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仙屿乱我凡尘心
茫茫沧海，船舶于上，水天一色，无限无尽，海浪轻拍船舶，行的这条海线也是在书上看到的，自己从来没亲自走过，嘴上说着宁死也不放弃，内心面对这白日风平浪静，夜晚时有波涛汹涌时惊涛骇浪，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万物不识宇宙，世界不及维度，一层一层，一级一级，天外总有天，谁也不知晓尽头是什么。
若干战船行海期间也于某些岛屿上和岛上渔民换取一些药物，村民初见这种阵仗惧怕不已，惊恐至极，四处逃窜，且语言不通，但看祁钰他们没有做杀人放火之事，且拿出一些布匹财宝给他们，而后他们才明白是要交换物品。
海上食用水是祁钰自制的蒸馏水，用之不竭，而矿物质维生素补充来源于交换的新鲜菜蔬和水果，用一大一小两个小罐以及沙子制作一个简易冰箱存储菜蔬和水果，再加上地图和自制指南针以及水手们常用的判断方向的物件，如此整个海上之行就似旅游，而且接下来要做的事令祁钰无比兴奋。
这天傍晚，发生了一件令祁钰非常头疼的事，残阳半入海平线，留下残影映得西天连海波光粼粼，刚入夏的海上黄昏还是很冷的，祁钰没在外面多待便见越裳急冲冲找她
“小月，出大事了，快跟上”说着没等祁钰开口便拉着祁钰入舱。
还未走近却只听里面有打斗声，而门口站了些许侍卫，或进或出，那寝室除了自己就是盛烨，这里有谁敢打盛烨呢，祁钰纳闷，遂加快脚步。
进入房间后，却见姬尚赫与盛烨打作一团，周围还有侍卫上前帮忙，却都未见双方任何一方得手，没有伤亡，打来打去打个寂寞，这是个很诡异的画面，眼看姬尚赫要拿板凳攻击船舱侧壁，祁钰大骇，他那一招会让整个船舱毁了的，而且姬尚赫的秘密万一让别人发现了，会大乱的。
于是祁钰赶忙喊道：“住手”并持剑挑向姬尚赫拿的那板凳，挡在盛烨身前。
“阿烨，让他们都先出去。越裳和姬尚赫都留下。”祁钰转头对盛烨皱眉道。
“出去吧”
盛烨喘着粗气说道，以盛烨的功力打成这样看来应是很多回合了。
等侍卫们都走完了后，盛烨累极坐在床上靠着床沿开口道
“我还没有碰见过如此强劲的对手，他是什么怪物？我打不到他，他打不到我。”
“你再敢说我是怪物试试看”姬尚赫怒气冲冲欲要再动手。
祁钰见状立即上前拉住他道：“老大，你再这样我们就不喜欢你了。”
“小月，你别拦我，我说我喜欢你，要待在你这儿，他就打我。奈何我杀不了他，可是不含杀意杀不了人。”
“阿钰，你为什么叫他老大，他为什么叫你小月，我记得他不是你在黄金台上救下的奴隶吗？你们什么关系。”盛烨站起身皱眉盯着祁钰道。
祁钰现在一个头两个大，干脆先让他们数落，只要不打起来就好，她坐下端起茶杯微呡道：
“你们坐下听我说。”
三人围坐茶桌，越裳站于祁钰身后，祁钰开口道：
“阿裳，你先说。”
“你知道自从那天姬尚赫老爱找你，你给他看的书以及之后给他的他说他都看完了，全部参透了，还写了笔记，所以想找你讨论，我之前能用的所有办法都试过了，没用，所以他就找到这了，刚好大王也在，然后就你也看到了。”
“好，不错，那你来说一下论喜欢的含义和如何实现。”
“祁钰”盛烨盯着祁钰怒道。
“等会再说”祁钰抬手制止盛烨接下来说话。
“喜欢就是和心里希望和对方时时刻刻在一起不分离，实现就是和对方拥抱接吻以及”
