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通房也有脾气
送走了一尊大麻烦之后，裴寂的心情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特别是皇帝还因此对他有些愧疚，这段时间让他跟着太子一起办了不少差事。
空头皇子最怕的就是没事可干，特别是像裴寂这样的，不上不下，不老不小，爹不疼娘不爱的，只能靠自己努力。
眼下他完全接手管着吏部的差事了
而朝中最近太子一党的势力又明显在大皇子之上，裴寂有时候也会觉得父皇偏心得十分明显。
如今太子稳固，他只要跟着太子好好干，不愁来日。
虽然大哥、四哥都对那个位置虎视眈眈
裴寂此时的想法还十分的单纯。
送走许翩翩后，后院里又恢复到了裴寂出去之前的那种平衡状态。
胡侧妃有孕，伺候不了，故宠爱最多的依旧是寻梅阁，其次就是林氏那儿去了几次，再有正院里留宿了几次。
从始至终，裴寂都没碰过那许氏。在血气方刚的年纪，实打实的素了这么久，姜蘅可以说是遭殃了。
连着侍寝三天之后，第四天，前院的小唐子又在晚膳后来请她了。
姜蘅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她颇有些委屈和害怕地给小唐子塞了个荷包：“劳公公回爷，我今儿身子不爽利，怕伺候不好爷，还请爷去别的地儿吧。”
小唐子听她这么说，连连摆手：“哎哟，我的小姑奶奶，您可别逗奴婢了”从来也只有爷挑女人的份，哪里有您一个通房拒绝的份啊？
这不作死么！
姜蘅面上更委屈了：“公公莫怪呀！我是真不好呢，您就回去吧，有什么事不怪您。”
小唐子脸上就带了些怀疑出来：“姑娘是在哪受了委屈？奴婢提醒您一句，您难受也不该和主子爷闹腾的。”
看在收了姜蘅那么多好处的份上，小唐子这还算是耐心了，若换作别人，直接转头就走了，哪还用得着多费这么句口舌？还提点？
姜蘅摇头，还是那副说辞。
小唐子也怒了，嘿！给你敬酒你不吃，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摆摆手，得，不管了，就这么回去！
等他走后，姜蘅就收起了那副惶恐委屈的做派，很是淡定地回屋里去了。
什么不舒服？什么不爽利？统统半分都没有。
蕊香担心：“姑娘，爷要是生气可怎么好？”
姜蘅笑了笑：“生气了，那就赔罪呗。”
昨夜里裴寂精神头好，多来了几次，到后面她的嗓子完全哑了，也确实有些生气。
这种事情上，还是你情我愿的开心些。
于是乎趁着这几日裴寂心情还不错的样子，小小地闹上一场。也让裴寂知道，他的小通房虽然地位低微，也是有脾气的。
她也算是摸准了裴寂的性子，知道他看起来严肃，实则对于这方面的小情趣，接受度还是不错的。
只要不乱了规矩，适当的，小小的，反抗他一下，反倒更能激起他的兴趣。
换种思路，如果姜蘅总是顺着他、恭恭敬敬，就会像毛氏等人一样，迟早是泯然众人矣的命运。
她很有闲情逸致地逗栗子玩。
栗子现在越长越长，好像进入了尴尬期，原本吃得圆圆的脸又变尖了。
蕊香见她一点也不紧张的样子，就随她了。
回了前院，见没接回来人，先是守在外头的梁达一愣：“人呢？”
小唐子存着一丝幸灾乐祸，哼道：“人家说了，身子不爽利，请主子爷另寻他人呢！”
“身子不爽？”
菱香和迎香也有些诧异，今早她们送走的时候还好好的啊。
小唐子嗤笑一声：“只见过上赶着争宠的，没见过嫌自己太得宠的，一会儿看吧。”爷可是最厌恶太把自个儿当回事的女人的。
小唐子进去回禀，也没坑姜蘅，不过也没替她遮掩，一五一十地将刚才两人的对话给复述了一遍。
