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发条城市（2）
二十五 发条城市（二）
一支仿佛永远不会完结的天鹅舞也迎来了落幕，影子舞者向着仅有的观众，兼职伴奏的永恩和猫猫鞠躬致谢。
永恩将那颗锡心放在了桌面上。
“您……您……”影子舞者意识到了什么，她有些不敢相信。
“我不是那位小熊派来抓你回去的走狗，或者你可以称呼我为副本玩家。来到这里算是意外。”永恩一边解释一边将那颗锡心往影子舞者的方向推了推，“你自由了小姐。”
身体化为灰烬只剩下影子也要尽情舞蹈的舞者，那就请尽情尽兴吧。
“可是……可是……”从没有奢求过的理解她惊慌失措，得到原谅已经是她想过最好的结局，“您不觉得我不知好歹吗？没有人不喜欢单腿锡兵的故事……大家都认为故事很圆满，我应该很满足……我得到了赞美，我在别人的故事里流芳百世……”
“称赞封建王朝遍地黄金的故事里，乞讨也是叛国罪。”永恩偶尔会流露出与他一贯温和气质不符的冷峻与叛逆，“我也曾戴着面具千百年。
那很愚蠢，也很寂寞。
现在，我们都不必活在别人的眼光和评价里了，是吗？”
“谢谢您……谢谢您……”影子舞者喜极而泣，虽然作为影子她流不出一滴泪来。
“能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吗，关于黑暗童话的一切，比如，那位‘黑暗之女‘的真实身份，和假装成豺狼的诡异道具提伯斯小熊，这么做的原因。”
“喵喵喵喵喵”
「小熊小熊的，你在说什么啊永恩？是……是那只我们在剧院场景遇到的两米高女仆装怪熊吗？！」
“嗯。游戏不是一开始就提醒我们——「解谜」吗。看来我们找到了不得了的捷径呢。”永恩在意识中与猫猫凯隐交流。
“喵。”
「啊也对。」对个头啊，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关键情节，不是为什么永恩这个谜语人一副稳操胜券的样子的？所以说我最讨厌谜语人游戏了，刚刚我们不还是在和黑化角色战斗吗？为什么永恩自己走进解谜线了？！！！还有捷径是毛线，我连问题是什么也没发现啊喂。
凯隐猫猫强装镇定偷偷抓狂。
“我知道的也不太多，”影子舞者有些怯生生地回答，“提伯斯大人用的‘黑暗之女‘的名义应该属于安妮大人。提伯斯大人应该是在收集信仰，想要让安妮大人成为新晋的神明，也就是发条魔灵大人所说的成为s级诡异存在。”
果然是那只小熊的亲信，知道许多不得了的内幕啊。
“凯隐，我现在觉得将黑暗童话这个诡异之境彻底拆除也不是什么难事了。”永恩在意识里对凯隐猫猫说道。
“喵。”
「啊也对。」个头啊！怎么就要拆除诡异之境了，不是你怎么就判断出黑暗童话是可以拆除的诡异之境而不是属于豺狼的博阿斯力量了。混账！谜语人比拉亚斯特那个臭话痨还要可恶一万倍！
怎么说呢，强装镇定慌得要命的猫猫实在可爱。假如它老老实实来询问永恩来龙去脉，就不会被腹黑同伴狠狠搞心态了。
腹黑同伴向影子舞者询问了发条城市与黑暗童话的行走通道，没有锡心的指引，黑暗童话将永远失去比它更高等的存在发条城市的坐标，即使影子舞者曾经是黑暗童话衍生的下等道具使魔，与丑小鸭类似。某种意义上说，拿回锡心的影子舞者已经彻底摆脱了黑暗童话，得到了她渴望的自由。
与从黑暗童话转换到发条城市旧场景融化，新城市落成的炫酷变化不同。永恩和猫猫艰难地在一条狭窄通道里爬行，全身心都在拒绝这条万分艰苦的旅途。
明明从格温的玩偶之家进入黑暗童话的过程十分自然，现在简直就像是要将身体和灵魂一起用二向箔轰到降维才能挤回狭隘的原始世界一样。
这就是诡异存在之间的能力级别差吗，被称为神的存在所拥有的领域，质量和强度都和一般的诡异存在有着天壤之别。凯隐和永恩感觉自己就像是在万丈悬崖上匍匐攀爬的虫子。随意一阵风也能让两人万劫不复。这条虽然难爬但是十分安稳的狭窄通道才是意外，简直就像是那位发条城市之主s级神灵刻意留下的善意。
凯隐突然有些理解劫说的，“能骗过对方，是因为祂愿意让你骗过”的含义了。
所以劫一直在和这种东西较量，还做着虎口夺食的行当吗？那个混蛋。
双脚重新踏足地面的瞬间，永恩的超直感以爆炸般的形式攫取全部信息，黑暗童话整个副本宛如被解剖的各个切面一般展示在他的眼前，他能“看”到这个小世界的运行方式，构造基础，力量来源，损耗效率，物质成分与精神支撑的比例。
就好像只要他想，他能信手拈出无数个更好的成品。
“痛……”
先是手指的疼痛，上次被猫猫咬伤的旧伤再次受到袭击，永恩来不及查看自己的双手，差点破碎的内脏让他吐出一口鲜血，整个人趴在地上狂咳不止。
凯隐猫猫瞬间察觉到了永恩的不对劲，在对方做出食指微曲的动作时抱着咬断对方一截指结的决心狠狠啃了上去，绝对不能让永恩做完那个动作，他会死的！凯隐心头充满了不妙的预感。
刚刚那个视角……不是我的……永恩捂住嘴巴艰难止住咳嗽，胸口痛得像被捅了一个大洞，是那位“神”发条魔灵眼中的黑暗童话，看到野生的诡异之境，下意识就想捏出个更完美的成品玩玩，该称赞这位神灵还真是个称职的技术宅吗。
如果……他真的被刚刚的视角蛊惑强行催动凡人的身体行使“创造副本”的职能的话……永恩用伤痕累累的手摸摸凯隐猫猫的脑袋……又被你救了一命呢。
“看来……咳咳，捷径也是相当不好走啊。”
“喵！”
「吐了我一头血，你别说话了你。」
祂们只是存在……
永恩抬头看向天空，果然身为无知的羔羊才是神的恩赐吗。
抱歉劫，我果然还是……不能无知下去。即使是一条前进就会覆灭道路，我无论如何也要走下去，身为兄长，要在这个疯狂的世界得到保护弟弟安全的底牌才行啊。
或许我们都会死于凡人愚蠢的傲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