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你们宋家，去退婚！
二人一来一回地说话样子，让在场之人都懵了。
连宋夫人都插不上话，只在心里好好思量一下：这长臂猿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然而老太太虽坐下来了，却话锋一转：“只是女子无德便是才。若读了太多的书，就会生出旁的心思来。日后你还如何为我们云亲王府开枝散叶，相夫教子？”
宋雁瑞愣住了——想夸老太太的话，生生咽回肚子里去。
她满面疑惑地盯着老太太：“您的意思是，我知道长臂猿此类，便算是读书太过？”
老太太点头，神情越发高傲。
宋雁瑞挠了挠脑袋：“那您不也知道吗？”
她是非常认真的发出这个疑问，眼神里不含半点儿其他情绪，只有真诚的疑惑。
河宴老夫人的眉头忽而皱起来，原本伸向宋雁瑞想摸摸她的手也僵在了半空。
“咳咳！”
宋夫人忙开口解释:&34;老夫人，我家阿瑞瑞不是那意思。是羡慕老夫人读书渊博，博闻广识。&34;
河宴老夫人只是微微挑眉，而后稍稍回头。
站在她身后的嬷嬷便上前一步，语气毫不客气：“听闻前儿凉嬷嬷那事儿，乃是宋家姑娘挑衅在先。原本我们老夫人还不信，如今看样子事情的确如此。宋家这样教养女儿，可真是让京中之人都跟着你们丢了脸面。”
话说的格外难听，连宋夫人的脸色都挂不住。
宋雁瑞从不是个有耐心的人，她忽而凑上前，巴巴地盯着河宴老夫人：“老夫人……是不是不愿我嫁入你们云亲王府呀？”
要是老夫人开口说退婚，怕是无人敢反驳吧？
宋雁瑞的心里只是喜滋滋地打着这样的算盘，老夫人面对她的问题，竟一时无法回答：总觉得若说自己不想，好像会伤了这丫头的心。再说了，哪儿有人将事情问得这么直白？
老夫人的心思九转回肠，更是不想让云亲王和云流寒觉得是自己从中作祟。
她挺直腰背，盯着眼巴巴看着自己的宋雁瑞：“若你愿意，我倒是觉得你可以做寒儿的侧妃。婚事也实在是寒儿他母亲没有同我商议就定下来的，一个侧妃之位——”
“不成！”
“不成！”
老太太的话还未说完，房中就忽而传出两声反驳。
宋雁瑞有些意外抬头，发现是宋艳蝶和宋夫人！
其实宋雁瑞的心里，没什么太大的感觉：正妃侧妃都一样，反正她是要逃婚的。
河宴老夫人没想到宋家的反对这么激烈，连宋艳蝶都眸色冷淡：“我们宋家虽并非高官，但父亲也是清流。老夫人明鉴，我已要成为二殿下的侧妃，又怎么能让我妹妹再做侧妃？”
若不是宋夫人拉扯她一把，只怕她要越发义愤填膺。
宋夫人倒还是对老夫人赔着笑：“晚辈知道，云亲王府一向家风严谨。我们阿瑞瑞……性子确实有些跳脱。她没坏心思，也是您家中那位世子殿下我们阿瑞瑞一见倾心。年轻人的事情，老夫人不若还是问问世子殿下的意思，再做打算？”
宋夫人越是这么说，老夫人的神情就越是难看。
她丝毫没有注意到，坐在榻上的宋雁瑞手中正剥着橘子。
等她想说话的时候，宋雁瑞手中的橘瓣猝不及防地就塞进了老夫人手中。
她是真心实意，觉得长辈端坐在这里不容易，进门连口水都没喝，自然要照顾老太太：“老夫人，吃口橘子润润嗓吧？现下不是橘子的时节，不过爹爹的朋友从南方带回来的，可好吃了。”
待客要有礼貌，要尊老爱幼，宋雁瑞觉得这是不管在那个时代都要有的规矩。
老夫人盯着手中橘子，心里生出奇怪的感觉来：平日人人见她都是尊敬模样，连走动在宫中那些贵人娘娘们都奉她为座上宾，高高地捧着。怎么到了宋雁瑞这，像是被自家的小孙女哄着撒娇让她吃橘子？
看老太太愣愣的，一旁的嬷嬷伸出手来，像是要将橘子从她手中拿过去，而后还瞪了一眼宋雁瑞，好像觉得她没规矩。
没想到走到哪儿都端着的老太踢啊，竟忽而将橘子塞进嘴里。
直到一股甜酸在口中弥漫开来，她才意识到，自己怎么就将这丫头递过来的橘子给吃了呢？
她在外做客，除非必要，是连茶水都不会喝上一口的。
偏偏吃完了之后，宋雁瑞又递了两瓣橘子给她，还盯着她眼底带着骄傲一般：“怎么样老夫人，这橘子还不错吧？”
宋夫人看到宋雁瑞这模样，简直吓得魂飞魄散，忙上前将橘子拿了过来，对老夫人哂笑：“这丫头性子直接，请老夫人别见怪。”
“唔。”
老夫人没说见怪的话，却站起身来理了理自己的衣裳。
她深吸一口气，才能把方才要说的话说出口：“我的意思，还是由你们宋家出面去云亲王府一趟，哪怕去宫中一趟也好。将这婚事给推了，我定会好好补偿你们。从此你们宋家若在京中有事，我云亲王府也愿做你们的后盾。”
好好好，退婚好啊！
宋雁瑞觉得，自己这橘子没白剥。
“不成！”
哪儿知宋夫人还未说话，外头突然传来了嘈杂之声。
竟是云流寒风风火火地闯进了宋家后院：“祖母，不可退婚！是孙子要娶宋家的姑娘，祖母若是给孙子退了这婚，孙子便终身不娶了！”
啊呸呸呸！
宋雁瑞被吓得魂不附体：这话可不兴乱说！云流寒你应该是个渣男，怎么反而开始玩深情了？
她经历这几次的相处，本还觉得云流寒有点儿意思，现在那点儿意思也全都被他这话给吓没了。
宋雁瑞伸着脖子往外看，就见府中小厮拦不住云流寒，也不敢强拦。
任凭云流寒一路闯到后院，马上就要进屋，河宴老太太的脸色已难看至极。
这云家小世子在京中哪个敢招惹？
连他爹娘都得哄着由着的。
老太太竟直直走出去，一把揪住云流寒的耳朵训斥：“胡闹！纵使你们有婚约，这姑娘家的闺房，也是你能随便乱闯的？混小子，方才的话你敢再说一遍，我打断你的腿！”
阿瑞：嘿嘿，祖母打孙子，难得的好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