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你考虑清楚了没

    38你考虑清楚了没2032

    纪红出嫁，排场虽比不过长姐纪瑶去，但仍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十里红妆尽显纪家门庭显赫。赵成欢和我作为新郎新娘的傧相，一直伴随他们左右。一大早我就赶到了纪府，为她梳妆打扮。人一旦有了喜事，连相貌都比平时更好看几分。此时的纪红貌美如鲜花，娇艳妩媚，美得如同思春的仙女下凡。

    “纪红，我真舍不得你。”我眼圈红红地说道，一想到以后她成了人妇，再也不能同我愉快的玩耍，便觉无比落寞。

    “我只是嫁人，又不是离开京城，什么舍得舍不得的，今天是我的好日子，不许败兴。”她脸上满是笑意，全是心中愿望达成的那种满足感。

    “我是说，你嫁人了，我们就不能像之前那样无拘无束随心所欲了。”我解释说。

    “那只能说明，你自己也知道那样的日子是有尽头的。早一分筹划，便多一些保障。总不能等年纪大了，随随便便逮个人，匆匆忙忙过一生。那对自己太不友好了。”纪红说完，又神秘兮兮地问我，“怎么样，你考虑清楚了没？”

    “你以前可是不赞同我和他在一起的，怎么现在想法变了？”她这么对自己满满的筹划，倒是从来没有跟我透露过，估计也是作为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总是不好意思说吧。而我也确实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平时有百草堂的看诊占满了我的时间，在言家也很自由自在，哪里会去想这辈子要怎么去过？至少我现在就过得挺好的。

    纪红想起去年怡红院罢客那段时间，她拿着精巧的匕首逼问顾清，赵成欢更喜欢谁时。顾清说“言叶，绝对是言叶”，他那个信誓旦旦的表情，在纪红的脑海里仍历历在目。

    纪红低声耳语我那件事。听得我脸颊微烫，心中甜如蜜糖。

    我扶着纪红走出花轿，看到站在新郎官旁边的赵成欢，风姿潇洒、气宇轩昂，倒比意气风发的新郎还更引人注目。想着纪红刚刚告诉我的事，脸上更红了。我是不是真的应该现在就答应他呢？可我的心中总有丝不安宁，似有风雨欲来的感觉。

    李神医，紧赶慢赶终于在元宵节前到了京城。徒弟李南山，忙通知言叶和赵成欢前来相见。言叶见师父理所当然。赵成欢却是李神医点名要见的。

    四人在百草堂相聚，言叶抄刀整了桌酒菜。四人言笑晏晏，气氛融洽。吃完，李神医又提议先送言叶回了言家，然后和赵成欢一起进宫见皇帝。

    马车上，李神医打量着赵成欢，感慨道，“没想到楚姑娘的儿子都这么大了。”

    “前辈认识我母妃么？”赵成欢略有疑惑地问。

    “不只认识，而且相熟。”李神医笑说，脸上全是长辈的慈爱。

    “我进京时才四岁，母妃的印象已经很模糊了。她去世的时候，都未能见上一面。”赵成欢努力地想，也记不起来他母亲的样子了。

    “这不怪你。有缘要珍惜，无缘就放手，缘来伸手接，缘去亦不留。”李神医安慰道。

    李神医到了大殿。皇帝奉若神明一般，对李神医毕恭毕敬。两个人不执君臣礼，屏退了包括赵成欢的其他所有人。

    李神医说他最近观测到天有异象，或有争战之殇。皇帝赵元稹追问有无破解之法。李神医掐指一算，说冲喜可破。皇帝又说太子刚娶妻，算不算冲喜。

    李神医摇头道，“此殇来自外敌，自然当联姻破之。”

    皇帝心中了然，说，“那就只剩下老六了。其他的儿子都未成年，无法联姻。”

    李神医却说既然这样，那只能说是天意，不可违。

    这个新年，不光纪家出阁了两个女儿，京城不断有迎亲的新郎，有出嫁的新娘。大家都约好了似的，全选在今年成婚拜堂。街坊四邻聊的话题都与结婚有关。所有的新人成婚之后，都忙于走亲访友，立业和繁衍，脱单前的患难之交，忘得一干二净。

    赵成欢也奔走于皇宫和各府衙，筹谋自己的仕途，期间，他向皇帝提过想结亲言家，皇帝这次没有之前那样兴致高昂，而是提到当前外国使臣按年例来朝贡，过了这段时间再说。

    国子监新开学之际，也是各国使臣入京之时。国子监所有人都升了一级，金成还做了乙班班首，陈苛做了甲班班首。不再上学的有纪红和钱多多，一个成婚在家相夫了，一个接手家里生意了。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的进行。

    内殿里，赵成欢在一旁，听着皇帝和太子争论他的去处。赵成欢有心武学，想去禁军或者边军中锻炼一番，就说与皇帝听了。皇帝听后，觉得可以。可太子却百般阻挠，理由牵强附会，说到底还是不给赵成欢猥琐发育的机会。

    这时，太监来禀，大玥国凤至公主和使臣，率三百骑兵和步兵驻守在城外三十里处，请皇帝示下该如何接待。

    “这是来打仗，还是出使朝贡，别人都是二三十人就够。大玥凭什么带三百人？眼里可有我大乾？父皇，不能惯着他们，定要让他们好看。”太子赵宁愤懑地说。

    “老六，你觉得呢？”皇帝看向赵成欢，这个儿子向来很有主意，比他的太子儿子不知道强多少倍。

    赵成欢淡定答道，“他们若想进城，便进城。若想驻在城外，那让凤至公主和使臣，进宫履行朝贡惯例即可。”

    太子反对说，“这样岂不是涨他人志气，以后那些附属小国，有样学样，谁还拿我大乾当回事。”

    皇帝又看向赵成欢，示意他说话。

    赵成欢对答，“想让小国言听计从，从来不靠表面吓唬，而看拳头硬不硬，偶尔也需些安抚手段。”

    皇帝点头，又看向太子，表情似在说“说你不如老六你还不信”，他说，“老六言之有理，这样吧，你去城外会他们一会，看他们到底有何想法。”

    赵成欢领命而去。

    皇帝又对太子说，“以后有事要三思而行，大乾有今天，那都是祖宗打下来的，你若是有想法，亦可以领兵十万，扫平大玥去，何必在这皇城里逞威风。”

    太子略带怨气地说，“在父皇眼里，儿子从来就不如六弟。儿子做什么，在父皇看来都是玩物丧志、不思进取。即便有进步，父皇的评价也是平平无奇。而父皇眼里的六弟，沉迷酒色是洒脱随性，奔走府衙蝇蝇苟苟是左右逢源游刃有余。”

    “宫里宫外，谁不知道父皇偏心老六，只怕恨不能把皇宫都给了他呢。而我呢，天天侍奉着您，却从来没得到您什么好脸色。”

    太子出口便刹不住车了。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旁边的太监拦都拦不住。“我就不明白了，父皇既然那么喜欢六弟，又为何让我当这个太子。这个太子，我也当腻了，谁爱当谁当。”

    皇帝气得两眼翻白，几近昏厥，抓起桌子上的砚台，就朝太子扔过去。砚台打到太子的额头上，起个大包，还渗出血来。

    太监李怀早就请人去搬了皇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