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权欲人心嫌隙生
祁钰和盛烨琴瑟和鸣,如胶似漆,形影不离地过了年,在属霁待了近五月,来年初春又出发准备去攻打西北蛮夷与魏宁他们汇合,期间姬尚赫总吵着同祁钰一同去宫里,祁钰无奈,只得两头跑,好在盛烨没派人跟着,她借口属下中毒要去送药,时常安抚着姬尚赫,这不是老大,是祖宗吧,额,不过,五千岁了,确实是祖宗,算了只要不打人就好。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祁钰不得不早点出发,但最重要的原因是她怕时间不够了,必须得尽快平定天下,这个念头在她脑中一闪而过却好似控制着她的行动,但她也确实想快点一统,实行改革,改变历史,所以就没有多想,和盛烨依依不舍地道别后便出发了。
这五个月期间,也发生了另外一些大事,比如蒋渊顺利攻下辽国,辽国灭,浔国国王自愿投降愿俯首称臣,年关岁贡,浔国国王现在是一方行政首领来属霁进贡金银财宝,丝帛作物。盛烨已任命各地首领做昱国打下的领地的城守,如今琉岳大陆尽归昱国所有。
祁钰,越裳和姬尚赫三人一同驰马自属霁去往西南边境,自那里开始向西而行,吞并西方诸国。
三人行至一山谷,忽感杀气重重,祁钰戒备出刀,用眼神示意越裳和姬尚赫莫要打草惊蛇,戒备握剑,随时而出,霎时,若干箭矢从侧方飞来,祁钰他们从马上翻身躲过,下马迅速靠于一山壁,只见一群蒙面黑衣人从对面山丘迅速跑下,拉着弓箭,对准他们三人。
就在这时,姬尚赫迅速挡在祁钰身前,越裳也躲在祁钰身后,祁钰大骇条件反射欲把姬尚赫推开,却被越裳抓住手腕
“别着急,你看”
祁钰这才看见射来的若干箭矢皆停在姬尚赫面前半米后无法前进,似是前面有一堵墙,那些箭矢瞬间落下,祁钰和那些黑衣杀手皆目瞪口呆,祁钰记起来之前姬尚赫告诉过她他不会死不会伤原来是这样,不过,这还是惑星吗,牛顿棺材板盖不住了。
这时,只见前面不远的黑衣人又迅速抽剑欲上前来,祁钰和越裳皆拔刀对抗,无奈对方人太多,看起来有三十人以上了,且皆武艺超群,这场厮杀祁钰都不能确定活下来,于是对越裳和姬尚赫道:“快跑,我们打不过。”
三人转身欲跑,转头却见身后又有一波黑衣人,这两波人似是一群,完了,祁钰想,今日要死在这了吗,还没搞清楚到底是谁要她的命,竟费力如此,这些杀手貌似不是普通人,也不是哪个人都能请起的,除非…是一国之君或者上层王公世家。
但现在得先保住命,祁钰打算拼一把,若是不行,那就不得不用她的杀手锏了,她这才想起来炸药一直被自己带着,而且有姬尚赫在此,大不了最后把他们都杀了,这样不管是她的秘密还是姬尚赫的秘密就都传不出去了,这不是狠,此时不狠,遭殃的就是万千平民百姓。
想到这,祁钰继续先刀剑相抗,敌方人太多了,两拨人加起来越有六七十人了,祁钰遂大声道:“姬尚赫快动手”
却见姬尚赫动手欲杀,无论如何都杀不死对手,祁钰见此情景很不解,眉头紧皱,这怎么会是姬尚赫的实力,那天一掌就拍倒一棵直径一米的树,而现在完全和那天不在一个级别,难道是内力,祁钰遂大声又道:“快使用内力,姬尚赫,现在可以使用内力了。”
“我是在用内力了”
祁钰满头黑线,无语至极,这实力连司玦都不如,“使用那天拍树的力量啊,我们快顶不住了。”
“是在使啊,可他们不死”
祁钰觉得事情有古怪,不管了,先活下来再说,越裳已经被划伤几刀了。
祁钰迅速从背上包袱拿出若干黑色球体和自制的火折子,改变位置把黑衣人聚在一起后,引燃火绳,精准扔在那群人里,而后又扔数个,一定要确保不留活口。
