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食物
川岳看得心底发寒，快步离开。
迈入市场区，这里热闹非凡，小摊小贩的吆喝声让川岳有种置身于地球夜市的错觉。
市场区的夜晚确实比白天热闹，强盗和帮派分子会在门口守株待兔，问过往居民索要通行费。
区域内没有大型的百货超市，因为高层建筑物修缮麻烦，风化严重，早就成了危楼，无人居住。
正经店面一般只有两三层那么高，川岳确信这里以前应该是一片别墅区，属于富人专供，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变成了穷人的市场。
“和起源城的历史有关吧。”
一年多的时间，川岳仍然对起源城的历史一无所知，底层人权限等级低，获取信息的途径所限。
况且，起源城的纸质书籍昂贵无比，不是穷人消费得起的。
“军用级技能芯片，便宜卖了！”
“顶级枪械配件，打五折！”
“……”
川岳对摊贩的吆喝声置若罔闻，他正视前方，左顾右盼是菜鸟行为，最容易被人盯上。
在这种地方，既不能太过高调，也不可畏畏缩缩，必须把握好分寸。
“起源城生存法则之七，不在地摊购物。”
这是川岳总结出来第七条经验，别以为地摊上能有什么好货，摊主巧舌如簧，能把死的说成活的，把一块破铜烂铁吹成天材地宝！
等你发现问题，却已为时已晚，摊主早就不在那地方摆摊了。
市场区的摊位不是固定的，流动性很强，买地摊货根本没有售后，摊主基本靠诈骗营生。
即便如此，也有人乐此不彼去地摊淘货，总以为能捡漏，殊不知已落入摊主的陷阱。
眼力犀利如沃夫，都有看走眼的时候，川岳交了几趟学费，从此不在地摊买任何东西。
任凭摊贩巧言令色，川岳也不为所动。
“虫食坊，到了。”川岳此行的目的是买肉食吃，得益于体能属性的增加，他的胃口翻了好几倍。
最下层食物短缺，川岳总是吃不饱。
沃夫对他的称呼，从臭小子变成了吃货，又从吃货变成了饭桶。
而且，川岳发现了一点，起源城居民的体质与自己不同。
起源城的居民每天只要喝点水，吃少许流食即可，而川岳几天不吃固体食物，就会胃痛，酸水往外冒。
“他们已经适应了最下层的饮食模式，我几天不吃，就要反胃。”川岳从小肉蛋奶不停，不缺营养，现在一停下来，身体怎么吃得消，何况体能增加，消耗量更大。
即便用针剂补充营养，多余的胃酸也能要了川岳的命。
胃穿孔一般的难受，川岳可不想再体验了。
“川岳，你又来啦，今天买虫肉干还是……”虫食坊的店主是个年轻人，和川岳年纪差不多，刚继承他父亲的店铺。
起源城【最下层】只贩卖虫肉，这已算是最好的伙食，居民们逢年过节都未必能吃上一顿。
“今天不吃虫肉，来点好货。”高蛋白的虫肉固然尚可，但川岳更喜欢畜肉禽肉。
可惜在【最下层】，连贩卖畜肉都是违反条例的，只可私下里交易。
虫食坊的店主阿岚是个眯眯眼，两条眼睛跟条缝似的，手段不差，比他老爹狠，搞到一条供货渠道。
在阿岚的店内，能买到【下层】居民餐桌上的转基因肉。
【金银山】出品的人工肉类食品，人造培养肉不是从家畜身下割下来的，而是在实验室内通过动物干细胞扩增培养而成的。
阿岚招呼一声，带川岳去到地下冷库，摆出一块封装完好的肉排：“50信用点，不二价。”
“50？你怎么不去抢？”川岳深知没多少人会买转基因肉，阿岚卖不出去，只能烂在手里。
因此，他有砍价的底气。
“就是抢，上头抢我，我抢你。”阿岚很诚实，诚实的不像一个生意人：“50信用点不贵，这可不是一般的转基因肉，而是金银山的货。”
川岳孤陋寡闻，没听过什么金银山，但是他知道转基因肉也是分档次。
据说，中层居民每天吃的高档转基因肉集蟹肉的鲜，鸡肉的嫩，牛肉的多汁，猪肉的肥美于一体。
一块肉能吃出多种多样的口感和味道，层次分明且丰富。
川岳更倾向于吃原生态的食物，但那种东西只有【上层】的大资本家才有资格享用：“那有没有别的。”
阿岚摇头：“最近没别的，只有这块。”
川岳拿起来，掂量掂量，重量约莫有一千克左右：“这块是卖不出去的残次品吧。”
阿岚的眯眯眼睁开一些：“不瞒你，这批货全是上头要处理掉的残次品，被我截下来了。”
起源城就是这样，上面的资源纵使全浪费掉，也不愿意分发给下面的贫民。
“金银山是起源城首屈一指的转基因实验室，有成为上层企业的潜力。”
川岳仔细观察，一句话堵死阿岚：“这是新货吧？”
新货就是新产品，转基因实验室推出的新品肉类都需要进行人体试验，下层贫民吃了无碍，企业才会推广给上层精英。
不止食品，更涵盖药物，芯片等等。
【最下层】肩负着一个不为人知的功能，即是起源城高层企业的人体试验场。
当然，川岳已经知晓这一点，赤狼曾告诫过他。
“是又怎样，肉又不是药物，吃不死的。”阿岚避重就轻，被川岳戳破，也不以为意：“45信用点，最低了。”
“一口价，20信用点。”川岳杀价最狠，赚的钱不多，能省则省。
“20？我进价都不止这点。”阿岚很不满意，若非川岳是常客，早把他赶出去了。
川岳腹中饥饿，不耐烦道：“那你说多少，给点诚意。”
“最低40，不能再低了。”
商家的话得反着听，说不能再低了，其实还能再降。
“30，我只有这么多，你卖不出去，在冷库里又能存放多久？等保质期一过……”
“过了保质期，我照样卖，有的是人想买。”阿岚不服气，在最下层，腐烂的肉都有人吃，肉店的垃圾桶每天都有流浪汉翻找。
两人又一番激烈的议价，最终敲定35信用点，用无人机送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