“好了别说了，你就得出个这？”祁钰打断道。
“朋友之间也这样吗？亲人之间也这样吗，老大，你知道你多少岁了吗，不至于分不清啊。”祁钰道
“可是我对你只有这些。”
盛烨忍无可忍，站起身来，抬脚欲踹姬尚赫，却被祁钰拦下
“他五千岁朝上”祁钰道
“什，什，什么”盛烨瞠目结舌，略带结巴道。
“我没听错吧，阿钰，你说他多少岁了。”
“他说他至少五千岁了”
“他不会有病吧，祁钰你也相信。”盛烨道。
“他徒手一下掀倒了一棵粗约一米多的树，毫不气喘。我亲眼见到的。”
盛烨顿觉脸上害臊，双颊薄红，对比他刚才的狼狈，姬尚赫打那么久确实气都不带喘一下的，可是不对，自己再怎么说也是这大陆上的顶尖武者，如何会与一个人相差那么大，一米粗的树怎么会一下就掀倒，再联想刚才打了那么多回合双方都未受伤，那么只有一个可能，他真得不是人，盛烨突然大惊失色，难道这个世界真得有妖怪。这么想着就说出来了
“难道他是妖怪？”
“本尊才不是妖，妖见了本尊全都得俯首跪拜，他们啊啊啊”说到这儿姬尚赫双手抱头，似是很痛苦的样子。
“老大”祁钰和越裳异口同声道 二人一同到姬尚赫身边，盛烨也不解，什么本尊妖的，那话什么意思，但听他方才话语好像没讲完似的，而且那痛苦的表情不像是装的，这里面一定有什么猫腻。
过了一会，姬尚赫恢复清醒，却见有三个陌生人围在他身边，姬尚赫大惊，连忙后退，跌坐在船板上。
“别杀我，我不是王储，我不是王储”
“老大，你怎么了”越裳不解道。
“他不是老大”祁钰冷声望着姬尚赫道。
“他是姜国前朝王储尚禾，姜王夺位后流落民间，当时不是你救的他吗？”祁钰看着越裳道。
“对了，我想起来了，当初确实是我救的他，他说他是前朝王子，可你看老大那样子我还以为他这儿出问题了”说着便指向自己的脑袋道。
“真正的老大应该回去了”
“什么回去了，他不就是老大吗”越裳道。
“他身体上那么奇怪的特征，你该不会以为老大真是人吧。”
“那我知道，可什么叫老大走了”越裳道。
“老大是灵魂穿到现在这个王储身上，也就是借身还魂，看来原来的姬尚赫没有死。”
越裳目瞪口呆，几秒钟过去了
“老大是鬼”越裳道
“他是鬼”盛烨和越裳同时惊愕失色道。
“或许不是，他说他五千岁了，没有鬼能在阳间活五千年，他也说他不是妖怪，所以难道他真是神仙。”祁钰也皱眉不解。
祁钰现在心烦意乱，这真不是个正常的世界，但去东海岛灭国她是要做的。而后她又像是想到什么开口道：
“阿裳，你去拿刀刮下他，看他会不会受伤？”
“哦，我去证实一下。”说着便动手划开姬尚赫手上皮肤，顿时他吓得瑟瑟发抖，伤口鲜血冒出。
“他真不是老大啊。”越裳道。
盛烨感觉今日看到了这个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事，不，还有祁钰，她是转世还是魂魄来的，他不清楚，也看不明白，但今日姬尚赫突然离开令他辗转苦思，会不会有一天祁钰也像这样离开，那他会疯的。
“阿烨，先命人把他带下去看押”
“阿烨”祁钰见盛烨在那发呆，不解地在他面前挥了挥手。
“哦，阿钰，你说什么”
“你方才在想什么，那么入神，先把他看押住，毕竟是姜国前朝的人。”祁钰道。
“没什么”盛烨打开门让人把姬尚赫带走。
“大王王后，那我也先告退了”越裳觉得方才她一直小月小月地叫，居然忘了盛烨在旁边，有点囧。
