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祂的游戏
永恩的早晨
第六章
“虽然同为黑羊但是各不相同。”劫拿着手中的笔补充一些阵营的细节脉络，“我们这些以攻略封印或者是收容无法处理的诡异之境，与官方有联系的组织黑话叫‘牧羊犬’，保护羔羊们的旧世界走狗。另一群狂热崇拜诡异世界的觉醒者，他们希望诡异快速扩散，最终吞噬整个世界，他们认为普通人，羔羊本来就是献给新世界的祭品，他们的黑话叫‘豺狼‘。他们不吝于利用博阿斯的力量屠杀普通人，以刺激诡异世界的扩散甚至人为制造新的诡异空间，手段通常非常残忍。”
“曾经有位伪装成牧羊犬的豺狼，让整个牧羊犬组织的历史出现了成员断层。当时呆在本部的所有成员都没能逃走，他们大部分被直接献祭杀死，还有一部分失去了理智，只剩杀戮的欲望，堕落成移动诡秘之境一样的存在。又或者成为了诡异空间的长住民，和诡异世界一起猎杀所有误入的存在。”
“菲奥娜那张儿童画画的就是旧本部被摧毁殆尽之前的钻石堡垒，意为与钻石一样坚不可摧。那时的她还是五岁的孩子，她的家族曾经是牧羊犬基地最大的资助人，那天之后她的家族只有在幼儿园度过了一天的她活了下来。”
“她没有成为我们中的一员，”劫用笔尖轻轻敲了几下黑板，“她代表了最后一个势力，自由势力——旅行者。冷眼旁观，既不保护普通人，也对诡异世界的降临毫无兴趣。只自顾自的过自己的人生，偶尔把正在经历过的诡异事情记录下来。她的兴趣是成为一名卓越的西洋剑客。”
“顺便一提，她记录诡异世界的游记在网上被当成了猎奇恐怖小说，人气相当高。”劫想到了一点有趣的事，“你刚看到的金发小子伊泽瑞尔，一直偷偷模仿菲欧娜的游记。不过他废话太多而且很喜欢写一堆对自己的无聊吹捧，成绩不佳，经常扑街，是雷文榜的常客。”
“至于这个世界上有没有隐藏着的隐居觉醒者，我们也无从得知，毕竟博阿斯的力量千奇百怪，而且那次本部的团灭导致了人员的断层，我们有许多知识都遗失了，众多遗产、无主的诡异道具也不知道如何使用。”
“唯一好的一点是，诡异世界很公平。”劫斟酌用词，“祂对我们一视同仁，不管是想要消灭祂的我们，还是祂的狂信徒，祂好像什么都不在乎……”
“冷眼旁观。”永恩轻轻呢喃，“副本。”
“什么？”
“游戏副本，我们是不同阵营，副本当然不在乎。”永恩低头看着自己掌心。
劫提起永恩的领子把他拽到身前，“你在侮辱谁永恩……你知道我们死了多少人吗？游戏你说游戏……”
“劫，如果这是神的游戏呢。他们围观，他们玩乐，他们不在意我们的死活。”
“祂们？”
“他们。”永恩从劫的手中拿过笔，在黑板上写下清晰的「他们」。
“劫，如果有一群存在把另一种生命当成玩乐取笑的对象，那他们本身也是可笑至极的小丑。”永恩将笔放回劫的掌心，“所以，他们不值得我们尊重，神不必总是敬称。”
他们是我们的观众，那他们的观众是谁。
“这只是你告诉我觉醒者们的大体情况后我做出的一种猜想，你说要好好使用我的超直感，”永恩看着黑板上劫写的各种势力的分布，“也许旅行者是一种更有智慧的决定。”
“劫，如果诡异世界和季节一样，是一种自然现象，只是它更漫长更严酷，能熬过去的人更少，你会像现在一样坚持对抗它吗？”永恩问道。
劫沉默了许久，“会的。”
“既然我是人类，我希望让更多的人活下去，就算他们……不能适应新的气候。”
