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就是故意跟着你！
张夫人哪儿能料到事情会走向这一步？
猝不及防之间，就被那水泼了一身不说，碎瓷片也划破了她的耳朵，甚至将她头上的发髻打散。
一阵“叮叮当当”之后，张夫人的模样狼狈不堪：上半身被水几乎全部泼湿，发髻散乱下来，从钗环掉落一地，恍若一个落汤鸡。
盆中的莲花也被炸得四分五裂，其中有一半湿漉漉地挂在张夫人的头发上。
不仅如此，张夫人的怀中还抱着半个花盆的碎片，样子实在是滑稽得很。
反正宋雁瑞没忍住，“嗤”地一声笑了一下，被宋夫人瞪了一眼才立刻恢复严肃。
张夫人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时，竟还从口中吐出一口水来！
宋雁瑞只能低头，可不敢再让人察觉她笑了。
宋夫人走向张夫人，居高临下地盯着她：“看样子，今日的头柱香，咱们也不必再争了。此处人多，张夫人还是先入寺中，整理整理自己的仪容。莫要让明日偌大京中都瞧了你们张家的笑话，才得不偿失。”
张夫人捂着脸，带着人跑进了大国寺中。
宋夫人仍旧得体又端方地走向苦渡大师，苦渡大师自然不敢招惹，客客气气地将头炷香递给宋夫人。
宋雁瑞跟在宋夫人身后收敛笑容的同时，往身后偷看了去。
果然看到云流寒就站在不远处，这男人也没有半点儿要走的意思。虽然宋雁瑞不想承认，但不得不说他今日来得很是时候。
——
宋夫人的虔诚超出宋雁瑞的想象，烧了头柱香还不算，又给了苦渡大师两张银票作为香火钱。
那一张就是二百两啊！
宋雁瑞在考虑，逃婚之后要不要自己也开个尼姑庵。然后找点儿什么噱头让尼姑庵显得与众不同，香火钱不就源源不断了？
这么想着，宋夫人也将头柱香拜完，而后转身对宋雁瑞道：“阿瑞瑞，我要去还愿。你若想随我同去，只怕要跪上整日。不如去后头厢房先休息，晚上咱们一起用素斋。”
她身边的婆子也顺势走向宋雁瑞，一边领着宋雁瑞跟着僧值往后头厢房去，一边低声叹息：“哎，咱们夫人如今可是真虔诚。每月都要来一次大国寺跪上一整日，从前是从不如此的。”
所以是有什么事，让大夫人改变了？
但宋雁瑞觉得，她还是别多问的好。
反正不要她跪着，她就阿弥陀佛。
虽第一次来大国寺，不过宋雁瑞觉得，后头的厢房还不错。
大国寺地处京郊，依山傍水，风景本就极好。
后厢房也是为了客人们而准备，正是“曲径通幽”的好景色。
虽是男女同院，但后头的院子极大。男女客的厢房还被用一整个林子隔开，这个时间林子里的丁香和木棉开得正浓。
两种花也有修剪，可见大国寺是专门派人来照拂这两种花树，就是为了让来此之人住得舒心。
宋雁瑞还以为，她就算来到厢房也难得休息，毕竟来佛寺哪儿有不读经书不坐禅的？
可大夫人身边的婆子反而还算客气：“夫人吩咐了，今儿起得早，姑娘若无事便可再睡会儿，下午再去将姨娘灵位做供奉。只要莫乱跑，在寺中尚可比在家中自在些。睡醒了还能去赏花，若想诵经就去前头大雄宝殿，自有禅师会照拂姑娘。”
说完，她就转身离去，还贴心地给宋雁瑞关上了门。
宋雁瑞愣住，转头问清阳：“就这？”
清阳也百思不得其解：“大夫人不是在给姑娘您用什么捧杀之术吧？”
“砰！”
宋雁瑞还未来得及回答，就听到窗户好像被什么东西给砸了一下！
这次，她可不会再害怕了。
翻着白眼打开窗户，果然看到云流寒笑眯眯地正靠在她这屋子后头的树上盯着自己：“你们怎么来得这么慢呀？小瑞瑞，我带你出去玩儿吧？这大国寺可好玩了！”
“啊！”清阳这丫头后知后觉，愣了半晌之后才将宋雁瑞拉到自己身后怒视云流寒，“什么登徒子！竟敢擅闯我家姑娘的厢房？看我叫人收了你！”
“嘘！”宋雁瑞拿清阳没法子，转头捂住清阳的嘴，“小声些！他就是云流寒，云亲王府的世子爷。”
“啊？”清阳眨了眨眼，呆呆地盯着云流寒，方才的气势全然偃旗息鼓，“对哦！奴婢好像见过世子爷来着。世子爷怎么不从正门来啊？我家姑娘正是无聊，世子爷要带她去哪儿玩？奴婢给你们看门，给你们望风！”
等会儿！这丫头怎么这么快就倒戈了？
许是察觉到宋雁瑞的疑虑，清阳还特意将宋雁瑞往窗口推了推：“姑娘去吧，瞧着这两日姑娘闷闷不乐的，去散散心也好。姑娘放心，奴婢定不会告诉大夫人的!”
宋雁瑞有些无奈，但真的想瞧瞧大国寺的景色。
于是她转头走向门口，白了清阳一眼：“你还想让姑娘我翻窗不成？”
她并没有注意到，清阳在后头跟上的时候，挠头嘀咕：“上次姑娘不就翻窗出去的吗？反正也不是头一回了，奴婢终于能跟着姑娘和姑爷好好玩玩了！”
宋雁瑞从正门口而出时，果然见云流寒也走到了前头的院子门口等着她。
云流寒好像不是头一回来大国寺，喋喋不休地给宋雁瑞介绍道：“我先带你到林子走一走，熟悉熟悉大国寺的地形。其实这后头啊，还有两个庄子也很是有趣。哦对，后山还有个瀑布和水潭，晴天时能看到彩虹。小瑞瑞喜欢看彩虹吗？”
不就是彩虹吗？有水有阳光的地方就有彩虹！
不过宋雁瑞来到这时代这么久，还真是没看到过彩虹。
看他走在前头好似“导游”的样子，宋雁瑞撇嘴：“云流寒，你来这大国寺做什么？总不能……是跟着我来的吧？”
说罢，她又有点儿后悔：可不是太自恋了？
谁知云流寒竟真的笑眯眯回头，毫不犹豫地承认：“自是跟着你来的。否则我一个大男人，来寺庙祈福不成？家中婶婶要来，我就跟着过来了。怕你在这里受欺负还不成吗？”
宋雁瑞无奈一笑：“这里可是大国寺，我能受什么欺负？”
可话还未说完，她就看到前方有一人从林子里走出来。
像是径直冲着他们来的，一看到宋雁瑞，那人就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哦哦！让我抓到了吧！你们二人男未婚女未嫁，竟敢在国寺中私相授受！”
阿瑞：不会吧？怎么遇到云流寒就没好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