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章 人模狗样的孙秀才
孙秀才叫孙翰文,长的人模狗样,着一袭青衫,身姿挺拔如松,浑身上下散发着淡淡儒雅。
怪不得是十里八村姑娘都想嫁的对象,在这犄角旮旯的乡下,简直野鸡群里出现了大白鹅。
不过……
跟江浔比,简直差了十万八千里。
沈夏抬头,对上一双厌恶的眼神。
她毫不示弱,回以嗤笑:“真是左脸皮撕给右脸皮。一半厚脸皮,一半不要脸,明明狗先乱叫咬人人,我自当防卫,她倒恶狗先告状。”
路过的大黄狗:你们骂人就骂人,干嘛老扯我?
孙翰文蹙眉,先前见到自己脸颊通红羞涩到走不动的女人,竟然指桑骂槐那么难听。
前两日还送荷包表白,他要维护翩翩才子的形象,不得不忍住恶心攀谈两句。
如今,竟敢打他娘?
莫非她爱而不得,心生怨恨,靠打他娘以此引起他的注意?
想到这里,孙翰文的厌恶更浓,先前看到沈夏脸上的痘痘滑稽搞笑,才对她展开笑颜,没想到……
“殴打长辈,污蔑他人,这就是沈姑娘的教养?”孙翰文到底学识过人,三两句给沈夏扣上了帽子。
不等沈夏开口,黄金花赶紧上前,“小夏,你怎么能打孙伯母呢?快点给孙伯母道歉。”
说完,又转身看向孙翰文,嗓音娇滴滴的:“翰文哥,小夏不是故意的,我替他向您道歉,日后我定会说她,您别和她一般见识。”
孙翰文蹙了蹙眉,没有吱声。
黄金花殷勤的将孙寡妇扶起来,为她拍拍身上的尘土,谁知孙寡妇不买账,一把推开黄金花,“一路子货色。”
别以为她看不出黄金花的心思,也想攀附他儿子。
黄金花面色尴尬,但她很快恢复了笑容,转头劝沈夏:“小夏,孙伯母心直口快,那日并非故意骂你,她毕竟是长辈,你也不能记仇当众打她呀。”
她故意提起那日的事,就是提醒众人沈夏水性杨花,私下表白孙秀才,被孙寡妇抓了个正着。
又不堪受辱跳河自杀。
“你谁呀?家住海边管那么宽,收粪的从你家路过,你是不是要拿勺子尝尝咸淡?”沈夏毫不留情的怼骂令黄金花回不过神来。
这…这还是昔日的好姐妹吗?
从前在她面前,半天打不出一个屁来的沈夏,竟然骂的那么难听?
“小夏…”黄金花眼眶泛红,晶莹的泪珠滴落下来,期期艾艾道:“我可曾得罪了你,为何这么骂我?”
沈夏回她一个三分讥诮,七分凉薄的眼神。
妈卖批,我为何这么对你,心里没点数?
黄金花心头一跳,隐约不安,难道…沈夏知道了什么?
不、不会的,她后背又没长眼睛,怎么可能?
想到这里,黄金花便释然了,抹着帕子期期艾艾的哭:“那日,我并非故意不给你放风,实在是肚子痛的厉害,你要怨我,我也无话可说。”
她又提起那日,沈夏拿着荷包堵孙秀才的事。
沈夏径直走到王德福跟前,连个眼神也没给黄金花,绿茶段位太低,她还不放在心上。
“村长伯伯,孙寡妇污蔑我名声,还推我入水,今日不问缘由看到我便是一顿打骂,我正当防卫,才出手挡了一下,此事,在场的各位婶子大娘皆可做主。”
话音刚落,周大嘴第一个站出来,“我能作证,人家小夏挎着篮子路过,孙寡妇上去就骂,还要动手。”
有了第一个开口,剩下的人陆陆续续作证:“这孙寡妇仗着儿子是秀才,污蔑小夏名声,还推小夏落水杀人性命,村里谁不知道,人家小夏早就有了未婚夫婿,才13岁,长的跟天上的童子似的,八岁就中了童生,人家小夏又不是瞎了眼,放着年轻俊美的未婚夫婿不要,非要喜欢一个年纪大的。”
听到年纪大,孙瀚文脸上有一丝皲裂。
他的同窗大多成亲有了孩子,偏偏他娘告诉他,他以后是要做宰相的,要娶大户人家的小姐,可不能被乡野村妇污了清誉。
所以,他都二十好几了,连女人的手都没碰过,每每到了深夜,那种熊熊燃烧的火焰吞噬着全身,他只能用手摇。
“胡说八道,谁推她落水了,明明是她自己不检点,被我抓住羞于见人跳下去的。”孙寡妇蹦起来高声叫道。
她做事一向直来直往,遇人不爽就骂,但这种下作推人落水的手段,她才不屑干。
“是否有人推我,难道我自个不知?”沈夏嗓音发冷,目光凌厉的射向黄金花:“我未婚夫貌美如谪仙,年轻又有才,谁会喜欢年纪大的娘宝男?我至于冒着毁名声的风险拦截男人表白?”
沈夏的目光冷冽直白,仿佛将黄金花剥光了似的,她心里愈发慌张。
“小夏,咱俩是无话不谈的好友,我怎从未听你提起过未婚夫婿?”黄金花很快镇定下来,沈夏什么德行,她一清二楚,明明喜欢孙秀才,偏偏不说出口,恶心人不偿命。
劳什子未婚夫婿,八成是捏造出来的。
听见有人反驳自己的八卦,周大嘴第一个跳出来嚷嚷:“小夏的夫婿我亲眼所见,长的美的不像人,是沈老太远房侄子的儿子,人家是两年前定下的,当时我还吃了喜糖呢。”
周大嘴侃的有鼻子有眼,就连沈夏都信了。
周大嘴不愧是周大嘴,添油加醋传八卦的本事一流。
黄金花眼珠子咕噜噜转了转,状似无意开口:“既然有了未婚夫婿,怎么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