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眼睛透着清澈的愚蠢
刚踏进“零巧嘴”，铺子伙计激动的手舞足蹈：“我的姑奶奶，你终于来啦！”
“形象！形象！”一位十七八岁的少年从凳子上跳了下来，啪的一巴掌拍在伙计头上，道：
“说了多少次，“零巧嘴”的伙计要注意形象，来人必说欢迎光～临，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阿福低下头，“是是是，东家教训的是。”
随即调整精神，双手交叠于胸下，恭恭敬敬鞠了一躬：“欢迎光～临，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沈夏噗嗤一声，被逗笑了。
裴怀瑾拧眉，这女人为什么笑？对他的欢光～临有意见？
阿福上前一步，趴在裴怀瑾耳边道：“东家，就是她，在我们门口卖牛蛙。”
话音刚落，裴怀瑾的巴掌再次拍了上去，“你还有脸说。”
昨日，他来视察铺子，恰巧看到铺子门口人满为患，他很满意铺子生意如此红火，正要离去时，忽听一学子大喊：什么破店，昨个有，今个没有，我不管，我就要吃麻辣牛蛙。”
麻辣牛蛙这个词瞬间引起裴怀瑾的注意，他赶紧上前查看，这才了解了事情的原委。
他怒骂阿福不长心眼，上茶便上茶，为啥不告诉客人茶要收费？
阿福委屈巴巴：“这不是东家您吩咐的。”
就连蒙了尘的价格牌子，也是东家吩咐挂在角落。
东家说，这叫套路。
裴怀瑾当即语塞，他绞尽脑汁想的套路，没套住客人，倒把自个套进去了。
现在倒好，各大学堂学子聚集在零巧嘴，闹着要吃麻辣牛蛙。
为了零巧嘴的名声，他只好承诺，不出三日，麻辣牛蛙定会出现在零嘴架上。
他问阿福卖牛蛙的人哪里找，谁知阿福两手一摊，啥也不知道，这可急坏了裴怀瑾。
幸好老天听到了他的呼唤，将卖牛蛙的人送到了眼前。
裴怀瑾将折扇别在腰后，撩开靛蓝色长袍，朝沈夏拱手恭敬道：“姑奶奶，您来了。”
沈夏一愣：她啥时候长辈分了，有这么大的侄孙子？
裴怀瑾赶紧拍自己的嘴：“哎呦，对不住，一时激动嘴瓢了。”
都怪刚才脑子里不停的闪现，这可是姑奶奶，财神爷，一定不能将吊儿郎当的一面展现出来，否则影响合作。
沈夏这才抬眼看去，面前的少年十七八岁，一身靛蓝色长袍衬的身形修长，随着他的动作，裙摆大幅度摆动。
这应该是个活力四射的少年，为了装儒雅，故意穿长袍打折扇，尽管如此，仍掩盖不住他身上阳光青春的味道。
尤其那双明亮的眼睛，透着一股清澈的愚蠢。
这样的人，应该好忽悠。
“您是？”沈夏故意问道。
裴怀瑾唰的一声打开折扇，露出风流倜傥的笑容：“鄙人裴怀瑾，正是零巧嘴的东家。”
“幸会幸会！”
两人寒暄了一会，又各自吹嘘了一番，这才进入正题。
“话说牛蛙肉，到底是啥做的？你将配方卖给我如何？”
沈夏一本正经起来：“裴公子打算出多少银子？”
裴怀瑾伸出一根手指头，沈夏拧眉：“一百两？”
“猜的真对！”裴怀瑾咧嘴一笑，肆意又张扬。
他想拿一百两银子买断配方，日后整个平山县，麻辣牛蛙在零巧嘴独一份。
沈夏叹了口气，“唉，可惜公子晚了一步。”
少年光洁的额头染上了三条黑线：“你不会卖给别人了吧？”
沈夏掏出跟姚掌柜签订的文书，掸了掸，“不瞒公子，今儿个上午跟鸿福楼的掌柜签订文书，牛蛙只供给他们，就连调料配方也从我这订购。”
裴怀瑾收起折扇，一屁股坐在凳上，翘起二郎腿不耐烦的翻白眼，“那你来干嘛？”
既然不能合作，就无需端着了，什么形象不形象，爱咋咋地！
沈夏也不恼，笑嘻嘻道：“自然是谈合作啦。”
她眼神绕着零食架子打量一圈，“我看贵铺子的点心多为甜食，麻辣牛蛙之所以受欢迎，一是因为好吃，二是因为口感。”
不爱吃甜食的居多，尤其是成年的学生，更喜欢麻辣口感，不然辣条也不会风靡全球。
裴怀瑾鼻子轻哼：“说来说去，一堆废话，阿福送客。”
他可没时间陪这女人耗，白瞎激动一场。
“公子稍安勿躁！”沈夏道：“跟鸿福楼签订文书时，不小心留了“零巧嘴”的地址，日后鸿福楼想采购原材料，必须找“零巧嘴”，再通过您找到我。”
裴怀瑾停下晃脚的动作，坐直身子，“为啥要写零巧嘴？您这叫侵权。”
沈夏先赔了不是，道：“那日我观察零巧嘴，无论是服务态度，还是装修风格，皆让人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裴怀瑾打开折扇：“那是，也不看谁想的。”
沈夏继续道：“这么有发展前景的铺子，他的东家头脑一定灵活，我很想跟这样的人合作，但是…我没拿的出手的价值，只能无奈离去。
跟鸿福楼签订合约时，我就想，如果姚掌柜来零巧嘴选购，那么，铺子里的点心也会顺势卖出去，我也能大着胆子跟您套套近乎。”
一番马屁拍的裴怀瑾颇为受用，先前的不满烟消云散。
仔细想一想，酒楼的客人饭后爱吃甜点，若零巧嘴的零食让姚掌柜看上了眼，岂不是能大赚一笔？
沈夏继续道：“有鸿福楼姚掌柜在，您和我合作，不仅不亏，心里还踏实。”
裴怀瑾想了想，是啊，面前的村妇除了会卖麻辣牛蛙，在县城也没个落脚点，万一合作后跑了，他想找人也没地方去。
姚掌柜他认识，为人正直，小心谨慎，他都能跟这姑娘合作，看来这姑娘的确有两把刷子。
就是麻辣牛蛙提前被姚掌柜买下，裴怀瑾心里堵得慌。
沈夏抿了抿唇，笑道：“鸿福楼是酒楼，卖的是菜肴，我卖的自然是菜肴方子，而零巧嘴是小食，做法自然和菜肴不一样，我这有好几道麻辣小食的方子，包括辣卤牛蛙，辣条，麻辣鹌鹑蛋，鸭脖…”
“你当真还有方子？”裴怀瑾噌的站起身来，连带着屁股下的凳子带翻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