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反倒一戈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咚”的一声闷棍声。怪物半开瓢的脑子炸开了一朵朵血红色的花。
神父不知道从哪里得来一根铁棍，在怪物发动进攻时敲晕了它。
那一闷棍下去，把它头上的蘑菇砸了个稀巴烂，溅出的红色液体喷得周围到处都是，恶心得要命。
神父的状态也好不到哪去，脸色惨白，强忍着吐意将闷棍收回手表内部空间，而后一把拉起伏地呕吐的女孩，把她拉到了一边。
这时候，艾洛琳德正好持枪赶到，正见到小唐被一个陌生男子挟持手中，毫不犹豫地将枪口对准了该男子。
“护士长，等等，不是你想象那样……”
怕护士长误会，小唐挡在神父面前急急解释道：“他救了我好几次，他是个好人。”
话刚说完，一股冰凉的寒意从脖子传来。
神父的尖刀不知什么时候已抵在她的脖子上。
“我来这里的目标只是她，其余人与我无干。不要做无畏的挣扎，放下枪，向基金会投降，我可以保证你们其他人不会生命危险。否则……”
说着，把刀子又压近了几分。
“我现在就让她死在这里。”
“你！你竟然……”小唐气笑了，没想到自己也有被人算计的一天，冷笑道：“真够阴险啊。”
神父：“彼此彼此。”
记得有一次，医院给每个孩子都做了一次心理测评，其中有一道经典的火车难题。
两个并列的铁轨上，一边绑着一个人，另一边绑着四个人。这时一列火车呼啸而来，你作为火车轨道的决定者，是选择救下一人放弃另外四人，还是选择牺牲一人挽救其他四人。
这是一道没有完美答案的题目。
孩子们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后者，认为四个人的命比一个人的命更有价值。
但是生命真的可以用数量去衡量吗？一个人的命与集体的命比起来真的就那么不值得吗？
当然了，这是后来医生给带有反思性质的答案。
小唐在面对这道题时，选择了前者，她的理由是一个人居然能与四个人被放在天平的两端比较，这足以证明那个人所带来的价值是其他四个人的总和甚至以上。
所以她选择救一人。
现在，她成了被单独绑在铁轨上的人，却做不出选择了，为自保而选择牺牲一众医护人员的性命，背负这种愧疚感活着，简直比死了还令人难受。
“护士长，开枪吧！”
她高声冲护士长喊道，态度决然。“我的遗言是：请帮我调查清楚爷爷的死亡真相。”
“闭嘴！”护士长厉声吼了回来。
“你要是老老实实地早点撤离，我们至于着落得现在的下场吗？！从来都不听话！从来都不让人省心！非得把我活活气死不成吗？！”
被突然被吼到的小唐一下子安静下来，先前英勇无畏的气势一下就没了，像是被水淋湿打回原型的虚胖的猫，楞在原地屏息凝神乖巧地眨着眼睛。
护士长平时不是这样的，忽然转变一定自有她的打算。
她一定是在演戏，让对方掉以轻心，然后出其不意给对方一击。而自己需要做的是尽可能配合护士长。
小唐脑海思绪万千，短短几秒钟就构思了上百种配合戏码。
艾洛琳德说完，愤怒将枪摔在了地上，双手举过头顶，不甘心地做出了投降的姿势。
“我们投降，条件是你必须保证她的生命安全。”
“很好，我答应你。”神父点头，同时缓慢放下手里的刀。
趁这时候，小唐迅速转身，几乎是使出浑身之力，一头撞向神父腹部。
但是，在她发动攻击的那一瞬，她的头被对方的大手狠狠按住了。
不甘心这么落败，她使出浑身解数，对对方拳打脚踢。
然而，身高和手长成正比，对方一米八五以上，远超于一米五几的她。
在绝对的身高差面前，她抡圆了胳膊、使出了吃奶的劲，也硬是连对方的衣服都没碰到。
而神父，只是揪着她的后脖领，就轻而易举地将她控制住，如同拎起一只短腿的幼猫。
“老实点。”
低沉的声音从上面落下，刺激着她的神经。
第一次这么相信一个外人，对方竟让她输得这么惨。都怪自己蠢，怎么能随便相信一个大人的话。
噼里啪啦——
玻璃破碎的声音撕裂了午夜的寂静，无数全副武装的蒙面雇佣兵荡着钢丝破窗而入。
看架势，是基金会的大部队来了。
艾洛琳德深吸一口气，看向神父的眼神略带疑虑。
他的形象并不是杀戮成性的人。
目光被神父胸前金色的天空之眼徽章吸引，艾洛琳德不由眉头一凝，思索着什么。
金色徽章的成员在基金会中本来就稀少，多半都是快要入土的老古董，像他这么年轻的几乎是屈指可数。
银发、银瞳，如果他没有伪装的话，他应该是……奥赛特克人的后裔。
艾洛琳德忽然想到奥赛特克在古语的意思是食神者、
她瞳孔骤缩，惊恐万分。
不，绝对不能让他发现小唐的身份。
这时神父的目光悄然转了过来，银色的眼眸微不可察地闪动了一下，但很快又被闯进来的武装部队吸引。
黑洞洞的枪口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围着中间三人
“目标已被控制。”
楼道里响起令人不安的脚步声。
哒哒——哒哒——
是高跟的鞋底磕在瓷砖地面发出的声音。
声音由远及近。
在众多特种雇佣兵开辟的道路中，走来一个身穿白色金边制服、披风和发型一样时髦的棕发男子。
男子看上去正值壮年，30左右，面容严肃，肤色偏白，鼻子偏大鼻尖如钩，浓厚的眉头紧皱着，本来可以完全睁开的眼睛却半眯着，以极其高调的姿态冷冷扫视着周围人的脸。
他胸前别着和神父一样的金色徽章。
神父把小唐带上去，语气平和地与那人说道：“他们已经向基金会投降，人，我也替你抓到了。”
时髦男子没有看他，只是轻描淡写地哦了声，低头看向181，眼神里带着几分诧异。
“这就是那群老头口中说的真体？”时髦男语气难以置信：“一个小姑娘？”
说着，他还伸出手要来捏小唐的脸，但被小唐一脸厌恶地躲开了。
时髦男歪起嘴角，露出一个狂傲不逊的邪笑：“有点意思。”
“还不确定她是否是真体，但一定与真体有关联。”
“也对，真体那么重要的东西，怎么会这么容易被你找到。”
时髦男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蔑意。从他出现，一言一行都无不在打压神父。
“潘队，其余人怎么办？”
被唤作潘队的时髦男一边戴着手套，一边语气高调且漫不经心地说着：
“你是第一天加入基金会的？还是听不懂人话？所有涉及到‘s’级任务的无关人员——”
说着，他忽然抬手，毫不犹豫扣动扳机，朝护士长射出一枪。“统 统 清 除。”
毫无征兆地，护士长就这样，应着枪声倒在了血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