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北斗玄机
坊间关于富可敌国的李家老祖李翎羽去世一事,诸多传说。
惊堂木一敲,奇闻轶事娓娓道来。
都传李翎羽老谋深算,却钟情于夫人,此生未曾纳妾,育有三子一女。
李秋水坐在粉黛香坊的二楼,透过窗看向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
李家三房李万忠,育有一女,名秋水, 却在一次行事中被刺客暗杀,夫妇二人当场毙命,那时夫人已经怀胎八月,胎死腹中。
那胎儿活了下来,取名伊人,被送到岳府养着。
下人回话,坊主,都安排妥当了。
李秋水眸色冷绝,三月之期已到。
看着一辆满是疮痍的马车从长街上驶过,南箕星主到京了。
当年先皇所创玄机营,祖父作为掌尊统建北斗,主管谍报、监管、刑罚,设东南西北四宫,分为北斗、南箕、参商、毕宿。
先皇重病,秦王联合刘家作乱,协幼子谋反,玄机营因贵妃刘氏假传圣旨,遭受重创,死伤无数。
梁皇后洞察先机,力保太子,先一步传出消息。
李翎羽出手,将参与谋反之事的众人屠戮殆尽。
并将玄机营的遗孤尽数安置,进李家家学,女子改为李姓,从李府出嫁,李府备丰厚嫁妆。
自此李翎羽行事变得诡异多变,为达事成,豪掷千金,慢慢有了手眼通天李通天的称号。
此刻的承乾宫内,气氛压抑。
皇帝萧元清不可置信的看着手中的密笺,下首跪着的南箕掌令,额头已是薄汗一层,心惊胆战。
萧元清又逐字逐句又看过后,望向下首的司马太息,“所以李翎羽是死在你面前?”
司马太息,答道:“是!”
遗体何在?
被同来的李府管家,当场火化,骨灰装坛,带回李府了。
那玄机令牌何在?
以往玄机营为圣上所用,掌尊传令。
可自从那次动荡,萧云清发现玄机行事只听掌尊之言,掌尊信物玄铁令。
司马太息回道:“李翎羽说原本一早就该在您手里!”
萧元清心绪复杂,望向拙芳阁的方向,长久之后,叹了口气。
那便是在李妃手中啦。
若朕收回旨意,三皇子养在她身边,她就会将令牌给朕啦。
司马太息看向隐在暗处的参屠,参屠向他摇了摇头。
终是开口道,臣不吐不快。
太后屡次逼迫皇上放过刘家,不惜困于佛堂,皇上更是一忍再忍。
可刘家行事实在无法无天,处置了刘琚刘琼,但终究留有一丝血脉。
萧元清,看着眼前自己一手提拔的司马太息,刘家终究是自己母族啊。
刘李两家恩怨自己自幼便知,当年父皇中意刘家嫡女,执意要娶其为后。
可李翎羽作为北斗掌尊,在旁百般阻挠,直言刘家嫡女钟情于淮阳王,并非圣上。
当年李翎羽执掌各司事务,统筹秘库,是父皇最信任之人。
最终自己母妃只是封妃,而梁尚书的女儿入宫封为皇后。
所以从自己记事起,母后就对李家恨之入骨。
但李翎羽扶持自己上位,为防太后干政,更在暗处与其分庭抗争,三位辅政大臣均为帝师。
更是力排众议,将自己记在皇后名下,养在翊坤宫中,力保自己成为太子。
对自己甚是忠心,几番救自己于水火。
当年跟在太傅身边历练,被刘家多番挑拨太傅苦心劝谏,暗指刘氏包藏祸心,而当年父皇却屡次对她手下留情。
做了皇上的萧元清,知晓的事情越来越多,对刘氏愈加疏远。
更是不明白为什么太后宠爱幼弟萧元时多过自己,明明自己是亲生的,而元时的母妃只是刘家为了固宠的庶女。
而自从自己登基,一切尘埃落定之后,李翎羽在未出现在京城。
萧元清道,传旨,李翎羽正忠恭成 端恪襄顺,赐文正,入太庙。
密件所言朕的乳娘蓝氏,并未死而是在鸡西。
萧元清突然理清某段思绪,脑子轰的震响。
自己短短五年就能坐朝观政,稳固朝纲,多半依靠李家之助力,而太后几番阻挠。
更是联合几位皇叔,阴私手段频出,李翎羽一手荡平自己施政的阻碍,但又不是一味扶持。只要自己能洞悉危机,他便先手施制,后续自己入局,他便再无动作。
所以李妍喜入宫之后,自己多有照拂,其在宫里几番无厘头,自己多有包容。
然后有孕之事,是自己始料未及,没想到李家终是寻到解药,自己也是松了口气,来而不往非礼也。
所以拙芳阁的小动作,自己只做不知。
由此才知,后宫之中隐藏的平衡不是因为自己,而是一股暗中的势力制衡 太后、皇后。
所以后宫太需要一个孩子,打破平衡。
皇后出自刘氏,已有二子一女,须有人制衡。
心里做了决定,终是又到了拙芳阁。
月余不见,眼前女子长发散下,侧卧不言。
萧云清只好开口,“你所求为何?”
我看着眼前的九五之尊,并未开口,喊银环取来玄铁盒。
立三皇子为王,封地西南即可,我要随他就番。
萧云清眼见身前女子,说出此话后,周深渐冷,气质陡然变化,再不见曾经一丝娇憨温婉。
“痴心妄想!”
那我再说一桩旧事,蓝氏不日后即可进宫。
当年太后以腹中胎儿作为要挟,放过刘家,却被祖父设计真的流产。
可她却密而不发,照样待产,并从刘家寻来一月份相同的孕妇,做了一桩去母留子的戏码。
萧云清心里隐有猜测,此刻杀意惊动了在外守护的玉珠。
我继续开口道,你无需动怒,因为你的确是先皇血脉。
祖父洞悉之后,将本应被害的怀孕宫妃的孩子替换了那个孩子。
这事叶青竹知道,那妃子中毒之后,被叶青竹救治,用了还阳丹,凭着最后一口气生下了你。
祖父为防太后日后要挟于你,多番辛苦保下知道事情原委的叶家和云家,已做人证。
所以,我只为我儿求一藩王,不为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