也端起来： “张老兄仁义，这次咱们都挣钱了，我也祝愿一下，祝大家明年都能脚踩桑塔纳，手拿大哥大。”
哈哈哈，满屋子一片开心。
众人见分开干是不可避免了，也就不再多说，端起来一起碰杯又一饮而尽。元奎感觉这马奶子酒喝起来有酸头，口齿留香，酒精度不高，和小香槟差不多。
一边吃着，喝着，张跃龙继续说：“咱们几个分开以后，我建议也不要都去一个城市，你们离呼市近，呼市那边的地盘给你们，我们就不去了。“”
陈建光立刻意识到这是一份厚厚的人情，站起来说： “我刚才确实考虑回呼市那边干一场呢。老兄这份心意，我们收到了，来元奎和小马，咱们一起给老兄一家子敬一杯。”
六个人酒到杯干，陈建光坐下继续聊着：“你们可以先去呼市大同，我就打算去西北那边，银川、兰州、西宁、西安，建议你们到华北一带，太原、石家庄、 济南，快了一年慢了两年，咱们发展壮大了，再打过黄河去。
元奎： “这搞得像是三大战役一样，不过我绝对有信心，大家有没有信心？”
众人轰然响应。
小小的房间里，一时豪气冲天，有了天下在我手的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