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上元灯节
她心虚的低头不说话,谢时安用手捏住她的下巴逼她抬头看着他:“普天之下还没有人能这么直接的喊我名字,你是第一个。”齐锦在心里骂他:你父皇母后难到没喊过你名字?你皇兄也没喊过?我才不信。齐锦不搭理他,不曾想他却不依不饶:今日你带郡主来此地是否早就知道沈楠会闹事?”齐锦心里赌着气:“殿下这么厉害不妨猜猜?”谢时安盯着她一字一句说着:“我猜你知道。”齐锦被他气笑了:“难不成在殿下心里臣女是手眼通天之人?我又怎会猜到沈楠会闹事。”谢时安看着她:“刚才你可不是这样说话的怎的突然如此生分起来?”齐锦心想这人可真是莫名其妙:“殿下是圣上的胞弟我不过是小小的太傅之女怎敢和殿下相提并论。”谢时安盯着她没有讲话过会他转过身去低声说:“妄自菲薄你长姐是钦天监监证的义女你二哥如今在北地为皇兄征战你父亲是天下儒生的楷模郡主和你是闺中密友萧家小侯爷更是把你捧在手心,不仅如此…你还是凌阳王唯一的徒弟。”前半段她听着内心毫无波澜直到最后她猝然抬头,她是师父的徒弟这件事整个大离几乎没有人知道,她想问而他刚好转过身来:“想问我怎么知道?”齐锦眼里有怒火:“你敢调查我?”谢时安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整个大离就没有我不敢的事情。”齐锦笑了:也是,当年先帝在世他就敢坐在天子的乾坤殿上文武百官都不敢说什么,调查她可能都用不着他亲自出手。
谢时安看着她的神情:“想问我怎么知道你是凌阳王的徒弟是吗?”齐锦面无表情的看他:“既然殿下已经知道何必还要说出来。”谢时安说:“倘若我不告诉你呢。”齐锦终于忍不住怒火:“殿下想不想说是殿下的事情,我无权干涉,倘若殿下没有别的事那我就先走了。”见此谢时安及时拦住她:“生气了?”齐锦头也不回的说:“我生不生气干殿下何事,殿下也没必要在意臣女的情绪。”谢时安笑了:“我告诉你就是了干嘛生这么大气,三年前凌阳王起兵叛乱失败被杀头整个王府男子流放女眷发卖王妃不堪其辱自戕。”齐锦听着握起拳头眼里盛不住的怒火:“师父一生为国为民为大离征战数十年为了皇上和百姓十年间未曾踏进都城一步怎么可能谋反!”谢时安好像是没想到她会这么生气:“可能如今的大离只有你会这样认为。”齐锦不想和他过多掰扯:“臣女家中还有事先走了殿下自便。”
齐锦走后他看着她的背影喃喃道:“果真不一样。”凌阳王叛乱属于皇家秘史,其实是不是真正的叛乱皇家人心里最清楚。回去的路上齐锦一直皱着眉头萧千寒问她怎么了她也不说,到底也没能说出什么。萧千寒临走前对她说:“锦儿后日就是上元节了,大哥让我帮忙带句话他说在老地方等你。”齐锦答应她说知道了,随后她就在房间里一直没出门半夜她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一直在想白天那件事,谢时安是圣上的胞弟这么说来师父算是他的王叔,可能事情的真相他会知道。她走到窗边喊了一声海棠,海棠不耐烦的进来:“深更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干什么!”齐锦告诉她今日在凤仪楼见到了谢时安:“他知道师父的事情。”海棠猝然抬头:“这些年你一直在让我调查当年那件事,凌阳王起兵到被陛下杀头不过短短数日。”齐锦又回想起了小时候在王府的日子,她七岁入王府,凌阳王府远在即墨师父曾经答应圣上有生之年不会入都城半步,即使封地也离都城远远的,在她看来师父无论如何都不会反因为他是真的一点都不愿意做皇帝,可是皇上还是容不下他,她望着窗外回想起来:“遇见师父那年我七岁,他说我天生就是练武的胚子所以把我带回即墨,我自入王府得师父师娘教诲,师父教我武功傍身师娘教我如何做事做人,师娘说王府就是我的家师父师娘没有孩子所以就把我当成他们的女儿,其实玉尘是当年师父和师娘的定情信物师父带着它征战沙场打过无数胜仗,后来他被安上了叛乱的名声,他以钦天监的名义送给了齐锦,那是师父师娘送给她的生辰礼,只希望以后他们不在了齐锦可以保护好自己,他死在了法场上当年的事情发生的太快齐锦来不及阻拦,她知道以后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即墨可还是来不及了,后来无数个夜里她都崩溃大哭,她对不起师父没能救下师娘,凌阳王的死绝没有那么简单,所以每年都会以祭奠师父的借口回到即墨,只为能找到当年的蛛丝马迹。