越裳顿时呆住,姬尚赫表情无甚变化,他好像一直没什么令他惊讶的事。
“小月,这是什么武器,威力如此之大”
“保密,不要告诉任何人,否则这个世界会处于不断战火中,即将毁灭的。”
“对对对,这武器不能让别人知道,我们先去看看有无活口”越裳顿时眼含杀气欲要上前。
祁钰拉住她道:“小心,我去,你跟着我,尽量都给心脏补一刀,不留活口。”
三人缓慢向前,只见前面一群残肢断臂,焦黑尸体,他们一个一个得数,要确保人数足够。
走到最边上时一黑衣人捂住胸口不断咳嗽,一脸惊恐地拖着身体后退,祁钰迅速把刀架在那人身上眼含杀气道:“说,是谁让你们来杀我的,否则,看见后面的残肢断臂了吗,我会把这个东西扔在你嘴里,让你死状更加惨烈万分。”说着祁钰拿着手里的黑色球体晃了晃。
那人闻言瞳孔顿时扩大,浑身颤栗,惊恐至极颤声道:“我告诉你,告诉你,你给我个痛快,是李太宰,是李太宰”
祁钰顿时脑袋发懵,李勋,昱国太宰,难道…盛烨,难道他要杀她,真是口蜜腹剑,两面三刀,她还以为那些天的如胶似漆是真的,原来这么快他就忌惮她了,对,就该是这样,这才是帝王心难测,而且自己又何尝不是心怀鬼胎呢,祁钰冷笑,心中略有一丝酸楚,却被瞬间压下,她早就料到了这些结果,帝王之心,深不可测,现在还只是暗杀,看来她还可以光明正大地活,可心中的酸楚仍让她不悦,她不该被任何人的任何情控制。
整理好心情又问道:“你们一共来了多少人”
“七十,一共七十人”那黑衣人眼含惊恐道。
祁钰问越裳和姬尚赫道:“你们数了多少?”
“十五”姬尚赫答
“二十七”越裳答
祁钰数了二十七人,加上这个活口就是七十,一个不少,霎时,祁钰持刀抹了那黑衣人的脖子,那人应声倒地。
祁钰现在还不太相信是盛烨要杀她,毕竟那人只说是李勋,看来得在信中试探一二了,下次回去就是针锋相对了。
想了会这次刺杀的事,祁钰这才想到姬尚赫内力的奇怪,如果有下一次,祁钰觉得有必要问清楚,遂道:
“老大,你为什么今日用不了内力”
“我不知道,自从来这儿可以打墙,可以打山,可以打树,就是伤不了也杀不了人,每当我有杀人的想法,内力使出来就碰不到对方身体。”
很奇怪,这是什么规则,难道…他来这儿受什么规则束缚,就是他伤不了别人,别人也伤不了他,但认真想起来也合理,若是真有姬尚赫这么厉害的人可以杀人,那这个世界岂不是唯他独尊了,这才不合理吧。
“没事,老大,你能保护我们,我们很高兴,以后你就是我们的老大了。”祁钰没看见姬尚赫脸上的眉欢眼笑。
三人马跑了,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对了,钱财。
“我们先去那些黑衣人身上搜刮一番。”
“哦,对了,关于幕后之人是李勋的事,你们都不要声张,我另有打算。”
三人取出他们身上带的金银还有身份令牌,祁钰想还得再改造下兵器,若清君侧的事情真得发生在她身上,以少胜多也有把握,但更加危险的武器自己不能再做,最后成功时自己还得将这些完全毁灭。
三人迅速把这些尸首烧毁不留一丝痕迹,以免被有心人看到如此杀伤性的一面。
搜刮完后,三人的马都跑没影了,这里又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干粮和水还在马上,三人只有包袱的些许水,只得赶快步行朝西北方向走,看能否找到村落或城池,沿途摘果充饥。
路上祁钰开口道:“越裳,你们不会觉得我太残忍了吗?”
