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这舞娘，送给世子爷。
云亲王府的院子可真大啊！
从祥云阁走到老太太的瑞安院，要经过后花园的大半。
花园中道路曲折，假山池塘诸多，若不是有阿六在前带路，宋雁瑞是怕她真要迷失在区区一个花园里！
好不容易到了瑞安院，宋雁瑞又开始头大了——老太太的院子里站满了人，都是来请安的。
或者还有一些，是来瞧热闹的。
其中有宋雁瑞知道的见过的什么二房三房，也还有她不知道的没见过的堂院的几房亲戚。
女眷众多，堆在院子里，让本来很大的院子，竟显得拥挤起来。
看宋雁瑞来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阿瑞：社死啊！都看着我干什么啊？！
宋雁瑞见过的那位二房张氏笑意盈盈地上前来，和那日中秋宴被虫子吓得花容失色的模样判若两人：“你初来府中，怕是不懂规矩吧？今儿虽成婚头一日，可给老太太请安还是来晚了。”
来晚了？
前头的门不是还没开，大家不都站在外头等着吗？
见她疑惑，张氏解释：“旁人家里是跪安，咱们家老太太心慈，让咱们站安。每逢初一十五还有家中大日子和节庆的晨间，自然要站在门口半个时辰，以示孝心。”
光站就要站一个小时？！
宋雁瑞不由地在心里嘀咕：那清明节寒食节中元节有没有这规矩啊？
正说话时，老太太屋子前头的婆子走上前来，对站在此处的女眷们道：“诸位可以进去了。”
她身后丫鬟打开房门，宋雁瑞果然看到老太太早已换好了衣裳端坐正中。
宋雁瑞辈分小，就跟在众人之后。
没想到还未进门，就被婆子拦住：“世子妃请半个时辰之后再进门，日后府中规矩要牢记在心。”
所以她大婚第二天，也要站规矩？
中秋已过，晨间的风让这院子里凉嗖嗖的。
宋雁瑞就是再蠢也知道，这是老太太当着所有人的面儿给她下马威呢！
而且今日自己的正头婆婆，云亲王妃梁氏还不在，不知是否是老太太故意不让她来。
宋雁瑞正绞尽脑汁地思考要不扭头就走算了，就听到老太太房中的堂婶婶辛氏突然开口：“哎呀，咱们都坐在这里头喝茶，叫新妇一人站在外头，说出去不是叫人以为咱们欺负人了？”
二房婶婶张氏一向和辛氏不对付，冷言冷语地开口嘲弄：“那不然你也陪着她一同站着去？”
辛氏看都不看张氏一眼，转而突然起身对老太太道：“老夫人，堂媳蠢笨，倒是有个法子。”
不等老夫人同意，她就拍了拍手。
宋雁瑞只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而后身旁突然飘过一阵阵的脂粉香。
“阿嚏——”几个女子路过她的时候，她不由被呛得打了个喷嚏。
辛氏笑眯眯地招呼那些女子上前：“这几位都是中秋宴时，来咱们府中跳舞的舞娘。我可听闻，咱们家世子爷就喜欢看人跳舞，想着不如让世子妃挑几个心仪的回去伺候在他们二人身边，也不必再从外头买丫鬟回来了是不是？”
成婚头一日，就要往他们院子里塞人，这个桥段宋雁瑞心中有数。
可老太太虽没有同意，也没有反对，只是盯着宋雁瑞。
辛氏又道：“想来宋家的姑娘贤良大度，也算是抵了今儿晚来的错。这样吧，你挑一人，就让老夫人给你免一刻站安的时间，你看如何？”
宋雁瑞在心里盘算：一刻钟就是十五分钟，那一小时的站安，就得挑四个舞娘。
在辛氏幸灾乐祸的眼神中，宋雁瑞突然伸出手招呼她眼前之人：“那这五个舞娘我都要了！如此算来，堂婶婶还欠我一刻钟的时间，看您是想今儿站还是下次再站？”
“……”
所有人都呆住了。
她们甚至怀疑，宋雁瑞眼中好像还是她赚了也一样的欣喜，都是幻觉！
怎么会有人新婚头一日就把五个舞娘带进院子里？
连老太太都愣了愣，眉头一皱质问宋雁瑞：“这五个你都要带走？你们院子里容得下那么多人伺候吗？”
只要想到自己能不站安了，宋雁瑞的心里就欢喜：“孙媳只是觉得，中秋那一日，她们的舞跳得极好。再说了这是长辈赠予，晚辈哪儿有不收的道理？”
“嗤——”座中有人忍不住笑出声来，“这宋家的倒是个好脾气，乐呵呵的好像人不是要送到她夫君跟前儿一般。”
老太太的眼底，也蒙上一层疑虑。
宋雁瑞如今只想赶快进去坐着，转头问辛氏：“我都收下了，堂婶婶说的话还算数不？”
辛氏张了张口，竟无言以对。
还是老太太开口：“云亲王府之人自然说话算话，决不食言。宋氏你进门坐下，辛氏你出去站足一刻便是。”
阿瑞的心里欢喜：还是老太太能做主啊！
她进门坐下喝了半盏茶，欢欢喜喜的样子让还想为难她的人都不知该从何下手。
老太太也将本想给宋雁瑞一个下马威之事忘在了脑后，反而跟着宋雁瑞的欢喜，也喝了半盏茶。
只是茶盏刚放下，老太太身边的婆子又上前来，将一箱厚厚的账册放在宋雁瑞跟前儿：“如今世子爷既然成婚，祥云阁的各项账目，也都该交给世子妃来打理。”
宋雁瑞觉得奇怪：为什么这账册会在老太太这里？就算云流寒没成婚的时候，不也该是婆母梁氏在管吗？
而且……她根本不会看账册啊！
她在现代的工作和看账八竿子打不着，原主更是从小没有被悉心培养，认字都不错了。
宋雁瑞硬着头皮上前，翻开其中一本，上头密密麻麻蚂蚁一样的数目让她无所适从。
但她发现，每一本账册里都有无数用红笔勾下来的数字。
老太太见她面色不变，冷冷开口：“云亲王府家大业大，你们成了婚便算是独立的一房。王府百年世家，每个院子各司其职，都有分工。之前世子爷的院子所出，都是由我的瑞安院支出。从今之后，我便不管你们了。红笔勾出的地方，就是你们院子每月的支出。”
宋雁瑞倒吸一口凉气：这个云流寒可真能霍霍啊！每个月都是八百一千两的支出，他这是打算吃空云亲王府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