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西出阳关
李少府说,三世子掌管廷尉同时兼管司农,所以有设立个匠巧营,这个匠巧营的用途就是汇集各路农工器具植虫品种,若能进献奇具或奇种,即可领赏。
陆澈说:“少府您的意思是,我可以要放了傅兄弟的赏?”
少府说:“不可直接要赏说放了那小兄弟,只说重审即可。”
陆澈说那明白了,谢过少府。
闲话少说,陆澈回到城郊桑园,把培育的桑苗纸条和蚕种带上一批,直奔司农府匠巧营而去。
匠巧营的人接待后,说登记下联络住处,三日后有专人前往。
三日后,果然有匠巧营的人来城郊桑园,仔细查看过枝条、桑叶,了解陆澈和弟子最新的嫁接和扦插育苗技术后,又细细查看过蚕茧,做好记录,回去了。
又过了两日,来人通告说,前往司农府,要接见他们。
陆澈领两位弟子,来到司农府,通报之后,有差役领进府内厅堂,进屋一看,坐了一大圈各种农工人士,众人等待了一阵,三世子到了。
三世子一进门就摆手示意免礼,然后挨个见过,到了陆澈这问:“陆市令是吧,桑丝都看过,蚕种也甚好,值得重赏,想要啥,请直说。”
陆澈心想这么直接的吗,于是也就不客气了,直说:“陆某进献蚕桑全套,只求解救好友傅顿。”
三世子问:“傅顿?傅顿是谁,因何事要解救?”
陆澈把了解到的情况大概说了下,三世子回头问身边的一个尉官,是这么回事吗?
尉官说,基本属实,我们觉得有伙同刺客的嫌疑,就把这傅顿给羁押了。
三世子想了想,说这证据好像确实不太确凿。又回头问陆澈:“陆市令是要求释放傅顿,以作恩赏?”
陆澈回答:“只求三世子指示重审,若证据并不确凿,就请释放。”
三世子点了点头,回头对一尉官说:“看见没,你们这事办的,抓人实属是匆忙了些,既然如此,命廷尉府细致点重审,若证据确凿绝不姑息,若证据不足则立即释放!”
又问陆澈:“这样可以了吧,可还有别的恩赏所求?”
陆澈对三世子深施一礼:“没了,陆某先谢过三世子!”
两日后,廷尉府开堂重审傅顿一案,原本就证据不够确凿,结果自然也就可想而知,一堂审完,傅顿当堂释放。
傅顿下堂后,见了陆澈,深施一礼,陆澈拍拍他说啥也别说了,走!
陆澈先将傅顿领到傅母坟前,傅顿于坟前恸哭半晌,陆澈把傅母留下的布包交给傅顿说:“这是令母所留,不知傅兄弟后头作何打算。”
傅顿接过布包后,取出其中的玉镯,递给陆澈说:“陆老哥,这个翠荷镯原本是家母原留于傅某娶亲,如今傅某深感时局动荡,打算远去,留此镯无用,送给陆老哥吧。”
陆澈推辞一番也只好接下,然后问傅顿之后的打算。傅顿说这些年隔三岔五也了解到西域再往西有多国,有尚方程、商功、方田、勾股之法之地,之前也有些客商邀请过他前往,因放心不下傅母始终未能成行,如今傅母已不在,所以就打算随商队西行游访。
于是陆澈送傅顿回家后,问说什么时候出发,傅顿说这次计划是彻底远行,收拾仔细些吧,变卖房产后,就出发。
一个多月后,傅顿把房产变卖,带行囊出发了。
出发的当日,陆澈送傅顿到城外关卡处,两人好一顿相互叮嘱,然后陆澈目送傅顿跟随商队渐行渐远,消失在天际。
回到城郊桑园,入夜后,陆澈在棚屋之中,逐渐感觉到这翠荷镯所蕴之怒,毕竟傅母已经去世,这阵阵怒气,是法度随意之怒、痛别爱子之怒。
次日,陆澈又去傅母坟前告祭一番,才逐渐感到怒气息去。
陆澈突然顿悟,这一趟原本是补充观中资财,如今竟也获得一件聚念之物?
傅顿出发之时,是建元十年[1],陆澈在大凉眼见战事将近,后来第二年,白掌柜帮忙引路,以及少府保举,陆澈前往龟兹,养殖蚕桑。两位弟子则回观继续修道。
建元十二年,秦将苟苌带兵灭前凉。
[1]建元十年:公元374年。