“永恩，我失去了我最重要的人。”他轻轻地将自己的银色鬓发拨到耳后，“我要为他做点什么，否则我觉得我自己随时随地就要裂开碎掉了。”
劫轻笑，“他如此沉默，就连死去，那双眼睛也要为了保护组织而使用，我只能看着他的背影。”
“他从未给我留下只言片语，连眼神也没有。”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想要完成的愿望，我只能沿着他走的路走，保护他保护过的组织，守护他守护过的世界。”
“那你应该保护好你自己。”永恩的右眼角突然留下一行血色的眼泪，“好痛。”
永恩捂着自己的眼睛，“他最想保护的是你啊劫。”
“你对我使用道具了是吗？”永恩意识到了什么，“我看到了他的名字……慎……”
“我总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永恩。传说中的那位最强悍的伪装者泽拉斯也是真实之眼的宿主，”劫手中拿着一颗极为澄澈的紫水晶，本来应该完美无瑕的结晶体却沾染着斑斑点点的黑色污渍。
被污染的暮光之眼水晶：a级诡异道具。
极为稀有。无自主意识装备型诡异道具。未被污染前能让佩戴者短暂拥有超直感，成为真实之眼宿主。被污染后的：你看到的信息将会是被蒙蔽的，狭隘的，误导性极强真相的片段。你不会以为我还是当初那个无意识的、好用的道具吧？嘻嘻嘻。
注：暮光之眼水晶能让拥有真实之眼能力的觉醒者，进化到为最终级，看穿所有真相，知晓过去未来的‘天眼’。过度用眼有失明的可能性，请保护自己的眼睛。
被污染的暮光之眼水晶：啊，幸运的天生直感者，你的双眼还好吗？嘻嘻嘻，你看到了真相，那是真正的真相吗？还是惊天骗局？还是说，你看到的虽然也是真相，却是另一个世界的真相呢？嘻嘻嘻。亲爱的天生直感者，我们都是被好奇心害死的猫，再看一眼，再看一眼吧。
“‘我不是我‘”永恩捂住自己的右眼，“劫，我不知道你该死的测试完没完，我现在痛得要死，七零八落的历史片段，一直死亡的画面，我的你的，还有好多认识的不认识的人的片段一直在我眼前播放，还有我的耳边一直在响的声音‘我不是我‘是什么意思……是你在说话吗劫？”
“诡异道具的效果应该早就结束了……”劫单膝跪在痛到跌倒在地的永恩身边扶住他，连用几个平息诅咒和治愈的诡异道具都没有作用。就仿佛一面鲜红的面具要冲破永恩的血肉长出来了。
劫一个手刀打在永恩的后颈，失去了意识倒在他怀里的永恩终于平静了下来。
劫看了一眼手里被污染的暮光之眼紫水晶，他确定自己是被这个该死的诡异道具耍了。他只对永恩用了暮光之眼紫水晶的最基础效果：增强些许超直感和测谎。绝不可能让他受伤。
这枚看似无害的紫水晶，想要偷天换日，与永恩的双眼融合形成‘诡异天目’。
也许……在这块紫水晶被污染的那次，劫早就应该彻底毁掉这件诡异道具。可是……这是慎留下的唯一的东西……影子先生已经高举了苦无，直直刺向那块透明的水晶结晶体。
劫的手掌被扎了个通透，血溅得到处都是。
“下次吧影子先生。”他用那只完好的手将紫水晶捡起放进怀中，然后才看向自己被扎穿的右手，“这好像需要专业人士处理一下，自己拔是不是会大出血？”
他笑了一下，只是嘴角沉重难以上扬。
“正好永恩也需要去给索拉卡看看，帮个忙影子先生。”
沉默的影子化成一具漂浮担架，让永恩能躺下来，并给劫递了一款绷带。
“谢谢你，影子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