当年在王府的人不计其数,凌阳王却偏偏看中了齐锦,于是在宾客走后他单独留下了齐太傅和齐锦说想收她为徒,齐若风诚惶诚恐便也觉得齐锦这性子确实应该有人管管,其实在王府的时候凌阳王和王妃没怎么管过她只说让她随心而活,这一晃已经过去快十年了而师父和师娘也已经…在王府的时间比在家里还要多,即墨早就已经是她的第二个家。海棠看着她说不出话:“后日就是上元节了。”齐锦没有回头而是自己喃喃道:“上元节…成为师父徒弟的那天也是上元节,那天漫天飘雪师父和师娘带我逛灯会,他们都以为我是师父师娘捡来的孩子,后来师父带我上城楼,宣告即墨百姓我是他唯一的徒弟,只是没有说我是京城齐太傅的女儿,原来那时候他就怕自己会连累我。”转眼就到了上元灯节今日她不知怎了不想出门,可能是因为又想到了师父吧。诗情在外面喊:“小姐,萧世子来喊您去看灯啦!”她打开门就看到了萧砚手里拿着承记的点心,那是齐锦平日的最爱吃的他就那样笑着:“锦儿这是怎么了,看着不开心?”能一下子看出她不开心的来除了家人和千寒也就只有他了,她强挤出一个笑容:“没有你看错了。”萧砚看着他还想说什么齐锦就问他:“手里拿着什么?”萧炎一看连忙送到她手里:“承记的点心我记得你最爱吃了。”诗情看着萧砚这番作为忍不住打趣:“得亏萧世子还记得,我们姑娘早就说让我去买了呢。”齐锦瞪她,萧砚挠头傻笑:“锦儿我们许久没有一起逛过上元节了,今日陪我一起去逛逛可好?”齐锦说:“不过两年而已什么许久。”萧砚说:“可是今年再不就三年了,倘若你真的不愿意去…”齐锦看出他的失落:“我什么时候说不愿意了,走吧。”萧砚顿时乐开了花:“走!”
虽说齐锦是个喜欢热闹的人,以前每年的上元灯节也都是萧砚陪着一起过,但是今年不知怎的她竟觉得这灯会无聊起来,萧砚似是看出了她有心事便说:“锦儿我看这灯节也无甚特别的,要不我们去凤仪楼坐坐吧我让怀仁定了位子。”齐锦答应,还是上次和千寒来的那间屋子齐锦自顾自的喝酒也不说话,萧砚看着心疼:“锦儿你今日怎么了,倘若你实在没心情那我便送你回去。”齐锦盯着萧砚:“萧景行你是不是又要出征了。”萧砚问她如何知道,她带着醉意说:“今年你不要去了好不好?”萧砚问她为什么,其实今日她不开心的缘故不只是因为师父,昨夜她又做梦了她梦到萧砚此次出征会死在战场上,她以前也做过这样的梦,梦里的一切都好像预言般都在实现,她不想就让他这样死了,他那样好的人就应当过自小锦衣玉食的生活,明明两年前他还是那个京城里不问世事锦衣玉食的小世子,短短两年他就成为了将军这两年间的胜仗无数何尝不是拿他的命来抵。萧砚只当她是醉话:“可是锦儿将军就应该上战场的倘若军营里的将士们都贪生怕死那城里的百姓就无人来护了。”齐锦是真的不能让他死在战场上:“萧砚你就听我一回,就这一回。”萧砚没有正面的回答她,齐锦深知她这样说能拦住他的可能几乎为零,既如此她也已经做好了打算倘若他真的不能留下,那么她就陪他一起去边疆她决计不允许萧砚就这样死了。齐锦的酒量其实是很好的萧砚把她送回府的时候还不是太晚,诗情画意搀扶着她回了房,齐锦房间的景色很好房门口就是一棵海棠树夜里打开窗户还能看到很漂亮的夜景,夏夜的景色很美,夜半三更是她总是和海棠爬到屋顶上喝酒看月色。诗情画意退出去以后没等她说话海棠就已经坐在的桌前,齐锦闭着眼问她:“今日上元节你怎的不去看花灯来我这里做什么?”海棠告诉她今夜的镇北侯府不太平,她慢慢睁开眼:“上元节都不太平,找死。”转眼两人就出现在了镇北侯府的屋顶上,海棠问她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她没说话,只说让她好好盯着自己闭目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