何鸿禧在一旁听得一哂：得，这位是跟爷闹起脾气来了？
他心里很有些微妙。
一面呢，是不希望姜蘅蠢到如此地步。毕竟得宠这么些时候，是最让人省心的一位了。
何鸿禧作为前院里的一把手，打小就跟着裴寂，当然希望爷能有个可心人，可也知道眼下后院里也确实不像话得厉害，只盼着今年九月时候进来几个像样些的。
另一方面呢，是觉得着姜氏从没闹出过什么幺蛾子来，万一不是装的呢？
所以，在裴寂思索着问他：“你说，姜氏这是跟爷闹脾气了？还是真禀了？”的时候，
何鸿禧赔笑道：“姜姑娘一向性子乖顺，许是真不舒服。”
也算是替她说了句好话。
裴寂却基本上确定这丫头什么事也没有，就是较着劲呢。
等着他去看她。
裴寂好笑道：“既然病了，那就算了。”连着这么些天了，也不是非要做那事。
忙完了手头上的事，裴寂就背着手往紫竹轩去了，看了看两个孩子。
陪了胡氏两个晚上，到了夏氏出小月子的那天，他特地歇在了夏氏的屋里，就是告诉旁人也告诉夏氏，只要她不作妖，该有的不会少。
他心里到底是觉得那个孩子受了自己的连累，有些愧疚。
这一晚，云氏屋里的灯亮了很久，没人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等裴寂再派人去寻梅阁的时候，这回，叫的是梁达去请的。
只是姜蘅白着一张小脸，任梁达怎么劝，也不肯，只推托自个今儿肠胃不适，怕冲撞了主子爷。
梁达也没法了，转身回去复命，心说，上一回主子爷还能体谅她年纪小，这回，姜氏可要倒霉咯。
前院里，裴寂也有些无语了，失笑道：“真是”脾气还不小了。
何鸿禧也佩服得不得了，头次见爷接连被一个女子拒了以后还能报笑得出来的。
这寻梅阁，宠爱长着呢！
“罢了何鸿禧，你亲自去。”裴寂大笔一挥。
左右还早，他有的是时间陪这丫头玩。
正院里，裘氏也知道了这件事，倒是没说什么，虽然有些诧异：“这姜氏身子不好我知道，可也没见叫府医”
“老奴想着，莫非是她得宠太久，后院里又没别个像样的，心大了”
裘氏摇了摇头：“且看看吧。”目前还看不出什么来，姜氏对她，还是听话的。
不过，眼下府里确实是不够看的，大皇子府里，就连侍妾都有四五个呢，孩子也多。
不过，正院爷无子。
这一点上，裘氏就有些不解。
不光不解，还不屑。
大皇子妃手段也太软了，竟然让那么多庶子庶女出生，还一个都没抱到自个膝下养着。
就算是何鸿禧亲自去请，也没能把姜蘅这尊大佛给请来。
一见到何鸿禧那张垂头丧气的脸，裴寂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他倒是料着了。
“得，一会儿爷亲自去吧。”裴寂摇摇头。
而寻梅阁里，在接连拒绝了前院二把手和一把手之后，饶是最稳重的蕊筠都吓疯了。
这时候姜蘅却坐到了梳妆台前，笑道：“替我梳妆吧。”
蕊筠蕊香不解：“姑娘方才不是回了何公公”
“一会儿，爷就来了。”姜蘅笑笑，十分的笃定。
两个丫鬟都有些不解，不过，还是照着她说的做了。
姜蘅刻意打扮得不那么“刻意”，而是往家常了打扮。
一身玉色的轻纱袍子，藕色抹胸，嫩黄色的裙子。未施粉黛，头发松松挽在脑后，只用一根玉簪斜斜簪着。
裴寂来时，姜蘅就是以这么个形象迎接他的。
都说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美，门口的灯笼透着柔柔的光，也将她明艳的五官染上了几分慵懒。
裴寂勾了下唇角，伸手将正欲行礼的她一把按住，顺势牵起她的手，走进屋去：“身子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