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1章 人生充满了选择

    回到经堂门口的时候，许闲时的脑子里还是空白一片，他想了很多，但是想的越多，心里就越乱，连自己是怎么走回来的都想不起来，只知道再抬头，经堂的牌匾下，油纸伞静静地等着。

    “师姐，你是在等我吗？”

    “嗯，本来今天你见的应该是师尊，只不过师尊有其他要事，所以才让你去见柳师姐。”何欢说出了许闲时意料之中的话来。

    “师姐，当初是师尊给您点的灯吗？”

    “不是，”何欢难得的笑了出来，但是笑得很苦，就像是糖衣化尽时尝到的第一丝苦涩从眼中溢出来。“我入道的时候，还没有遇到师尊，那是我还在做孤魂野鬼时的事了。”

    许闲时没有继续问，他知道那也许是一段不怎么容易说出口的岁月，这个时候保持沉默就是最大的尊重。

    “你不好奇？”见许闲时没有问，何欢破天荒地反问道，她虽然也不想在这个师弟面前说起那些事，但是看到许闲时乖巧地闭嘴，反而忍不住好奇起来。

    “等到你想说的时候，我肯定会是最好的听众。”许闲时没有正面回答何欢的问题，而是给出了一个承诺，他挺喜欢这个一点不像人的师姐，她虽然一直都是冷冰冰的，但是对师弟师妹的关心，却是一分不少，有时候许闲时甚至怀疑过，她是不是隐了身一直跟在自己的身边。

    何欢眉头轻皱，心中自然是对许闲时的回答十分的满意，但是就这样放过这个装模作样的小子，她又不甘心，于是接着问道：“心里很乱？”

    “嗯。”许闲时明明有许多的话想说，他想问何欢对长生的看法，想问漫长时光之中各种情感的归宿，想问是不是修仙就意味着不断地忘却和放下，但是嘴巴一张，却只吐出来一个“嗯”来。

    “我不知道人生是不是还会有别的选择，反正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你跟我不一样，或许说，我和绝大多数的修仙者不一样，你们都是自己选择走上的这条路，而我是只剩下这条路可以走，所以你的那些纠结我没法理解，但是我知道，无论做什么事情，得失都没法避免，你只能去选择，然后承受所有的后果，记住，永远没有完美的选择。”

    许闲时点了点头，这个道理他自然知道，所谓的“小孩子才做选择”根本就是个笑话，所有人都得做选择，你决定做得越迟，剩下的选择就越少，很多时候，优柔寡断的人，到最后就会发现，自己手里握着的最后一根签绝对是“下下”签，因为这个世界做在选择的不止自己一个人。

    “你和朱师妹的事，其实没有那么难，无论是朱师叔还是师尊，都不在乎，只要你们道心坚定，结果如何根本不重要，你懂吗？”

    许闲时听到何欢说起朱清涧，先是一愣，然后又开始迷糊，但是没有花多少时间，他就明白了，金风玉露一相逢，胜的是人间无数，但是修仙者本就是追求超凡脱俗，对于那些动辄数百上千年寿元的“人”来说，和谁谈一场恋爱，不过就是某日清晨推开屋门时不经意吹来的一缕风，其中纵有千般滋味，到了明天你又是否能够想起来。

    “难怪师姐你总是说我道心不坚。”

    “你明白就好，这两天你就先别去万卷阁了，好好想想，想想自己以后的路怎么走，想清楚了，再来找我。”何欢点了点头，带着丝丝笑意，然后转身便进了院子里。

    许闲时其实不想休息，他还是想去万卷阁，因为他始终觉得心里迷茫的时候，手头上有活比较容易熬过去，于是追了上去想说自己可以一边干活一边想，结果跨过大门，却发现经堂的院子里空空如也，哪里还有什么何欢，只有院中几棵参天大树枝叶在簌簌作响，除此之外便是万籁俱寂。

    “还真是神出鬼没。”许闲时找不到人，不对，是找不到鬼了，只能边吐槽边超院子后方的弟子舍走去，既然不能去万卷阁，只好回自己的崖上小屋呆着，经堂的其他弟子平日里根本见不到人，一个个就跟长在屋子里似得。

    “喂！”

    就在许闲时经过万卷阁的门口时，温茹却从万卷阁里跑了出来，怒气冲冲地朝他喊了起来，但是许闲时就跟没听到一样，看看屋檐望望天，就是不没听到温茹的话。

    “你和师尊告状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