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此处无声
周怀民那天在沙发上呆坐着，眼睛凝视着前方那一堆奖杯，思绪却早已飘向了远方。就这样，他一直坐到了夜幕降临，黑暗逐渐笼罩了整个房间。
一阵咕咕叫的声音打破了寂静。周怀民才意识到自己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他摸了摸干瘪的肚子，无奈地笑了笑，然后拿起手机点了一份外卖。等待外卖的时间里，他又给顾旭发了一条信息，告诉他自己明天回家。
发完信息后，周怀民站起身来，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他把散落在各处的衣物一件件叠好放进行李箱，又把桌子上的杂物整理整齐。每一个动作都显得有些缓慢而沉重，仿佛他的心情也随着这些物品被一点点地收拾起来。
他从小就很调皮，但是因为长得好，总是很被包容和原谅，但周爸爸是刑警，虽然不常在家，依然对他很严格，从小就说“可以不会做题，但不能不会做人”，所以周怀民皮归皮，却从来没有过叛逆期，没有做过出格的事。甚至可以说脾气也好，在家里更是乖巧听话，还会撒撒娇。
从小追他的女生很多，高中时期更是达到高峰期，几乎每天都有不同的情信和礼物出现在他的课桌上。但从来没有出现过男生。
面对女生的表白，他总会顾及到女生脸皮薄容易哭，每次都拒绝得很委婉，有个别女生就会不依不饶，周怀民被缠的没法的时候也是能躲就躲，直到她自己觉得无趣放弃。
顾旭是个不可多得的优秀的人才，但再优秀他也是个男人，是一个比自己更高大，比自己更具侵略性的男人。
昨晚信息发出去很久，久到周怀民快要睡着了，才收到他一个“恩”。
周怀民起了个早，拿起手机一看，顺风车订单被取消了，只能郁卒的重新下单。
羊城的一月，带着湿润的寒意，这种湿冷仿佛能够渗透到人的骨髓里，让人在漫长的冬季里备受煎熬。每到阴冷下雨，那种疼痛便会如期而至。它不像刀割般剧烈，却像是一种持续的折磨，让人在漫长的冬夜里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就像爱情受的伤，一旦留下痕迹，便难以抹去。
周怀民穿上外套准备下去买点吃的，门一打开，就愣住了。
顾旭双手抱胸靠着门框，整个人显得有些颓废，双眼无神地盯着前方。直到门打开的那一刻，他才迷迷糊糊地反应过来，迅速站直身子，目光锁定在了门口出现的周怀民身上。
门口地上全是烟头，空气中弥漫的浓重烟味，周怀民直皱眉，看向顾旭，发现对方的身上也沾满了烟灰，显得有些狼狈。
周怀民忍住了扇手的动作，他注意到顾旭眼下的青黑，眼睛布满了红血丝，鼻头通红，手指也是通红的，看起来有些僵硬。他在这站了多久？一晚吗？
“你这是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周怀民忍不住用手背碰了一下他的脸，冰冷，心里针扎了一下似的，不受控制的伸手去握顾旭的手，冻得他打了个寒战。
“我没事。”顾旭缩回手，往后退了一步。顾旭声音沙哑，别过头不敢看周怀民。
他舔舔嘴唇，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然后缓缓开口，声音干哑：“我没事，春运难 买票，约车也不好约，我开车送你回家。”
“你这简直是在开玩笑吧，你现在的状态分明就是在疲劳驾驶，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周怀民满脸的不赞同。
顾旭微微转过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和无奈，嘴角勉强扯出一个苦笑：“我上午到车上睡两三个小”
周怀民皱了皱眉，语气严肃地反驳道：“乱来，你这是送我回家吗？你是想拉我一起殉情吧？”
话音一落，周怀民整先傻了，他愣在原地，他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来？
顾旭笑出声，看到周怀民的脸色又赶紧把嘴角往下压，“不会的，我已经习惯了，经常通宵熬课题项目做实验。”
“那也不行，我已经在叫车了，不用你送。”周怀民抓住他的手臂把人拉进屋里，“房间我都收拾好了，床单被套也贴好了，天气不好我没换新的，你将就睡一觉，我下楼买早餐。”
匆匆的把顾旭一路推进进房间，出门的时候又回屋拿扫把把门口的一地烟头烟灰清理干净，这才下楼。
顾旭站在自己的床前，看着整齐的被褥，弯腰摸了摸枕头，带几分眷恋似的摩挲着床单。
低头闻了闻自己，想起周怀民每次闻到烟味都皱着的眉，把裤兜里的火机掏出来，丢进了垃圾桶。
翻出一身睡衣进浴室洗了个战斗澡，从头到脚抹了很多洗发水和沐浴露。头发潦草吹干就躺到床上，躺倒周怀民躺过的枕头，睡过的床，盖过的被子，他把脸埋进枕头里，拉上被子盖住了头，全是周怀民的气息，整个人被他抱着一样。
在门口站吹了一夜的冷风，本应疲惫不堪的人，此时却睡不着，甚至某个地方还越来越精神，压不下去的势头，顾旭暗骂了一声，手向下伸进了裤子里。
“学长？”周怀民买了早餐回来，看到房间的门关着，不知道顾旭是换衣服还是睡觉，轻轻的敲了一下门，声音也很轻很柔，“你睡了吗？我买了早餐回来，你要不要吃点？”
周怀民的声音带着南方人特有的绵软，普通话算不上特别标准，特别是现在特意放轻了声音从门外传来，格外地诱人。
“吃”顾旭把被子往下拉一点，抱着，手继续动作。
“那你出来吧。”周怀民。
“吃什么？”顾旭手上动作频率加了快了些。
“豆浆和小笼包。”
“马上，我换衣服，”顾旭闭上眼睛，咬住下唇，他怕周怀民听到他渐渐粗重呼吸会起疑。
“好。”周怀民其实有点不放心顾旭的状态，等在门口没有走开。
顾旭微微侧过身，下面不断袭来的快感和周怀民那种让他莫名就能浮想联翩声音配合得天衣无缝，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闻着枕头上的味道，顾旭心中涌起一阵强烈的冲动，如果周怀民在旁边，他可能会不计后果地做出更冲动的举动。
顾旭迅速整理好衣服，开门时脸上还带着情欲未褪的潮红。周怀民有些担忧地看着他，刚想说些什么，就被顾旭打断：“包子凉了吧，快吃。”
顾旭不敢看周怀民的眼睛，他怕自己眼中的欲望被发现。两人默默地吃完早饭，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我进去躺两个小时，就送你回家。”最终还是顾旭率先打破沉默。周怀民看着他，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周怀民看着顾旭略显疲惫的神情，心中不禁升起一股心疼。他轻声说道：“要不你再多睡会儿吧，我不急着回去。”
顾旭摇了摇头，坚持道：“没事，我睡两个小时就够了。送你回去后，我再休息也不迟。”说完，他便走进卧室，关上了门。
两个小时很快过去，顾旭走出房间，看上去精神好了许多。拎着周怀民的行李，跟在他身后一同下楼。
寒风凛冽，周怀民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车子在公路上平稳地行驶着，周怀民透过车窗望着外面的风景，心中感慨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