“嗯，阿裳，你知道的，不要到处乱说，神鬼我们敬而远之即可，也不要太纠结，那和我们离得太远。”
“是，王后”越裳这才退出房屋，关上门。
此时，房间里只有祁钰和盛烨两个人，盛烨仍站在那一言不发，双目无神，似是在想什么，祁钰走近了他都没察觉。
“阿烨，你不会被吓到了吧”祁钰轻笑说道。
闻言盛烨一顿，而后紧紧抱着祁钰，祁钰一个趔趄，吓了一跳，怕是真得吓到了，于是祁钰上下摩挲着盛烨的背道：
“莫怕，你看就算他是神仙，那不也伤不到我们吗，更何况是鬼呢，他们都各自在各自的地方，不能干扰我们的，你看方才那姬尚赫或许是说什么不能说的东西，一下就不见了，所以没什么好怕的。”
“我是怕你突然像方才一样离开。”盛烨勒得祁钰更紧道。
祁钰略感不适，轻轻松开点盛烨的手臂道：“怎么会，我和他或许情况不一样，听母亲说我三岁以前不会说话，没有情绪，不会哭也不会笑应该就是个失魂者吧，所以除非这具身体死，否则我应该不会消失的。”
闻言，盛烨果然放松下来，但仍抱着祁钰不肯撒手，祁钰无奈任由他抱着，晚上祁钰把所有的来龙去脉告诉盛烨，听罢盛烨了然，听到姬尚赫曾以身挡剑时面带惭愧之色，但也确实是自己没保护好祁钰。
接下来一路上，三人再也没有谈论那天的诡异事情，就当是梦一场。
途经若干岛屿，形状千奇百怪，怪石嶙峋，清晨远远望去雾气缭绕，似是仙山，黄昏再见，又是美景仙地，碧海蓝天，夕阳如火，残阳续影水天色，茫海粟舟无限顷，蜉蝣梦死一日游，仙屿乱我凡尘心。
那件事过后，祁钰并没有完全放下，她知道了这个世界上有神仙，也就有寻仙问道者，等所有事情过后，她也要去问道仙路，这个想法在祁钰脑海中一闪而过，祁钰心惊，真得寻仙问道吗？自己到底想不想，怎么感觉那一瞬间有想法时自己像是个提线木偶不受控制，很熟悉又奇怪的感觉，可她已经修炼了完本玉华心经了，想不通她便不想，接下来还有大事要做。
祁钰带来了很多船舶，她打算走几波，她不能杀光他们，否则弑杀之名便落在她身上了，所以只能将他们作为俘虏一次次运往大陆男女分开关之，让他们替百姓做手动工作，如绞丝、养蚕、种地、拓印、织布等赎罪，不能让他们延续后代，直到最后一个人死亡。
先开战打败他们，这次就不用只杀主将那一招了，直接上岛开战，直至他们投降为止。
一行军队据着祁钰前世的记忆绘制成的地图到了那座大岛，他们浩浩荡荡的大军直接扛着装备登岛，岸上居民无不惊慌失措，祁钰他们先用珠宝布匹等物件和他们换食物，并示意他们赶快找他们的国王，表示要开战，他们虽听不懂，但也看懂了。
之后祁钰把这些人前世残忍弑杀无恶不作的所作所为讲成神仙拖给的预知梦带入现在的大陆给士兵们听，希望士兵们不要被他们热情好客的表象所迷惑，最后再加上他们能制作延年益寿甚至长生不老仙丹的说法，反正语言不通，证实不了，这样的诱惑希望能使他们动容。
在岸上扎营了近十天，才陆陆续续见衣着相似整齐有素的队伍前来，人数和祁钰他们相比竟也不多，祁钰持望远镜观此情景迅速鼓舞士气道：
“弟兄们，随我杀上这大陆上最残忍血腥阴暗好斗暴戾虐杀的民族，为大陆的和平而战。”
而后直接命令射手们放箭，不是像前面几族的吞并一样先灭主将，也并没有如同以往教化训导，祁钰不想多说，只想武力解决，顿时前面几排人陆续倒下，后面的都四处逃窜，此战未损一人。
