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章 蒜蓉牛蛙
“我真不是故意的,是你非要拿牛蛤蟆砸我,情急之下才……”沈夏嘴上歉意连连,实则白眼翻上天。
谁让沈春不讲武德,竟然砸她,她正当防卫才踢了过去。
谁曾想,她的脚准头那么厉害!
沈春不依不饶,见沈夏“低三下四”的道歉,气焰更加嚣张:“奶奶,今天若不惩罚沈夏,我就……”
“你就怎样?”沈老太双眼瞪的像铜铃,叉着腰挺着肚子挡在沈夏跟前。
当她老婆子眼瞎呀,明明是沈春拿牛蛤蟆砸人,还不准小夏反抗了?
说到底,就是沈春自作自受。
双标,太双标了!
沈春面部扭曲:“奶奶偏心,都是您的孙女,为什么…为什么你永远向着她?”
“老婆子公平公正,谁也没向着,是你们自个不知足,非说老婆子偏心。”
“还有你!”沈老太怒指王氏:“怎么教养的孩子,就知道对姊妹动粗,隔壁王麻子妹妹打她,她咋屁都不敢放一个,就敢对妹妹动粗,出口成脏。”
头一次,王氏大着胆子叉着腰跟沈老太对辩,一时间,沈家小院闹哄哄的。
“别吵了,大家听我一言。”沈夏能屈能伸,直接将吵架的几人拉开,非常诚恳道:“为了表示歉意,我做份好吃的美味向姐姐赔罪,都是一家人,和气生财嘛。”
王氏有些惧怕沈老太的,眼下有了台阶下,自然闭了嘴。
沈春哼哼唧唧的还想说啥,被王氏掐了一把,心不甘情不愿的用鼻子哼气:“身为大姐大人大量,你就做顿好吃的赔罪吧。”
那天沈夏做的竹笋炒肉可香了,虽然二婶辣的满院子乱窜,但不代表不好吃,肯定是二婶没口福,又或者是…二婶偏心,老天爷看不惯故意惩罚她呢。
那么香的滋味,她也想尝一尝。
沈夏眼珠子不灵不灵眨,笑的贼甜,手脚麻利的将地上的牛蛤蟆捡进了篮子里,“您就擎好吧,美食稍后送到。”
沈老太神情古怪的打量孙女,从前大春对上小夏,两人打的难分难舍,骂的天昏地暗,不拆家誓不罢休。
如今,竟然能……握手言和?
沈夏来到水缸旁,开始处理牛蛙。
手起刀落,血花四溅,扒皮掏脏,一气呵成!
沈老太看的目瞪口呆,刚想尖叫,立即被沈夏制止。
“奶,帮我准备些葱姜蒜,蒜要多些,捣成蒜泥,快快快!”
孙女催的急,沈老太来不及多想,赶紧准备。
沈春对镜贴花黄,心里乐滋滋的。
总算听到沈夏道歉了,那丫的仗着奶奶宠爱,无法无天,就爱跟她对着干。
沈春长得像沈老大,国字脸,野生眉,皮肤黝黑,个头高大。
唯独一口牙,洁白又整齐,这是沈春引以为傲的优点。
沈春待字闺中18岁,却无人来提亲,媒婆看到她的样貌直摇头。
好不容易有一家四兄弟的来说亲,沈春二话不说,求着父母快快答应。
她已经18岁了,再嫁不出去,就成了人人耻笑的老姑娘。
谁都不能阻碍她的婚事,哪怕晦气的玩意也不行。
…
沈夏将做好的牛蛙肉洗净备好,这次她准备做个蒜蓉的。
介于大家对辣椒的接受程度较差,只放两小颗望天猴。
沈老太好奇伸长脖子,目光瞥向剁成拇指大小的牛蛤蟆,“这玩意真能吃?”
人人嫌弃的玩意儿竟被孙女说成了宝,还说好吃的不得了。
唉,孙女自从落水后脑子就不行了,老太太只好陪她过家家。
反正做出来她不吃,打死都不吃。
“我一般不下厨,下厨不一般!”沈夏手脚麻利的加调味料腌制牛蛙,又撒了些红薯淀粉抓吧抓吧。
古代没有玉米淀粉,或其他生粉,只有自家产的红薯粉。
还有红薯粉丝,细细长长,虽然比不上龙口粉丝,若用它代替也不错。
“奶奶,起锅烧水!”
水开后,将烫软的粉丝捞出。
将锅里的热水舀出来,锅干后,再倒入菜籽油。
看着菜籽油duangd uang du ang的往锅里倒,沈老太心疼的滴血,“你少倒点,这可是一年的量。”
菜籽油是奢侈品,只有赵东家才能吃得起。
沈老汉在赵东家拉大粪,虽然活计令人嫌弃,但多数人不知道油水有多丰厚。
他为啥跟赵管家走的近,自然想巴结着多捞些油水呀。
赵东家极抠,人称赵扒皮铁公鸡,身为赵府的管家,一点油水捞不到。
再抠的铁公鸡也有打盹的时候,于是乎,就有了挑粪工和赵管家的里应外合。
谁会有事没事检查大粪桶里装的啥。
所以…大粪里面捞油水,并非徒劳无益呀。
虽说分给沈老汉的极少,但沈老汉和赵管家绑在一块,遇到困难事,赵管家都会帮一把。
就比如买人的十两银子,人人都觉得赵管家坐地起价,可沈老汉知道,打点赵府上下,办理户籍,给衙门塞酒钱,十两银子远远不止。
沈老汉打心底里感激赵管家,人称赵管家的狗腿子,面对村里人的蔑视,从不放在心上。
人人都骂他腌臜恶臭,见到他捏着鼻子走,嫌弃他是恶心的挑粪工。
可他们不知道,这个令人避之不及的挑粪工,能吃得起植物油,还能养活儿子孙子。
“奶,等我赚了钱,天天用菜籽油炒菜,现在无需心疼,等我做好了,您就知道能不能赚钱了。”
沈老太无奈叹口气,蹲在灶堂旁添柴加火。
孙女想一出是一出,由她去吧。
油热后,沈夏将牛蛙下锅炸,炸至定型之后用铲子划拉划拉,将牛蛙肉打散。
炸到微黄后,用笊篱捞出来控油。
“滋啦!”小米辣葱姜蒜下锅爆香,不一会儿,香喷喷的蒜蓉牛蛙就做好了。
沈春隔老远就闻到了味,赶紧摘下头上的花,一溜烟窜了出去。
由于跑的太急,不小心被水缸旁的牛蛤蟆皮滑倒了。
“哎呀,谁干的?这是谁干的!”沈春怒不可遏,身上血呼啦啦的腥臭味恶心的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