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夏氏有孕
一匣子的金锞子,一匣子的银锞子,都打成葫芦形状,寓意“福禄”,还有一匣子的铜板。
只是,金银锞子就算了,铜板
姜蘅想笑又觉得裴寂这样莫名有些可爱。
真是个一丝不苟的人。
小唐子还隐约透露了点:“这份赏,是单给姑娘的府里头其余人都还没得呢。”
这些东西也不值几个钱,难得的是这时候裴寂忙得飞起,还没忘了她。
这是知道她缺钱、穷,特地送来给她打赏下人用的。
没想到,大老板裴寂还是挺贴心的。
姜蘅顺手就塞了一把给来送赏赐的小唐子:“劳唐公公大过年的跑一趟了,这些公公拿着吃茶。”
小唐子笑得见牙不见眼,吉祥话说了一筐,寻梅阁上下都听得很高兴。
正月十五,裴寂跟裘氏参加完最后一场宫宴,十六家宴上,夏氏忽然失态,当众干呕起来。
她歉疚极了,又觉得丢脸尴尬,坐在位置上不知道如何是好。
还是有生育经验的裘氏和胡氏一眼觉出来不对,裘氏意味深长笑道:“夏氏,你的月事可来了?”
夏氏一愣,慢慢的,才回过味来,小心道:“妾的月事一直不大准”
裘氏便请示裴寂:“爷,可要让府医来看看?”
裴寂点头,府里头孩子少,若夏氏有孕,这是好事。
府医谨慎把过脉后,回道:“夏姨娘已有一月身孕。”
裴寂回来之后去她那儿也就那一次,算算日子正好。
还真就叫她怀上了。
夏氏喜得脑袋发懵,连裘氏和她说话都没听见。
“夏氏?”
夏氏回过神来:“娘娘您说什么?妾一时忘形了。”
“你是头回有孕,有什么拿不准的,都来问我跟侧妃。”裘氏笑着,像是真为她高兴一样,“有甚么想吃的只管跟膳房提,缺什么短什么派人来找我就是。”
“谢娘娘关心!”夏氏也有些激动。
“爷,开年就有这么好的消息,您可得赏一赏夏氏。”裘氏侧头笑着同裴寂说话,她是心情复杂,可眼下总要做做样子的
裴寂还是挺高兴的,他对夏氏谈不上喜欢,也不讨厌,当下就点头,让裘氏安排:“赏,自然该赏,你看着办就是。”
又顿了顿,亲自对夏氏道:“爷记得你跟侧妃是同年入府?这位分也该变一变了。生下来后无论男女,爷都抬你成贵妾,你好好养胎。”
胡氏死死盯着夏氏,满脸嫉恨,虽然她也怀着孕,但就是见不得别人好。
夏氏几个月都见不了爷一次,居然运气这么好,这么容易就有了?
她也配?!
姜蘅起初也惊讶,不过很快就笑了笑。
夏氏有孕,对她来说是好事呀,这样,胡氏就不会老盯着她了。
这府里的人各怀鬼胎,面上都笑着,可真心为夏氏高兴的,恐怕就只有她那两个丫鬟了。
宴散,昨夜是十五,裴寂宿在正院了来着,今天就有些不想再留在这了,他没开口,众人也一时无话。
裘氏知道,看不出神色地笑笑,主动道:“妾跟胡氏再向夏氏传些经验。姜氏,你伺候爷回前院吧。”
胡氏一愣,心里还想着叫爷去自个院里呢,可算被裘氏这老好人的面孔恶心得不轻。
还没说什么,裴寂跟怕裘氏反悔似的,已经起身走在前头了。
姜蘅看一眼裘氏。
裘氏心里,本来还有些不舒服的。虽然她不开口,爷最后肯定会留下,但心不在这,何必呢?
反正姜氏现在也是她的人,何不给爷卖个好。
但看裴寂一句话也没说就这么同意了,她心里还是会有些不舒服,当然这不舒服不是对着姜蘅。
但被她这么看了一眼,裘氏的心里就熨帖多了。
好在姜氏是个有分寸的,还知道事事以她为先,得宠了也没有翘尾巴。
这就够了。
裘氏是觉得,比起胡氏,姜蘅好拿捏多了。
实则她不知道,姜蘅那是装给她们看的。
出了正院,裴寂的脚步就慢了下来,等她跟上。
天上还下着一点雪沫子,何鸿禧打了伞,这会,伞就叫裴寂收了起来。
“不碍事。”他看着姜蘅小碎步快快地走过来,还很有心思地出声提醒,“慢些,当心打滑。”
姜蘅今天穿得很粉嫩,簇新簇新的,鞋子也是新做的,也是粉色,绣着鹊上枝头。
头上,简单簪了几朵珠花,还有支水头一般的玉簪,整个人简简单单,又娇嫩得像二月末才开的桃花。
淡扫蛾眉,轻点口脂,这样就已经很好看了。
裴寂方才在席上就觉得,任哪个隆重打扮了的女人都没有姜蘅这样简简单单的吸引他。
他觉得费解,又自己替她解释这是长得好,跟打扮无关。
“赏你那么多首饰,怎么不戴起来?”裴寂等她走到跟前,自然地牵起她的手。
姜蘅的手又小又软,还有点凉。
这是坐实了她体寒的体质。
姜蘅仰头看他,笑道:“没有呀妾是觉得今儿穿的衣裳,这样配刚好呢。而且妾还小,有些压不住那么华贵的,总觉得像偷了大人的似的。”
裴寂听着她娇娇柔柔的声音,心里也软下来,倒是让姜蘅意外地附和了她前半句:“嗯,这样好看。”
得了裴寂的肯定,姜蘅眯眼笑起来。
“笑什么,”裴寂口是心非,“傻不傻?”
过年这大半个月都没单独见过她,这会子见了,裴寂反而没那么急着做什么。
回到屋里,先是亲自检查了她的膝盖和手腕上的伤,见没留疤,才放下心来。
“日后小心些。”
裴寂揉了揉她的脑袋,觉得手感颇好,便喜欢上了这个动作。
“还要人家怎么小心啊”
姜蘅的小声嘟囔没逃过他的耳朵,裴寂低笑一声,背手走开。
“过来。”
姜蘅走过去,假装不知道他要做什么问:“爷,干嘛呀?”
裴寂站在书桌后面,已经开始研墨了,斜她一眼:“明知故问。”
“又写字啊?”姜蘅低下头,去抠书案上的漆,有些不情愿地打着商量,“能不能不写字呀,爷,这几天人家写得手都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