“你之前不是给我们讲过那些鸟尽弓藏的故事吗,成大事者必得谨小慎微,必有牺牲,不是敌死就是我亡,况且你有如此威力巨大的武器,若被传出,世人皆争相抢夺,你便处在风口浪尖上,之后会战乱不断,死伤无数,这点我还是懂的。而且虽说如今昱国一统琉岳大陆,政通人和,上下分明,可我觉得你是更对的,不是作为王后,而是作为你自己。”
祁钰从来没听过任何人对她如此说过,越裳果然聪明,这就猜想她要做什么了,不过没事,她始终是需要暴露的。
越裳说的对,本质上王后只是困住她在昱国的枷锁,若有一天她要突破这个枷锁只会被千夫所指,可她并不怕,而现在她需要和她有着相同信仰的合作伙伴。
“老大,那你呢,你当如何看待我与盛烨之隙。”或许盛烨并非真得现在就要和她作对,但几百年尊卑分明的昱国朝臣现在或者将来必会为昱国铲除她这个干政妖后。
“我没什么感觉啊,印象中好似还有比这更惨烈的场面,至于你说的什么和盛烨的嫌隙,我不懂,不过谁和你争,我虽杀不了他,但我能保护你。”
祁钰觉得姬尚赫如此简单也好,他不想让他这个人型盾牌掺和进来,不过还有什么比刚才那个残肢断骸的场面更加恐怖呢,姬尚赫或许不是这个世界的,或许甚至不可能是人,哪有人能活五千岁的,哪有人身上能发生那么奇怪的事,这种情况就好像他根本不能和这个世界沾生死因果一样。
想不懂便先搁下,继续前行,三人步行一日,傍晚到了一座城池,幸好三人的身份牌都在,否则城门进不去就很麻烦,三人进城后入住一家客栈,准备填饱肚子,修整一天后买马继续向西北而行,此刻岑莹他们应该已经到了边境睢城了,祁钰觉得自己得加快速度了。
三人马不停蹄,半月后到达睢城,祁钰城门报备,没过多久,岑莹他们便来迎接她,祁钰先不着急叙旧,她猜想那七十人未归,李勋定有所察觉,怎么想这个世界上都不可能存在以三人之力将那七十个武艺超群的杀手们全数剿灭的情况,所以她要修书一封让来回的送信使者送去王都,先让他们内乱一下吧。
信中所言为:臣谨恭上,臣于函裕关遭受伏击,为七十人之多,臣恐不敌,遂逃,恰逢雷雨交加,臣曾于一书上所见一法可用银针布穴引雷,遂试之,竟成功脱险,且臣分毫未伤,后询问幕后之人未得,遂将他们火葬,臣希望大王能帮臣查清此事,以平臣愤。
也不知道自己编的这一番说辞他们信不信,但总不能什么也不说让他们猜忌自己手中有宝,被争相抢夺,更不能说出炸弹的存在,当时不留活口就是避免更多人知道,这件事很明显要比为自己平愤更重要。最后祁钰附上一身份令牌,只能看出是杀手的,不能证明是李勋,自己也不能空口无凭说是李勋,况且就算说出是李勋,他的势力庞大,替罪羊可不少,希望盛烨能借此详查,若真是盛烨,那查的结果将会与她的预料一样,想到此,祁钰不自觉勾起嘴角,若真是盛烨,以后会越来越有趣了。
事情处理好后,祁钰想找魏宁谈谈军中事宜,祁钰所领的军队在攻略城池后不断壮大,祁钰把他们分亲疏几等,机密消息自然只有原本的昱国军队知晓,但提拔升官是相同的,皆看他们出力多少,若有出类拔萃之人,祁钰会考虑他们的,并提前用她的思想洗脑谈心,毕竟用人不疑。
见岑莹闷闷不乐,祁钰也心中不悦,也不知道出什么事了,遂问:
“阿莹,你怎么了”
“阿月,你来的时候遭受伏击,我都没在你身边,听你描述那场景真是心惊胆战,死里逃生,说好的同生共死,你在生死边缘,我却没在你身边。”
祁钰心头一暖道“好了,这不没事吗,我命可是很大哟。”说着祁钰转了一圈给岑莹瞧。
岑莹哭笑不得,却又好似想起另一件事,眉头又皱,祁钰见状纳闷,岑莹从不是婆婆妈妈的人,相反她做事很果决,看问题很通透,难道有什么令她不解的事,却只听她道:
“阿月,你说我看了那么多话本,也知道心动的感觉是什么,却从来没心动过,但也只是喜欢,对方求亲,能和对方成婚吗?”