接下来数月，祁钰他们占领了绝大部分部落，没有善待他们也没有虐待，就如同换了一批部落首领一样，于他们而言捕鱼种田没有变化，也会陆续有很多士兵反抗，这是祁钰希望的，这样她就有理由杀人了，于是他们都被制服并被直接砍头示众，不给他们狡辩的一丝机会，祁钰不是弑杀之人，也不会虐杀，更不会凌辱，祁钰军纪很严，不管是谁行凌辱虐杀之事者斩立决。但祁钰还是觉得给他们一个痛快的死都是便宜他们了。
就这样距离离开昱国已九月有余，整座岛都被祁钰他们吞并，所有人都在祁钰他们的控制下，祁钰觉得是时候返回大陆了，也不知道昱国怎么样了，有没有反叛，祁钰把司玦留在大陆，再加上盛烨心腹蒋渊他们，也让他们日夜训练祁钰改造的弓弩，祁钰想应该不会出太大的问题吧，大不了回去重新来过。
凭着来时的记忆，回去的航海就容易多了，岛上除去战争死去的人和反派被杀的人外所剩的人不是很多，因着来时带的空船很多，可以将他们都承载。
一支浩浩荡荡的战俘及战胜国队伍便组成了。一行人出发回往大陆。
祁钰其实并不相信这个世界这个宇宙里有天生就怎么样的人，但除了这群人，不管他们表现得多么人畜无害，她必定不会放过，不弑杀的话就让他们给昱国百姓服务赎罪，很久以后他们逃过了，现在必不能。
这一年里祁钰命人于数个山壁上刻字，那字足够大，且足够深，于壁顶覆一大石，以免风吹日晒，字迹模糊，上道：此处为天罚之地，若登此陆，有朝一日，必遭天谴。
用染料染成红色，血淋淋的字却根本道不明那些血淋淋的事，泪水和着集聚多年的仇恨与期许滑落在祁钰的脸庞。
祁钰命浔军定期到岛上镌刻神言，驱赶住民。
回去的路上祁钰把自己的打算告诉了盛烨，盛烨眸色未变，祁钰不想猜于是便问道：
“你觉得我的灭族之举是否很残忍？”
“没有，至少你没有用杀戮的方式灭族”
“看吧，你一定是觉得残忍了，其实让他们不能繁衍地活着更残忍，不是吗？”祁钰这数月以来甚少言语，除了上战场便是就寝，或者是引诱他们反叛最后杀之，这样杀气重重的祁钰盛烨只一次见过，那就是黄金台，其实还有另外一次，姜国军营，这是祁钰为数不多的三次发疯。
祁钰觉得盛烨也许认为那些事毕竟是之后和现在的他们无甚关系，但祁钰认为不，祁钰觉得这个世界上也许就只有他们是天生残忍如畜牲的，祁钰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相信性格是可以刻在基因里的。
“那么我来告诉你他们对作为一个人的我们还做了些什么”
“在近一百年后他们甚至想要拉全惑星人陪葬。”
祁钰接下来把那些人的种种作为一字不落地皆告诉给盛烨。
听完后，盛烨眸光凌厉含怒，他没有亲身经历过，但光听一下就觉令人发指，惨绝人寰。
“盛烨，你觉得人是个什么样的动物，人难道不该是文明的生物吗？”
盛烨哑口无言，他也不知道，人心太复杂了，这一秒是悬壶济世的大夫也许下一秒也许是杀人如麻的恶魔，疯子也许会是绝顶聪明的天才，所以盛烨道：
“没有什么绝对的事情，文明也是人制定的，当他不想要了，那就什么也不是。”
祁钰知道，所以她想看看，一个仅靠信仰支撑的国家能持续多久，祁钰觉得李勋说的没错，自己在发疯，用生命和一个大国来做一个结果很可能失败的实验，难道她错了吗，不，她没错，她也不能认为自己错了，人生如棋，落子无悔，既然想了做了，那么即便是败了至少努力过没有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