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生存
王婆婆的那一小袋面粉和几块小米饼子,虽然很珍贵,但对于林芸娘一家四口人来说,实在是太过单薄了。
为了尽可能地利用这点粮食,林芸娘决定动用一些其他食材,好将口粮变得更加充足。
她将那沉甸甸的小米饼子均分给三个孩子,每人两张。饼子表面金灿灿的,透着诱人的香气。
“快尝尝看,这可是达官贵人才吃得上的东西哦。”林芸娘说着,脸上露出欣慰的神色。
孩子们伸出小手,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脸颊立时鼓了起来。
小米的香味在口中弥漫开来,和着独特的劲道,缓解了他们许久的饥饿感。
小女儿李霞吧唧吧唧地嚼着,满脸都是幸福的神情,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娘,太好吃了,比我们平时吃的那些黑馍馍香多了!”
“慢点吃,别噎着了。”
林芸娘宠溺地看着他们,心里算计着这点粮食怎样才能吃得更久一些。
她想起当年在田间地头吃这种黑面馍时,那粗糙的口感有多难以下咽。
为了改善黑面粉的粗糙口感,林芸娘决定将它做成香喷喷的艾蒿粑粑。
她穿上单薄的麻布长衫,走出家门,前往村边那座翠绿的小丘陵。
尽管村里人习惯称它为&34;山&34;,但那里其实只是一片连绵的起伏土地,周围环绕着一汪汪湖泊。
林芸娘沿着崎岖的小径爬上丘陵,四下里遍是郁郁葱葱的野草。
她伸手拨开路边的灌木丛,绿意盎然的景象映入眼帘,一簇簇紫色的小花点缀其间,煞是好看。
清新的艾草香气逐渐在空气中弥漫开来,林芸娘深深吸了一口气,这股熟悉的味道让她想起了儿时在田间地头的快乐时光。
林芸娘双手轻柔地抚过路边的野草,像是在向它们打招呼。
突然,她发现一簇紫色的小花簇拥着几根细长的藤蔓,那正是她儿时曾见过的野生葛根!
&34;真是幸运啊!有了这些葛根,艾草粑粑一定会更加香甜可口。&34;
林芸娘喜上眉梢,小心翼翼地将葛根从土里拔了出来,拍掉上面的泥土。
她低头仔细端详着手中晶莹剔透的水珠般的细根,眼神闪烁着兴奋的神采。
林芸娘将采摘到的艾蒿和葛根一股脑儿装进竹篮里。
她嘴里轻哼着小曲儿,脚步轻快地继续在山间穿行。
不一会儿工夫,她就采摘了一大把青翠欲滴、香气扑鼻的野生香草。
“足够做上一大锅香喷喷的艾草粑粑了。”她自言自语着,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林芸娘想,如果能再找些其他新鲜野菜做成菜团子就更好了。
她继续向前走去,在这片青翠的丘陵地上到处寻找着能入锅的野草野菜。
她探头探脑,唰唰唰地拨开路边的灌木丛。
没多久,她就发现了一大片新鲜嫩绿的蒲公英正散发着清香。
&34;啊,这可是上好的菜啦!&34;
林芸娘高兴地蹲下身子,熟练地将蒲公英一棵棵采摘下来。
夕阳西斜,林芸娘满载而归。她的竹篮里装满了芳香馥郁的艾草和细长的野生葛根。
林芸娘心想有了葛根这几天都不用为粮食发愁了。
回家后，林芸娘将手中的竹篮放进厨房,然后走到灶台前,撩起袖子,准备生火做饭。
她将新摘的艾草洗净,捆扎成一小束,用巨大的石臼将它们一下下舂打。
青翠的草汁瞬间迸溅,满屋子都是清香扑鼻的艾草气息。
林芸娘一边舂打,一边轻哼着《稻香》,唇角微微上扬,神情祥和自在。
很快,艾草便被捣成了浓郁的绿色汁液。
林芸娘将它们小心翼翼地装进铁锅,又把之前从山间采回的葛根加了进去。
火苗窜动,袅袅炊烟在锅上盘旋,空气中弥漫着股股清香。
就在这时,三个孩子被香味引了进来,他们手捧着从河边捞上来的大虾,兴冲冲地扑进林芸娘怀里。
“娘,娘!我们回来啦,快瞧这些虾,可好吃了!”他们兴奋的看着林芸娘。
“好啦好啦,快把虾先放到桶里。”
林芸娘摸了摸三个孩子的小脑袋,微笑着说,“今天娘采了好多艾草哦,你们要不要一起来做艾草粑粑尝尝鲜”
三个孩子虽然不知道什么是艾草粑粑，但是听见有吃的高兴得直蹦跶,齐声答应着。
他们把黑面粉倒进大盆,林芸娘则捞出煮熟的葛根加了进去。
又从锅里舀出一大勺浓郁的艾草汁,拌匀在里头。
一家人你一言我一语,配合默契无间。
很快,绵软有弹性的面团便揉捻成型。
林芸娘将它分成几份,用手掌一一摁扁成圆饼状的粑粑,码放在竹制的蒸格上。
她又将新鲜的蒲公英洗净切碎,把剩余的熟葛根碾成泥,拌在一起做成蒲公英葛根团子。
十几分钟后,一股诱人的香气自蒸笼中逸散而出,充盈在这座简陋的小屋里。
“这颜色可真黑啊,就像是墨汁一样。”李言拿起一个乌黑发亮的粑粑,惊奇地说道。
的确,这种黑面混杂着翠绿的艾草碎末和雪白的葛根丝,使整个小小的粑粑呈现出一种深沉诡异的颜色,仿佛是从地狱深处诞生而出的神秘食物。
“哈哈,黑漆漆的是不是很好看啊!”林芸娘笑着说。
“而且艾草和葛根吃了吃了对身体大有裨益。关键是能吃饱肚子!”
说着,她已经将这些颜色诡异的粑粑小心翼翼地摆进了几只已经破了口的土陶碗中。
腾腾的白雾从竹制蒸格里徐徐升起,混合着扑鼻的艾草清香。
待蒲公英葛根团子全数熟透,林芸娘便将它们全都端上了桌。
&34;好香啊!好好吃!&34;
三个孩子含糊不清地夸赞着,短短的小腿在矮凳上直荡来荡去,小脸儿红扑扑的,看上去可爱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