祁钰这才想起来岑莹和魏宁的关系不对,从多久前开始来着,两人之间气氛微妙,她还以为二人两情相悦,却没想到只是魏宁一厢情愿。
“阿莹,不管怎样都不要勉强自己,做以前那个潇洒肆意的你,我相信魏宁他不是个胡搅蛮缠的人,若是真得胡搅蛮缠,直接拒绝,人生一世短短数十载,按自己心意而活,至于结果,潇洒过便不悔。”
“阿月,你一直心在社稷,意在千秋,是否心动过呢”
“当然了,不然我怎么会和盛烨成婚”
“可是你好像从来没有过心动的样子,我还以为你们成婚是盛烨单方面想娶你。”
“阿莹,你要知道我不想做的事没人能逼我。可能我心动的不明显吧,但确实是有的,不过你也可以当我好色吧,你看盛烨是否倾城绝代啊”说着,祁钰挑眉一笑,好似又回到了以前的活泼女孩。
祁钰觉得自己是有心动,至于什么时候,也许是听见盛烨说黄金台上他愿与她一起上台,也许是为立后和众臣撕破脸,也许是自己一次次越俎代庖又一次次被纵容,或者更多藏在背后的动作,只是那点心动微不足道,再怎么着,现在也还有君臣这一层关系,更何况以后会针锋相对,帝王心难测她是知道的。
“我们可真胆大,竟拿大王谈姿论色”
“怕什么,我们以前又不是没说过。况且,食色性也,长的好看不就是让人欣赏的吗,只要不耽于美色就好,不论男女。”
祁钰不打算再等了,修整一月,练兵一月后进攻月族,月族人身高体壮,肉身相搏必不能赢,祁钰打算远攻,她一个想既能增加弩车射程及威力,又能避免火器被发现的办法。
这两个月里祁钰打算利用冲量计算射程距离和速度以及燃料所用多少,而后将燃料置于弓弩末尾,箭尖染上剧毒,争取一招毙命,再借用自制的望远镜在敌方未靠近之前快速计算射程距离和敌方军队的平均速度,找准时刻直接点火射杀敌军主将,令其军心大乱。
早在几年前祁钰便借已知惑星半径利用万有引力法计算精准距离度量以及利用惑星重力加速度自由落体制定好精确时间,花了很长时间计算并保留小数点,而后让母亲作为司工典使统一昱国度量衡和时间计算,应与前世相差无几。其实自制一个度量就可以,但到时要换掉很多常量,很麻烦。
果然,这一招在第一战敌方未接近时就射杀了敌方主将,接下来第二战第三战,昱军皆不出一兵一卒,也没有所谓的战场硝烟,敌军战败,此时,昱军不伤一毫,敌军只死主将和很少一部分人,两军局势,显而易见。
此时此刻,趁其精神脆弱时再像传销组织一样给他们洗脑,让他们像相信神一样相信平等和机会的存在。祁钰并不打算让他们直接书同文车同轨,强行制服必不能行,要让他们从心底明白通商通婚民族相融生活质量提升的前提是要学强大的昱国的语言和技术,并告诉他们容许文化多样性的存在,他们之前的所有文化都可以保留下来,只是必须要插上昱国国旗,为昱国缴税交粮,岁贡而已。
当时,祁钰手持纸张,精盐等新奇事物像个直播带货的商家一样宣传昱国的先进和强大,要让他们从心底归顺。那个场面好不滑稽,祁钰像个教父,站在车弩上口若悬河,侃侃而谈。
之后想起来,祁钰都有点脸烧,她觉得自己本来是个内向的人,现在却不得不像个社牛。
就像这样,祁钰迅速占领若干城池,不到半年收服了占地面积最广的外族月族。
祁钰继续西行南下“传教”,要说教名叫什么,没有,总不能叫祁教主吧,仿佛回到了金先生武侠时代。
南下沂族、嶓族和灏族等占地很小的民族也在后面三个月里被收服。期间当然也有誓死护国者,中间反叛者,皆被祁钰制服斩首示众,该狠的时候还得狠,杀鸡儆猴还得做,武装斗争才是底气。
时近年关,往来的送信使者持盛烨书信给祁钰,祁钰打开看了看,里面无非是盛烨召她回都述职之类的事,之前李勋的事数次回信中并没有说明,祁钰觉得根本没有必要,哪怕说个假的她也早已猜到即便背后没有他,这嫌隙已经生了。
如今与琉岳大陆相连的其余地方皆已被吞并,剩下的就只有越过一海峡南下的令一大陆以及跨过一大片海洋的另外两个大陆,那海域波涛汹涌,时有狂风巨浪,以现在的造船技术根本打不到跨过那海域,更不要说还有另外两个,且不知道那片大陆现在有无种族或部落,祁钰不敢冒这个险,但有一个地方她必须得灭,是灭不是征服,虽然那里也需要行海,但即使是死,她也要去灭,那是不共戴天之恨,那是超越了时空之恨,任何一线生机祁钰都不会留。
所以祁钰打算这次直接领兵回都,下一步计划就是来年东海出发灭国,希望盛烨能同意,到时应该需要前浔国擅长水上作战的士兵了,虽然如今浔国军队全数皆编入昱军里,可据浔国臣服也就一年多,那些是否真正臣服还不得而知,而接下来的灭国之行尤为重要,不是精兵她不要,不是衷心者她也不能要,难道她要去浔国“传教”吗,这里天高皇帝远,什么欺君罔上之言在这里说说就行,在浔国说不是挑战尊卑秩序的权威吗,她想她必须得想个完全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