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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章 狗经过,被扒了祖孙三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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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沈老太眼疾手快,挡着她的咸猪手。

    沈老太得意的摇头晃脑:“孙寡妇的臭嘴沾了大粪,恶心就罢了,还四处污蔑我家小夏名声,我家小夏眼睛又不瞎,放着年轻俊美的夫婿不要,喜欢年龄大、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娘宝男,我呸!

    也不知哪个缺德玩意推我家小夏落水,污人名声,害人性命,赶明我要报官,害人的臭虫一个都跑不了。”

    老太太说的唾沫横飞,神情激动,连比划带喷,周大嘴不信都难。

    沈夏顺势抖了抖肩膀,装作很委屈的模样:“金花姐姐绣了荷包,让我帮忙送给孙秀才,谁知,寡妇婶子就杀过来了,骂我不知检点,我冤枉啊,我有未婚夫婿,自小奶奶教训严格,怎么可能与人私相授受,可怜我不跟长辈一般见识,赶紧跑了。

    刚想洗把脸,就被人推进池塘,呜呜呜。”

    沈夏说完,柔弱的靠在沈老太怀中,惊恐道:“奶奶,到底是谁想害我性命。”

    江浔从怀中掏出一张破旧且干净的帕子,温柔的为沈夏拭去眼泪,“姐姐,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害人的不仅会遭受报应,官老爷也不会放过她。”

    这话说的有学问,周大嘴觉得沈老太说的没毛病,这漂亮小崽子就是童生。

    沈夏点点头,颇为欣慰:“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栓子,多亏有你安慰。”

    这一出浓情蜜意的戏看的周大嘴义愤填膺,她不满孙寡妇已久。

    “依我看呐,八成孙寡妇冤枉了小夏,又抹不开脸道歉,索性一不坐着二不休息,才推小夏落水,故意说小夏为情自杀。”

    沈夏一愣,周大嘴的脑补能力简直瞌睡送枕头,正是时候。

    甭管是不是孙寡妇推的,以她不吃亏的性子,背后之人也能诈出来。

    “唉,没有证据的事,弟妹可不要乱传啊。”沈老太语重心长,随后看了看日头,“”天色不早了,不聊了,小夏,栓子,下田干活了。“

    沈夏佩服死老太太了,特意选择从周大嘴门口路过,说出这样一番话,就是借周大嘴的嘴传扬出去。

    一来,原主痴恋孙秀才的谣言不攻自破,二来,保住沈家姐妹的名声,三来,还能借孙寡妇炸出背后推原主落水之人。

    谁说沈老太一张破嘴只会骂人,明明足智多谋,一箭三雕。

    天赐神仙奶奶,沈夏觉得自个赚大发了。

    祖孙三人走后,周大嘴激动的热血澎湃,这瓜不能她一个人吃,不爆出去,抓耳挠腮的难受啊。

    周大嘴马不停蹄的朝村里的cbd交流中心跑,这个堪称狗经过,都被扒了祖孙三代的八卦之地。

    ……

    沈老太租了十亩田,全是赵东家的。

    东一块,西一块,十分分散。

    蛤蟆村地处北边,全是一望无际的平原,很少有山。

    如今正值芳菲四月,梨花似雪,漫步于梨花树下,仿若置身花海,微风吹过,沁人心脾。

    江浔沉溺于花海之中,忍不住吟诗一首:“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这样赏花作诗的惬意生活,许久不曾感受了。

    “书读的不错!”沈夏拍了拍江浔的肩膀夸赞,“还读过什么?”

    江浔仰脸看了沈夏一眼,瘦弱苍白的小脸一红,迅速低下了头:“没、没读过。”

    说完又觉得不妥,沈老汉之所以冒险买他,就是看中他识字,他不能透露自己不懂学问。

    江浔食指蜷缩起来,捏紧衣角,“读过《男责》与《男训》。”

    也不知这样说对不对?

    “嗯?!”沈夏露出舒淇表情包,据她所知,这个世界只有女则与女训。

    这小孩……

    不会怕她日后要赶走他,故意这么说吧。

    “不用紧张,既然是一家人,就放松自身,不必小心翼翼。”沈夏温柔的摸了摸他的头,像个知心大姐姐般,“你乖乖听话,姐不会赶你走。”

    江浔小脸更红了,赶紧低着头帮沈老太干活。

    她说,他们是一家人,这是认可他了。

    真好,他有家了,不必日日惊惧,担心被卖到下一个地方。

    江浔干活麻利利索,别看人小瘦弱,劲儿挺大。

    将沈老太修剪的梨花树枝,利落的捆成一扎。

    因着沈夏是姑娘家,沈老太让她剪细枝、枯枝、过密叶,只保留花枝。

    “奶,为啥不买地?”沈夏将枯枝放在地上,问出了困惑几天的问题。

    沈家日子也算优渥,为嘛爷爷要去东家挑大粪,奶奶要给地主当佃农,自个买土地当地主不香吗?

    “这你就不懂了吧!”沈老太捶了捶后腰,无奈道:“这穷人啊,即便没病没灾有房有地,但是,想要守住自个的三瓜俩枣,基本上不可能的。”

    “你爷爷祖上发达过,良田千亩,日子富足,生的孩子自然就多,这一辈辈分下去,到你太太太爷爷那辈,每人只能分十亩。”

    沈夏迷惑:“十亩地养家糊口也行啊。”

    听孙女这么说,沈老太干脆坐了下来,拍着沈夏的手,让她坐旁边。

    “我跟你算笔账,比如说,我一亩地朝廷问我要三分银子的税,每分银子再加平三分三厘,为啥要加三平,你也知道,乡下的银子成色不足,所以要多加,一加平就是一钱银子的税,十亩地就是一两。”

    “一两也不多啊。”

    “这你就不懂了吧。”沈老太一拍大腿,撇着嘴不满:“地方官他有点什么事都得朝百姓要钱,但凡有地的不交不行啊,像修个路,补个桥,衙门里干活的衙役,抬轿的,哪个大官来了,还得搞排场招待,这钱,不都得从老百姓兜里出。

    每年算下来,至少一二十次。”

    沈夏明白了,也就是说,除了皇粮国税,每年还得再交一二十两的银子。

    家里有地的,各种苛捐杂税,早晚被逼死。

    与其如此,还不如卖了地当佃农。

    北楚实行摊丁入亩,不收人头税,朝廷要钱,找东家要,要不到佃农头上。

    租赁东家的地虽说五五分,但除去必要的开支,还能存不少。

    加上老太太养猪养牛养鸡,沈老汉在东家挑大粪,连带着儿子也沾了光,多挣一分工钱。

    虽说没地被村里人瞧不起,但他们不知道的是,背地里,老沈家过的比他们滋润多了。

    沈夏双眼贼亮,好像发现了活宝藏。

    沈老太人间清醒啊。

    “奶,你那么会算,不当首富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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