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我另立他人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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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一来,看到宝贝儿子头上的伤,痛心疾首,心如刀绞,泣不成声道,“陛下,千般错万般错,您冲我来,为什么把气撒在宁儿身上。宁儿也是您的亲儿子,你何时对他像对六皇子那样和颜悦色过?如今宁儿只是说两句浑话,你怎忍心就把他打伤了?”
皇后也是一直说,跟她那宝贝儿子一样,似有把多年的苦水倒个干净的意思,她说,“那赵成欢整日花天酒地,您何时说过句重话。平时奢靡浪费,都没见你斥责过他。朝堂上的人骂他骂得体无完肤,也没有见您有任何罚他的意思。您都偏心到这种程度了,您让我们母子俩如何自处?”
“皇后今日是要与我决裂了么?”皇帝不满意皇后如此气势咄咄地逼问,“我对老六只是问心无愧,而你们,是早就心有不满了吧?”,他停顿一下,平静地说道,“宁儿要是不想当这个太子,我另立他人便是。”
皇帝自认为自己对这母子并没有亏欠,反而是母子俩个从来不为他考虑。要想皇帝对什么事做出妥协,那比登天还难,不然,皇后也不至于自入宫以后,一直在太后和和皇帝之间的夹缝中生存。都是可怜人罢了。
皇后看皇帝的表情,便知皇帝没有悔过之意,觉得还是自己先服软,来得更容易些。更何况,儿子的太子之位是留是去,还要仰仗面前这个九五至尊。她扑通跪下,把自己儿子拉着跪下,做出一副非常后悔的样子,可怜惜惜的样子,没有一母仪天下的威严,她说,“宁儿只是一时糊涂,说了胡话。陛下看在亲生的份上,就饶过他吧。臣妾也是心中太委屈,口无遮拦,请陛下恕罪。”
“退下吧,朕累了。”皇帝就坡下驴,软言道。
皇后和太子起身,往皇后宫去治伤。
皇后说的句句属实,字字在理,无可辩驳。皇后出身低微,无母家庇佑,每日过得亦步亦趋,唯太后之命是从,有时在太后处吃了亏,又要仰仗皇帝出头。母子俩夹在太后和皇帝之间,左支右绌。只有嫡妻和嫡长子的身份,给他们争来皇后和太子的位份和体面。哪天连位份也没有了,只怕整个大乾都没有了他们母子俩的容身之处了。
皇后宫里,皇后又责怪了一遍太子,怎么能拿太子之位置气,要不是她嫁得早,而他投胎时间拿捏得好,就只凭母家这点家世和资历,这太子之位怎么也轮不到他。皇后和皇后后面的母家,都等着太子继承大统,能带飞母家。“以后不许再说不想当太子这种话了,记住了吗?”皇后再三叮嘱。
太子恭顺点头,他一直都心疼自己母亲的不易,但是年轻人总是血气方刚,难免话赶话,就惹出祸来。
皇帝赵元稹觉得自己一直不曾亏待过皇后母子,相识于贫不择妻之时,即便后来飞黄腾达了,也一如既往,不弃糟糠,坚持立长不立贤,已是莫大的恩德了。如今看来恭顺的母子俩,只是表面恭顺,内心埋怨皇帝已久。
赵成欢骑着马,带着一众三十人等,到城外三十里处大玥凤至公主和使臣的营地。通报的人已进去半个时辰,也不见出来。等在营地外的众人甚是焦急,偏偏还有那不知名的鸟叫声,时不时叫得人心烦。赵成欢倒是心不在焉,只把这事当成平常皇帝吩咐他办的事,办完便能全身而退。他根本不知道后面等待他的,会是什么惊天动地的消息。
只因凤至公主,刚刚落脚,还在补眠未醒。身边的使臣和女使,也都不敢叫醒她。
从正午阳光等到日暮西山,从温暖静谧等到寒风凛冽,凤至公主才从美梦中悠转醒来,悠悠问道,“什么时辰了。”
“回公主,申时下半时辰了。”女使无双小心答道,“大乾六皇子在营外求见公主,已等候多时了。”
“那就让他到主帐,再等一会儿,更衣束发。”凤至面无表情地说。
赵成欢被请进主帐,又等了半个时辰,外面天色都黑了。凤至公主才姗姗来迟。她着大玥朝女战士劲服,干净利落,服饰上没有多余的装饰,头发也是简单束起,整一个来月经的张飞。凤至悠悠然走过赵成欢,眼神都不曾看他一眼,像是把他当成了空气,径直到主座上坐下,使女无双递上茶。凤至公主喝完茶,缓缓放下茶杯,提问却不视人,“来者何人?”
