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棋逢对手
楼梯曲折向下，走了好长一段时间。
走着走着，小唐感觉肚子有点饿，将手电筒夹在腋下，从斜挎包里取出一个苹果，捧着苹果一边走边啃着吃。
清脆的啃咬声说明了苹果汁多脆甜。
走在前面的神父不由停足回头，眉头微皱，不明所以的盯着她。
小唐被盯得有几分心虚，以为他也饿了，又从包里拿了个苹果递给他。
鲜艳的苹果在手电光下透着诱人的光泽。
神父没有接，而是愣在原地，看着苹果又看了看她，若有所思。
“你到底要不要？”她被看得有点心里发毛，用烦躁的情绪掩饰心虚。
“害怕我给你下毒不成？”
“我不吃这种东西。”神父语气幽幽，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她，而后转身大步拉开距离。
盯着他的背影，小唐忍不住白了一眼，阴阳怪气地学他说话，瞧把他精贵得。“我不吃这种东西~~”
“劝你最好不要拖延时间，我可是真的会饿的。”
前方传来神父催促的声音。
他们之间的距离说近不近说远不远。小唐边走边盘算着，如果这时候转身逃跑，拼尽全力是否可以从神父手底下逃掉。
现在逃跑风险太大，搞不好又遇到那两个屠夫，倒不如先跟着他，这里的环境她最熟悉不过，总有机会跑路的。
向下走了大概五六米左右，地面开始趋于平缓。一个长条形走廊的轮廓映照在二人眼前。
一扇扇黑钢铁门鳞次排列在走廊两侧。
“这是地下一层，用来给不听话的孩子关禁闭的。”
“看你对这里熟悉的程度，你应该常来吧。”神父阴阳怪气地来了一句。
小唐狠狠瞪了他后脑勺一眼。
人长得挺好看的，偏偏说起话那么不中听，尽往她短处揭。
走廊的尽头又出现一节向下的楼梯。
地下二层，是完全焊死的。
她从来没有来到过这里。因为她一直害怕这里。在地下一层关禁闭是她的极限了。
接着往下，地下三层。空间变得矮小，小唐能顺利通过，但身形高大的神父不得不佝偻着身体前行。
行到一半，忽然看见一扇矮门上一个奇怪的图案，不禁停下来仔细研究。
这个图案似乎在哪里见过，她忽然想到，门上面的图标和神父胸口上的胸章上映得一模一样。
“怎么了吗？”
“要不要打开它看看？”她指着门问对方。
神父也发现了这扇门的玄妙。
沉思半响，他先敲了5下门，先三声后两声，将手按在了门把手上。
门是上锁的，毫无疑问打不开的。小唐刚想在心里笑他傻，就看见对方朝自己伸出一张手。
“钥匙。”
“什么钥匙，我怎么会有？”
她装傻，目光闪烁,四处乱看。
那双银白色的眼睛却很平静地注视着她，一板一眼地说出了自己的根据：
“凭你对这里的熟悉程度，你不相信你会没有开门的钥匙。那应该是一把万能钥匙吧，不然这么多扇门你不会只带了只便捷的小包。”
糟了，遇到对手了。小唐暗道不妙。
被人看穿，她也不再掩饰什么，闷哼了一声，极不情愿地将本打算当做底牌的万能钥匙丢给了他。
门嘎吱一声打开了，里面漆黑一片。
手电筒照进去，立刻被幽暗吞噬。
“神秘的先生，打扰了。我们可以进来吗？”
“你在跟里面的人说话？”
她被神父的一系列操作搞得很迷惑，嘲笑似的问。
“一种开门的礼貌。任何事物都需要被尊重。”
“话是这么说，可万一里面是位小姐呢，万一里面真的有人回应你了呢？万一……”
神父没有理会她的聒噪，双手合十做了个祈祷的姿势，而后步伐沉稳地踏入黑暗。
站在原地的小唐抓了抓袖口，有些打退堂鼓。这间房间她从来没有见到过，并不熟悉里面的构造。
忽然灵光一闪，想到何不趁这个时候把门一关把神父锁在里面然后快步逃跑！
正窃窃地想着，一只大手就伸了过来抓住了她的手腕，并把她往前带了一下。
“你走在前面，我怕黑。”
从他目光里闪烁的狡黠和说话时语气中玩味的味道不难看出他是装的。
“喂……我！我也怕。”
忽然被拉到前面的小唐，有些慌张，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抓着门把手，死活都不肯向里面移动半步。
从小到大，她没少在医院闯祸，每次被护士长抓到都会给她两个选项，一是进行附加手术，二是关禁闭。（没错，这所医院动手术就像玩过家家一样随便）
比起被绑在手术台上任由人宰割，她觉得倒不如自由自在地在黑暗中独处摸索。
黑暗中会有意料不到的惊喜，比如寻找到一条新密道，发现一些稀奇古怪玩意，新的秘密基地什么的。
她并不畏惧黑暗，只是现在自己手无寸铁，和这么一个身形高大、武力值……肯定有一定武力值的陌生成年男子进入一个未知的黑色空间，这无疑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
要是当初没在这扇门前停留就好了。她懊悔地想着，身体被手腕上忽然加重的力道拉了过去。
“这不正好，我们并排走，谁都不怕了。”
神父的语气轻松，银色的眼眸里却闪过一丝狐狸的狡黠。
“你是怕黑还是怕我？”他语气放慢。
“我是怕我们走错房间，从而白白浪费大量时间，或许那扇什么破镜子根本就不在这间房间里也说不定。”
小唐迫使自己尽量放松语气与之谈判，试图把问题抛向另一个更严重的问题——时间。
“关于在有效时间里找到镜子，这不应该是你的问题吗？”
低沉的笑声和暗幽幽的语气令她毛孔收缩浑身战栗。
他说的没错。自己命还掌握在他的手上，如果不在有效时间找到镜子或者摆脱他，她恐怕将永远也见不到地面上的太阳。
“不要再浪费时间了，走吧。”
逻辑通透、说话密不透风，行动干净果断，这些特点汇聚在神父身上，足以证明他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想从他手上逃跑，难度系数有点大。
里面空间很大，可直立行走，双手向上都摸不着顶。
走了半天都走不到边际。
单单只是听到远处有窸窸窣窣的流水声音，神父就以肯定的语气断定：“海市蜃楼镜应该就在这里。”
这里？小唐心里不免犯嘀咕，拿着手电来回扫了扫周围的环境。
单薄的电光投射的白色光束下空无一物，只有更远的黑暗。
这里怎么看也不像是什么所谓的‘明亮的房间”。
无聊地拿着手电筒扫着玩，忽然，一旁的神父伸出大手按住了手电筒的光源。
手电筒的光把那只手照得通透，呈现橘红色，相应的周围的环境缺少光源几乎完全笼罩在漆黑粘稠的黑暗中。
她还没开口问他要干嘛。就听见耳畔传来一阵短促声音极低的嘘音。
“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