赵奕从未见过这般不讲礼数的人,想挺身而出教训一下,却被赵成欢拦住。赵成欢语气平和道,“在下大乾六皇子,求见大玥朝凤至公主。”
“我就是,何事?”凤至挑眉问。
“奉皇帝之命,问凤至公主为何驻扎此处,什么时候进京?”赵成欢问道,特意收了声,不至于让人觉得他是在质问,这也是皇帝特意交待,不能让大玥的人觉得被怠慢,只因近来与大玥接壤的边境战乱频繁,只是战乱倒也罢了,但是却是我大乾连连战败,此次大玥却放低了姿态,主动来大乾贺新春,也不知对方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哪里写了不能驻扎此地吗?我想什么时候进京,就什么时候进京。”凤至摆弄着手里的茶杯,目中无人的姿态,让赵成欢的随从看得都非常气愤和不平。
“公主可以一直驻扎此地,若参加朝贡大典和宫宴,少部分前往即可。太多的人,恐会扰了京城百姓。”赵成欢耐心地解释说,一点也不在意公主对他的怠慢,虽然他心中也是很气愤,但却没有显示在脸上。
“三百人,皆是我共生死的手足,六皇子莫不是要砍人手足,于心何忍?”凤至眼觑他,故意挑衅说。
赵成欢感觉自己碰到了个软硬不吃的硬茬,他还没见过个性如此强硬的女人,今天算是小刀划屁股——开了眼了。
“若公主执意带这么多人进城,容我先与父皇禀告,做些准备。”赵成欢商量道。
“不必,六皇子既过来了,我们便与你同去,不劳烦你来回跑。就定明日一早起程吧。无双,送六皇子去别帐休息。”凤至公主说完,两个使女过来请赵成欢,说是请,看上去更像押解犯人似的。
“公主美意,在下谢过了,不过我并不喜欢在外面过夜。”赵成欢推脱道。
“今晚你不走得留,走也得留。你能走得了,你的属下也走不了。”凤至威胁道。
赵成欢只能听从。他和他的人走后,无双好奇问道,“公主为何执意要留他?”
“我们带三百劲从跟随,岂有不好奇的,只怕此行的目的,各方都心知肚明。强留他,是让他们投鼠忌器。”凤至见旁边没有别人,便对无双和盘托出。
“明知此行凶险,公主当初又为何答应作这内应的间谍。”无双心疼地问。
“不想看到兄长那么为难。联姻是条不归路,没有人愿意的。即便刀山火海,我自忖自保是没问题的。你随我纵横沙场那么多年,哪一次不是杀出一条血路,可有退缩过?”凤至说,无双摇头。凤至虽然对自己全身而退很有把握,但到大乾来,仍然是视死如归、无所畏惧的模样。
主仆二人你说我答,直到夜色沉沉相继睡去。
赵成欢试了几次出帐,每次都被拦住,想是凤至公主铁了心要留他了,只能胡乱睡下。
第二天一早,赵成欢和凤至公主,带着她的三百盔甲死士,向京城进发。城门守卫按规定是不允许盔甲士兵无诏入城的。但有赵成欢以六殿下名义作保,便也放心地开了城门放行。
此时京城的中午已是熙熙攘攘,人来人往。凤至公主的手下,不仅毫无礼貌的呵斥驱散靠近的百姓,还对不小心碰触他们的行人拳脚相加拔刀相向,恶劣行径吓坏不少平民,伤了不少无辜之人。
赵成欢要求凤至公主约束下属。
凤至公主目视前方,毫不在意道,“又不是我大玥的百姓,与我何干?”
赵成欢气结,只能让赵奕等人,前面引路,遣离百姓,给使臣让出一条宽阔的道路。
赵成欢将凤至公主及随行人等,暂时安置在忘川墅。
“你也住这里?”凤至转头问他。
“是的。”赵成欢点头答道。
“那便好。”安顿好之后,凤至点名几个随行人员,一同进宫面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